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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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風鷲

張川越趴在草叢中盯著他的獵物。他的手裡緊緊地握著一個短棍。短棍的一頭削尖了,可以作為短矛來用。他的背後還插著四五枝類似的木矛。

四周的草木很茂盛。高高的草叢完美地遮住了他的身體,他正處在上風向,輕輕吹拂的微風帶走了他的氣味。隻要腳步再放輕一點,他就能保證自己不被獵物發現。不過也快到極限了。再近肯定會被發現。

先後在狂暴魔熊群和獸人村落中生活之後,張川越掌握了不少捕獵的技巧。和最頂尖的獵手還有距離,但至少可以說是告彆了新手行列。

他的獵物,是一隻青灰色的鷹鷲。它體型高大,接近兩米。青色的羽翼在陽光下反射出美麗的光彩。它的腳下躺著一隻巨蟒的屍體。它一邊從上麵撕扯下血肉吞食,一邊警惕地轉動頭顱,向四周張望。

對於獵物的資料,張川越清楚的很。這是中階魔獸風鷲。憑借尖利的鷹嘴和利爪,它肉搏實力不俗。還會一種天賦魔法風刃亂舞,向身體周圍放出數道鋒利的風刃。

這些倒還不是問題的關鍵。張川越對自己的近戰實力也是有信心的。真正的問題在於,他的獵物是會飛的。如果一擊不中,對方飛上天就沒辦法了。他還要反過來想辦法擺脫對手空中的追蹤。所以他隻有一次的機會。

張川越運足全身的力量,胳膊在空中掄了一個半圓,猛地擲出了手裡的短矛。離手的時候,他低低的喝了一聲。短矛帶著呼嘯地聲音飛向了風鷲。

當他開口低喝出聲地時候,風鷲就立即警惕地抬起頭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短矛準確地紮在了風鷲的翅膀上,深深地沒入它的體內,差一點就從身體裡貫穿而出。風鷲發出恐怖的嘶叫,它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來,拚命地扇著翅膀。但是重傷無力地翅膀並沒有使它升空,隻是讓它在原地旋轉了一個大圈,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樹上。粗壯的大樹被撞的搖晃不已,無數樹葉紛紛落下。

與此同時,張川越一躍而起,從背後抽出另外一支短矛,蹂身而上。

風鷲立即注意到了這個向他猛撲過來的人類。儘管魔獸的智力不高,但還是很容易判斷出這就是讓它重傷的罪魁禍首。風鷲眼睛裡的瘋狂馬上轉變成了有如實質的憤怒的烈火。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嘯出聲。

隨後,憤怒就真的變成了實質。

以風鷲站立的地方為中心,無數風刃帶著刺骨的寒風席卷而出。地麵上的草叢和矮小的灌木瞬間被割的支離破碎。

正在急速衝鋒的張川越在風刃前首當其衝。他以驚人的反應速度在接觸到風刃前的一刹那雙腳一蹬,騰空而起,從上方一躍而過,然後揮舞著木矛刺了下去。與此同時風鷲的爪子也猛地揮了過來。木杆和風鷲的利爪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們在被風鷲的風刃切割的亂七八糟的灌木叢中激烈地打鬥起來。他們兩個從體質上來說都是力量敏捷遠超人類的怪獸,因此也造成了很恐怖的效果。地麵上飛沙走石,如同刮過了一陣颶風。

那棵倒黴的大樹再被雙方無意中撞擊了幾次之後,終於不堪重負,哀鳴著倒下。倒在地上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出一片灰塵。附近的野獸紛紛開始從交戰的中心往外逃竄,以避免被中階強者的交戰波及到。方圓幾裡的草原一片混亂。交戰的中心漸漸寂靜下來,隻剩下張川越和風鷲兩個強大的生物繼續戰鬥。

張川越的身上被撕咬的滿是血痕。而風鷲的情形更糟,一隻眼睛已經被戳瞎,翅膀上依然插著張川越擲出的短矛。雙方的傷勢都不算輕,戰鬥很快就要進入尾聲了。

風鷲憑借戰鬥的本能意識到了這一點,猛地它一聲厲嘯,拚命扇動著受傷的翅膀,拚儘最後的力氣,勉強地騰空而起,借助居高臨下的優勢從半空猛撲了下來。

這一次攻擊十分淩厲,難以招架和躲避。但張川越並沒有慌張,握著木矛的手依然很穩定。他冷靜地後退半步,這並不是為了躲避,而是為了蓄力反擊。他的手腕靈活地抖動起來,木矛爆發出一陣絢爛的劍花迎向了風鷲淩空擊下的利爪。

在他的動作上,似乎依稀可以看到不久前一位人類騎士拔劍的身影。兩個人動作的神韻隱約相通。

在此之前,張川越的攻擊凶猛、有力,但卻並沒有什麼章法。而這一次的反擊卻巧妙無比,靈活地格擋開風鷲的爪子後,借助格擋之勢,犀利地撕開空間,準確地刺入了風鷲的胸口。被削的尖銳無比的矛尖順利地撕裂了血肉,穿過風鷲的內臟。

風鷲慘呼著從半空中墜落。張川越把木矛向後繼續推進,穿透它的後背沒入泥土裡。風鷲劇烈反抗,木矛的杆禁不起兩個怪獸的蠻力,被生生折斷了。

暫時獲得行動自由的風鷲鼓足最後的力氣用嘴向張川越啄過來。張川越一側身閃開,臉上被帶出一道血痕。他伸手扭住了風鷲探過來的頭顱,用力向反方向扭動過去。

在一聲讓人恐懼的頸骨斷裂聲後,風鷲的腦袋軟踏踏地垂了下來,斷絕了呼吸。

確認風鷲已經死亡之後,精疲力竭的張川越從它的身上下來,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這是一場艱難的戰鬥。作為中階魔獸,風鷲果然很難纏。嚴格的來說,在中階魔獸之中它的排名是要在狂暴魔熊之上的,甚至比獨角獸也要略勝一籌。快要接近高階魔獸了。

張川越憑借偷襲搶到先手的優勢,逼迫翱翔在天空的風鷲在它不擅長的地麵上肉搏,充分發揮了自己近戰上的優勢,才獲得了勝利。

另外,他最後反擊時用出的淩厲劍招也是獲勝的關鍵之一。這一招叫做反擊螺旋。是他從人類騎士古拉紮蒂的手上學到的。

在碎石部落之戰中,張川越和古拉紮蒂交手兩次。一次是控製狂暴魔熊間接戰鬥,一次是親自麵對。兩次交手古拉紮蒂都用出了“反擊螺旋”這一成名絕技。第一次張川越控製的狂暴魔熊被輕易的斬殺。第二次他拚著重傷破解了這一招。

兩次在生死之間的經曆,讓他對這一招有了刻骨銘心的記憶。這種方法比手把手教上千百遍還要有效。

在那之後他反複揣摩、研究這一招,終於把握住了到了關鍵。這一招對於身體素質也有很高的要求,必須突然地爆發出一連串的複雜動作。但是以張川越的力量和敏捷做出來也不算困難。唯一欠缺的就是熟練程度。自從離開部落後,他經常練習。現在他已經能比較熟練地使用出這招了。

隻是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反擊螺旋”是招架後反擊的絕技。不能用於先手的進攻上。所以在主動攻擊時,他還是隻能用比較粗糙的技巧發起進攻。

另外,並沒有不能破解的招式。再精巧的招式也有自己的破綻,多用幾次難免會被抓住。古拉紮蒂就是這樣被張川越擊殺的。因為他沒有料到眼前的對手曾經親身體會過自己的招數。所以張川越也決定吸取這個教訓,不能隨意的頻繁使用“反擊螺旋”這一招數,更不能依賴它,以免被人抓住規律進行反製。

休息夠了之後,張川越站了起來,走向風鷲的屍體。

風鷲的身上有很多可用的材料。不過張川越隻有一個人,就需要進行一些取舍了。他的力氣倒是足夠抗著整個風鷲的屍體前進。但是如果攜帶著這麼大體積的東西前進,他的行動靈活程度必定會大大降低。在危機四伏的草原上這麼做是非常愚蠢的。

他首先拔出來依然插在風鷲屍體上的兩根木矛,整齊地擺在一邊。然後,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開始處理風鷲屍體。

風鷲的羽毛是絕佳的魔法材料,可以用來製作各種附魔披風之類。尤其以翅尖和尾翼的為最佳。更妙的是它的重量輕盈。這是張川越不能錯過的。風鷲的爪子和嘴堅固、輕盈,很適合製造一些特殊的武器。不過也正因為它的堅固,讓張川越花費了一番手腳。

接著,他小心地剖開風鷲的身體,在裡麵摸索著。終於,他掏出了一塊晶體。這是魔核。

中階、高階法師和具備施法能力的中高階魔獸都會擁有一個魔核,這是他們得以凝聚魔力、施放高級法術的關鍵。蘊含豐富魔力的的魔核可以鑲嵌在法杖或戒指上,起到魔力增幅的作用。

做完這些,張川越就停手了。他從包裹著翻出一塊乾淨的紗布,開始擦拭身上的血跡。他一邊擦,一邊看著風鷲的屍體,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風鷲的身上還有很多值得利用的部分。比如骨骼。中階魔獸驚人的力量與敏捷,是依靠堅固的骨骼和肌肉實現的。風鷲體內的骨骼雖然沒有爪子和嘴那麼硬,但也是堅固程度很不錯的材料。另外它的血也含有豐富的魔力,價值也不小。隻是骨骼的體積太大,血液難以攜帶容易變質,張川越不得不遺憾地放棄。

第二十三章:赫爾德城

收集好材料之後,張川越又一次打開背包,把這些從風鷲身上收集而來的東西放進去。包裡麵零碎地已經放了一些材料,比如雲石,藍金草等等。但價值都不能和風鷲的材料相比。畢竟這可是中階魔獸。在方圓數十裡,都是最高級的獵食者。

背包裡麵還有一些紗布,一把小刀。過去曾經有一些乾糧,但現在已經被吃完了。除去這些,在最底下,還藏著兩本羊皮卷製成的小書。書是用獸人文字寫的,為了避免在人類領地上引起麻煩,張川越一直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在包的最底下。

出於同樣的理由,他謝絕了拉比納送給他的武器。那些武器上多半都刻著碎石部落的徽記。再說部落本來就很缺乏武器,能省一點是一點。最後他隻帶了一把沒有記號的小刀,在路上自製木矛作為補充的武器。

這兩本書是臨行前拉比納贈送給他的,書名上寫著標題,《魔法飛彈:理論與實踐》,《閃光術施法指南》。都是常見的低階法術。

碎石部落是個窮困的村子。村子中並沒有圖書館之類的東西,唯一的知識來源就是拉比納的私人藏書。

拉比納的法術大都是年輕時遊曆時在更大的部落乃至人類的領地中學習的,許多法術他也隻是學會、掌握,卻並沒有拿到可供學習的完善資料。

掌握法術和把法術寫成供學徒學習的書籍是兩回事,就像你找一個數學考的很好的學生讓他撰寫一本教材也未必寫的好一樣。碎石部落並沒什麼人想學魔法,拉比納之前也沒有過自己寫書的計劃。

這兩本書是拉比納從自己的藏書中贈送給他的,更高級的書籍拉比納自己還要用,所以隻選擇了兩本低階法術送給他。這已經很慷慨了。這個大陸知識很昂貴,兩本不起眼的書,至少價值幾百枚金幣。

在離開碎石部落之前,張川越就已經學會了變形術與控製動物兩個法術。再加上狂暴魔熊天賦的嗜血術,他一共會三個低階法術。

在草原上幾個月的旅途中,他花費了大量時間反複閱讀這本魔法書。現在,魔法飛彈和閃光術,他也學會了。

現在,他會五個低級法術,分彆是:變形術,控製動物,嗜血術,魔法飛彈,閃光術。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的低階法師了。當然,強一點的獨立低階施法者通常應當掌握十幾個低階法術。不過也正是因為張川越手頭可供研究的魔法數量很少,他把大量時間花費在深入研究這些法術上麵。

他深厚的科研功底,給了他觸類旁通、係統分析法術內涵的基礎。他比一般的魔法學徒,更深入的理解這幾個低階法術的內在機理。

其中,變形術和控製動物兩個法術他研究的更深刻,現在已經可以瞬發和默發,不用花時間吟誦咒語了。瞬發法術和默發法術在魔法學徒中算是很少見的。這是一個不錯的收獲。證明了他的天賦。

施放中級法術的前提是擁有魔核。所以張川越暫時不用指望。中級法術的威力和消耗都不是低級法術可以比擬的,掌握了中級法術的法師,才真正成為恐怖的炮台。

成為中階戰士的標準則是完成了身體素質的“魔獸化”,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敏捷。這需要艱苦的鍛煉,或者天生就像一頭魔獸的怪人才能做到。

同樣稱為“中階”,中階戰士和中階法師的共通之處在於,他們的身體基礎和低階的同行們有了不可跨越的本質差異。

中階戰士的肌肉魔獸化了,可以做出低階戰士不可想象的動作。中階法師的標誌是體內的魔核,借助魔核他們可以操作低階法師不可能控製的龐大魔力。

簡單的說中階強者某種程度都不大是正常人了。在絕對的差距前,技巧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不過,儘管區分中階戰士和低階戰士的實質區彆是肌肉是否完成轉化,區分中階法師和低階法師的實際區彆是有沒有魔核,但公會組織的等級考試既強調基礎的要求,另一方麵也對技巧進行測試,把熟練掌握戰鬥技能的專家與剛入門的新手區分開來。比如中階法師的考核要求學會了兩位數以上的法術。這能保證參與測試者對魔法肯定不會過於無知了。

中階戰士的考核要複雜一些,依照戰士的分支會有所區彆。比如中階騎士,就要考核騎術和馬上作戰。而中階弓箭手就要考核射箭的準星。如果碎石部落的戈登去參加弓箭手的認證成績不錯,但是讓他去參加中階騎士的考驗,就並不一定那麼有把握了。其他的一些戰士分支,比如劍士、聖武士,也都有屬於自己的考核標準。

這是為了避免這樣空有魔力或者身體素質卻缺乏技巧的家夥混進中階職業濫竽充數,丟法師和戰士的臉麵。張川越就隻是有中階魔獸強壯的體質,卻不懂得近戰技巧。雖然可以算中階戰士,但是肯定通不過戰士公會組織的測試。

這種情況也並不算罕見,不少非學院派出身的流浪武士、流浪法師完全靠自己摸索,缺乏技巧訓練,有時會因為機緣巧合如服下靈丹妙藥而晉階,但技巧上的欠缺難以彌補。所以具備中階實力但沒有在公會注冊等級的民間高手也不少。

張川越的情況也差不多。他比中階戰士技巧的平均水準要差上不少。甚至比有些經驗豐富的低階戰士還要差。但是他在身體素質方麵完全符合中階戰士的標準。

中階戰士通過長期的修煉,用不同的方法比如修煉氣功,打通經脈等等,改變身體的素質,以獲得遠在正常人之上的力量和敏捷。

張川越是魔熊,天生就具備強悍的身體素質,完全符合中階戰士的標準。一個符合中階戰士標準卻不符合中階戰士標準的戰士看起來很怪異。任何等級評定機構都會很頭疼這樣的怪物。

不過實踐才是真理。在真正的戰鬥中,張川越可以輕鬆地戰勝絕大多數低階的戰士和法師。即使對方有數量優勢也不懼怕。敏捷上的優勢使得他不太容易陷入重圍。力量上的優勢讓他隨手一擊,不用什麼技巧也能打翻低階戰士。

他的實力在評定機構眼中是一個悖論,但在實際中卻並不罕見:中階魔獸的情況,通常都是如此。

魔獸的等級評定和人類的職業等級是兩個不同的體係,一般來說會認為魔獸比同一階的戰士法師“低半級”,比如中階魔獸可以認為介於中階戰士和低階戰士之間。張川越的近戰實力,大體上也可以如此判斷,在中階和低階戰士之間。

至於他的施法者水平倒是比較標準的低階法師水平,沒什麼疑問。

低階的戰士和法師一般就是那些剛入門的菜鳥。剛剛進入軍隊缺乏訓練的民兵,對魔法還缺乏了解,隻能打雜的魔法學徒,就分彆是典型的低階戰士和低階法師。中階的戰士和法師往往就是組織的精英和中堅力量了,在哪裡都能謀到不錯的待遇。

把風鷲的材料收拾進背包之後,張川越站起來,拍一拍身上的塵土繼續上路。加上這一次捕獵風鷲的成果,他的背包已經快被戰利品填滿了。

為了捕獵,他在路上已經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中階魔獸都有自己的領地,附近不會再有這種等級的獵物了。他不再浪費時間,開始一心一意地向人類的領地趕路。

一周後,他出現在人類北方邊境的重城赫爾德城的前麵。

他為這所城市的壯觀震驚不已。當這座城市遠遠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時,他一度以為這是一道山脈。隨著他一點一點接近,城市的輪廓漸漸清晰。這也一點一點增加了他的敬畏之心:移山填海是大自然的偉大力量。城市,則是人類的造物。看到人類的創造竟能與群山並肩而立,不能不讓人心生驚歎。

再走近一點之後,他能看到更多的細節。城牆離近了,就感覺更高了。站在地下的人就好像爬來爬去的螞蟻一樣。這和碎石部落的矮小城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城牆也並不是越高越好。高和矮兩者其實各有優劣。更高的城牆攀登起來就更艱難,對於雲梯式的攻城效果更大。但是更高的牆帶來更大的受彈麵積,更容易被魔法以及攻城器械轟塌。

人類的魔法文明和攻城機械比獸人領先的多。所以在防禦上,人類選擇更高的城牆,獸人選擇更矮小的,是很合理的抉擇。

赫爾德城的城牆是用青磚砌成的,上麵鐫刻著魔法秘文,對於許多魔法都有一定的抵抗力。這讓粗獷、雄壯的要塞重城又帶上了一些精致的色彩。但是城頭的魔法弩炮、巨型拋石機等防禦設施,和眾多守衛士兵盔甲與刀劍反射出的光芒提醒人們,這座城市不僅壯麗,而且危險。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這座城市建成之前,獸人一直在邊境衝突中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彪悍的習俗、強壯的身體使得他們在小規模的野戰中經常勝利。

當這座規模宏大的人類要塞建立之後,在他的庇護下,人類守軍以此為依托狠狠地教訓了獸人們幾次,在城下打了幾次漂亮的殲滅戰。受挫後獸人主力被迫後撤了許多。幾個大部落甚至遷走,隻剩下碎石部落和另外幾個小部落苦苦守著貧瘠的土地。人類反而敢經常出去襲擊、掠奪獸人,就像之前古拉紮蒂騎士私自率兵攻擊碎石部落一樣。

第二十四章:城門

在赫爾德城附近的道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多數都是人類。偶爾有少數異族,比如矮人和精靈。甚至和人類敵對的獸人也有,不過看起來多半都是奴隸。

路上的行人對張川越紛紛側目而視。這不能怪他們。張川越的打扮確實有些引人注目。他的衣服被抓的破破爛爛,露出滿身的傷痕。那身獸皮衣服即使完好的時候,也滿是獸人粗獷的風格,不像人類的衣服。

他的背後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腰間插著四五根尖銳的木矛。木矛的前端的顏色是一種有些發黑的、深沉的紅色,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被鮮血染的。大量的鮮血。

儘管他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身材的、黑頭發,黃皮膚的人類青年,甚至看上去還有點文弱,但他的這身裝扮,以及若有若無的殺氣,還是讓路上的行人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他自己倒是很平靜。沒有人來打擾或者找麻煩,他覺得是一件好事。

走近城門之後,行人的腳步漸漸放慢了。遠遠看去,張川越可以看到有衛兵在檢查入城的人。這應該是人群放慢腳步的原因。越來越擁擠的人流排成一個長隊。張川越老老實實地站在了隊伍的末尾等待進城。

入城時的排隊等候,隻要有些耐心,說慢也不算慢。很快就輪到他了。

“你,過來。”城門的衛兵大模大樣地衝張川越大喊。他依照命令,十分順從地走了過去。

一邊走,他一邊打量著這個城門衛兵。看起來他應該是個城門守衛小隊長之類的下級軍官,裝備還算齊全。一身質地不錯的皮甲,一把精鋼鑄造矛頭的長槍,腰間還有一把帶鞘的長刀。

但是他的神情卻懶洋洋的。身上的皮甲也並不是十分整齊,有些歪斜。為了舒適有幾個搭扣是解開的。長槍也被斜靠在了牆邊,並沒有放在他的手裡。

張川越在心裡默默評估了對方的戰鬥力。其他的士兵隻有長槍,沒有護甲,也沒有佩刀。所以這個守衛是個頭目,應該多少有些實力。不過毫無警惕之心,張川越相信自己如果暴起突襲,憑借速度和力量的優勢三秒中內能扭斷對方的脖子。

穿越到這片大陸以來,張川越的生活也算是出生入死。隨時隨地評估周圍的環境,考慮實力對比,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這是沙場中走出來的老兵才有的素質。

“姓名?”衛兵問。

“張川越。”

“很古怪的名字啊……外地人吧。”衛兵有些疑惑。

“是啊,從東邊來。大人。”張川越用誠懇地聲音回答。他也考慮過入鄉隨俗,取個假名。但是他的相貌和當地人有差彆。當地的人類外貌多半都像地球上歐美的白人。

這裡東方的人類據說也和地球上一樣,是黑頭發黃皮膚的。因此他的說法合情合理,沒有漏洞。他看到衛兵滿意地點點頭,顯然已經相信了大半。

“那麼……你的身份證明,都在和野獸的搏鬥中遺失了?”衛兵問。

“是的,大人。真是慘那。您看我這身衣服被扯的。”張川越儘可能可憐巴巴地說。

衛兵同情地點了點頭。張川越暗中長出了口氣。看起來,他身份上最大的幾個漏洞都順利過關了。剩下的問題應該都無大礙。

“有沒有武器?按規矩武器是要登記的。”衛兵繼續說。

“隻有這幾根木棍,您看……”張川越說著伸手去拿,衛兵笑著製止了他。“這種東西不算的。還有彆的麼?”

“包裹裡麵有一把小刀。”張川越一邊說,一邊把包裹放在地上打開。

對於他掏出來的小刀,衛兵並不感興趣,隨便看了看就放在一邊。顯然認為它沒什麼威脅。看到琳琅滿目的各種材料的時候,他明顯地興奮了起來,眼睛放光,還用手撥來撥去試圖看個清楚。

“這個是什麼?”衛兵一邊撥動,一邊問。

“一種魔獸的羽毛,大人。”

“叫什麼魔獸?”衛兵疑惑地看著風鷲的羽毛。

“這個……我初來貴地,不知道您這裡的稱呼。我家鄉管它叫比波巴拉鳥的。”麵對士兵的詢問,張川越畢恭畢敬地信口胡扯。

雖然有問必答,但張川越也不傻。這個士兵擺明了是想揩點油。所以在涉及到財物的具體名稱、實際價值的時候,他都儘量用不熟悉當地行情糊弄過去。

鑒定魔法材料是一門深奧的學問,不能指望一個看守城門的衛兵對此精通。張川越希望能通過對方的不識貨而少受點損失。

差不多擺弄夠了以後,衛兵遺憾地拍拍手,站了起來。因為他的這一番檢查挺費功夫,後麵排隊的平民隊伍越堆越長。

有些好熱鬨地人開始往前擠,在張川越和衛兵周圍形成了一個半圓。不過並沒有人敢於湊的太近,因此衛兵也並沒有怎麼當一回事。

“好了,和你說一下入城稅的規矩。按規矩,每個入城的外地人都要繳納十分之一……不,五分之一的入城稅。”衛兵宣布,同時有些心虛地瞟了一眼城牆上貼著的布告。

張川越看的清清楚楚,那上麵寫著“入城稅二十分之一”。不過他並沒有興趣惹事。“當然,大人,請按規矩來吧。”

衛兵十分滿意他的表現,動作麻利地開始挑挑揀揀包裹裡的材料。因為不太確定材料的實際價值,他大概每種都拿了一點。然後,他明目張膽地就把這些東西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就這些吧。你可以走了。”

“謝謝大人。”張川越低頭回答,彎下腰收拾剩下的東西,準備進城。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在圍觀的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聲大喊:

“城門守衛貪汙稅款,人贓並獲,證據確鑿。拿下!無關人閃開,妨礙者格殺!”

接著,幾個本來做平民打扮的圍上來看熱鬨的人,忽然掀開了罩在外麵的麻布外套,露出裡麵金屬的鎧甲和鎧甲下灰色的製服。他們抽出暗藏的武器衝了上來。

在這突然的變故下,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衛兵張大了嘴,露出驚愕、恐懼、難以置信的表情。正在排隊的平民大多數驚慌地躲開或抱頭蹲下。

張川越同樣沒有時間細想發生了什麼。在這一刻,戰士的本能占據了主導。在危險的環境下,自保是本能。他抽出一根木矛做出防禦的架勢。同時迅如閃電地退向城門的一邊。

衝上來的灰色製服們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徑直衝向了城門守衛。此時守衛看上去依然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一隻手按在刀柄上,另一隻手去摸靠在城牆上的長槍。但是無論他想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灰色製服的戰士用手中長劍的劍柄給了他一下,讓他掉了幾顆牙。然後另外幾個人也撲了上來,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把不停扭動的他按住。

一個看上去是頭目的人掏出了一塊金屬銘牌,向著四周晃了一下說,“我們是審判所的人。來調查城門的違法行為。我是審判所的聖堂武士凱東。我要帶這個守衛回去接受調查。”

城樓上麵慌慌張張衝下來的士兵們,聽到“審判所”三個字,再看到了灰袍武士手裡的銘牌後,吃了一驚。隨後他們個個露出了畢恭畢敬的神色。其中一個領頭的對這些灰衣人鞠了一躬。

“遵命,凱東大人。”他謹慎地說。看起來顯然知道審判所的含義。對方滿意地點點頭,算作回複。

控製住了局麵以後,這個自稱凱東的聖武士轉向了已經被綁了起來的城門衛兵。他踢了這個衛兵一腳,用隨意的口吻說,“我根據帝國神聖的法律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到了審判所之後你可以見律師。另外,”他用鄙夷的神色看了他一眼,“作為軍人你太爛了。沒有敲響警報,沒有任何有效的反擊,任憑我們奪下了城門。真不知道是怎麼訓練你的。”

其他幾個灰袍武士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被綁起來的衛兵一臉憤慨,扭動掙紮著想說什麼。不過有人在他臉上搗了一拳之後,他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凱東無所謂地拍拍手,然後扭頭看向了一邊的張川越。

張川越背靠牆壁,微微弓腰,神色警惕,肌肉緊繃,如同一隻被驚到的豹子。在一群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平民旁邊,他顯得十分顯眼。灰袍人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都露出慎重的神色。

凱東手按劍柄,對張川越說,“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

張川越打量著向他提問的人。這是一個高大強壯的中年男子。他的頭發灰白相間,加上滿麵的皺紋與風霜之色,看上去年紀不小。

但是他頑強的神態,和臉部剛硬的線條,讓他並沒有老態龍鐘的樣子。他的眼神明亮,清澈,看上去似乎能夠洞察人心。

第二十五章:凱東

(聖武士凱東是我玩博德之門時候知道的一個nc。不過除了聖武士身份之外,性格和經曆區彆很大,隻是為了致敬,請不要直接代入)

這個自稱叫“凱東”的中年男子身上的鎧甲和腰間的佩劍都隱約發出魔法的光芒。看上去應當是附魔武器。這樣的武器經常帶有各種強力的特殊效果,威力無比。

甚至如果一個低階戰士擁有這樣的武器,也有可能威脅到中階,甚至高階戰士。不過話說回來,它高昂的價格決定了,通常買的起它的本來也就都是中階以上的戰士。

和這個戰士對視,讓張川越感到有些緊張。他野獸的本能在提醒他,這是個危險的對手。

對於他的短暫沉默,聖武士凱東本人顯得很有耐心,同樣饒有興致地反過來打量著他。不過其他的幾個審判所的灰袍武士不耐煩了起來,大聲地嗬斥起他。

“各位大人,請不要生氣。”稍微權衡一下之後,張川越鬆開手舉起,兩根木矛掉在了石頭做的地板上,反彈跳躍幾下之後滾落到一邊。“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過路人。正在接受盤查,準備進城。”

凱東製止了他的手下,撿起一根木矛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哦,過路的。”凱東點點頭,把手中的木矛遞給身後的一個手下去做進一步的檢查。“那麼這位遠方來的先生到我們赫爾德城來做些什麼呢?”

張川越把之前對城門衛兵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但是這一次可不像前一次那麼輕鬆了。這個自稱凱東的審判所聖武士可不像之前的衛兵一樣對他的每句話都信以為真,而是對各種細節旁敲側擊的加以盤問。

張川越感覺到自己出汗了。對方的問題很刁鑽,給他很大的壓力。可以看出這個聖武士是盤問的老手,每句話都很有技巧。好幾次他都在一番對話之後才驚覺對方埋伏下的語言陷阱。

這才是真正的盤問。相比之下,衛兵對他做過的“盤問”,完全隻能算純粹的閒聊而已。

不過他最後也沒有透露出任何會引起麻煩的信息。托瑞爾大陸畢竟不像地球上有完善的身份證、暫住證、戶口登記、滿街的攝像頭等治安神器。沒有盤問出直接的可疑信息,對方也沒什麼辦法。

能做到滴水不漏,一方麵是因為他作為一個穿越者,也算經曆豐富,讀書很多,頭腦靈活,應對能力很出眾。在地球上這種高智商高學曆的罪犯,也是警方最難對付的對象之一。另一方麵,歸根結底,他其實確實此行不懷惡意,沒有過多的不能見光的意圖。

如果他真的的是個間諜、奸細之類,很可能不小心會無意中因為對某些人事物的特殊興趣而露出馬腳。但是他這個穿越者對這座城市幾乎一無所知,扮演一個遠方的旅人很適合。

換個角度看,其實他也確實是一個遠方來客。遙遠地球的來客。

感覺到似乎問不出什麼新東西了,凱東歎了口氣,對盤問做出了總結。

“來自遙遠的東方的張川越先生。您所說的一切,至少在表麵上沒有問題。不過我確信,您有些東西瞞著我。沒關係。誰都有自己的秘密。赫爾德城是一座寬容的城市。隻要您能繼續保持好您的小秘密,也沒有關係。”。

凱東衝張川越點點頭,然後繼續說,“總之,和曆史相比,現在的作為更重要。即使您有什麼不光彩的過去,我也可以祝福您在這座城市有一個新的開始。但是,如果在這裡有什麼新的惡行,我保證您絕對逃不脫法律的製裁。就像這家夥一樣。”說著,凱東用腳踢了一下一邊被綁住的衛兵,讓他發出了一聲含混不清的哀鳴。

“我向您保證遵紀守法,大人。”張川越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好。那麼我代表這座城市歡迎你的到來,遠方的朋友。”凱東向著他伸出了手。張川越沒有多想,同樣伸手握住了對方。

然而,手一接觸,張川越就覺出了不對。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傳了過來。他的骨頭被捏的咯吱咯吱響,感覺好像要被捏碎了一樣。張川越拚儘全身的力量抵抗著。他的手背上青筋直露,咬緊了牙關,汗水順著他的臉龐一滴一滴的流下來。

張川越和凱東的身體素質都跨入中階戰士之列,基本的力量大概在一個檔次上。凱東從發力技巧上看更為老道,在開始的時候占據了更大的優勢。他扣住了張川越手上的幾個穴道發力,捏的他痛苦不堪。但張川越更年輕耐力更好。僵持之後他漸漸緩過來了一點。

但是正當張川越一點點把局勢搬回來的時候,凱東的身上亮起了一層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這光芒看上去溫暖而神聖。然後他的力量迅速上了一個台階。張川越的臂骨傳來不堪重負地嘎吱聲,臉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

凱東身上的光芒,是中級神聖魔法聖佑術的效果。他的職業是相當少見的魔武雙修的聖武士,他不僅擁有和中階戰士一樣的身體素質和近戰技巧,而且在魔法上造詣也不低,相當於中階的神聖牧師。

魔武雙修,有時可以發揮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聖佑術可以增加加持對象的力量。普通的施法者沒有受過近戰訓練,給自己加持這個法術並沒有什麼意義,不可能去前麵肉搏。這個法術隻有在和戰士搭檔的時候才有用。

然而魔武雙修的聖武士,借助這個魔法在法術效果持續期間可以在力量上穩壓同等級的戰士,在一對一的戰鬥中占儘優勢。

隻是施法者和武者的訓練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很難兼顧。所以魔武雙修的人並不多。隻有那些極度天才或者極端刻苦的人才能做到。審判所的聖武士就是苦修的代表。

張川越的手臂被擰的彎了過來,身子也被一點點地往下壓,快要跪在了地上。他感到胳膊一陣劇痛,他知道這是快要折斷的信號。對方似乎還是沒有鬆手的意思。張川越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伸出另外一隻沒有被控製的手摸向腰間的幾根木矛。

開戰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還有手下協助。外麵的幾個灰袍聖武士摸著武器,正在躍躍欲試。但是他也絕不可能就這樣忍氣吞聲讓對方折斷他的胳膊,寧可拚命一搏。

就在這時,凱東忽然鬆了手敏捷地退開。張川越身上一陣輕鬆,晃了晃,差一點摔倒。

“這是一個小小的見麵禮,我的朋友。”凱東一邊後退,一邊手按劍柄說道,“這麼年輕就有中階戰士的實力,來曆又神神秘秘的,你一定很不簡單。但是,記住,也許你可以在一些小地方橫著走。但赫爾德城,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夠。”

“這是我的地盤。審判所的地盤。彆胡來。”

張川越深深地低下頭,握住還在不住顫抖的右手腕。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謝謝您的建議,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凱東點點頭,把他的背包扔了過來。張川越默不作聲地撿起來背在身後。

“對了,”正當張川越準備離開的時候,凱東從後麵又叫住了他。“你說你準備去出售一些材料。我個人覺得赫爾德的傭兵行業公會是個不錯的選擇。不妨去看看。沿著這條大路一直走,在第三個路口左轉不遠就是。”

張川越回過頭,深深地和凱東對視。這個中階聖武士冷靜地站在原地,一群精銳的低階灰袍武士沉默地圍在他的身後。“遵命,大人。”張川越回答。

“不,這不是命令。隻是個建議。”凱東說。

“那麼,謝謝您了。”張川越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

凱東在背後看著他投入到大路擁擠的人流之中,就像一粒石子投入到大海之中,轉瞬消失不見。他抬手做了個跟上的手勢,“跟上他,博德。”

一個矮小精悍的灰袍武士點點頭,重新穿上用來偽裝的平民服裝,鑽進了人流之中。

另外一個灰袍武士也湊了上來,對凱東說,“頭,那根木矛檢查過了。”

“怎麼樣?”

“上麵的血都是動物的血。野獸或者魔獸。沒有人血。這一點他沒說謊。確實隻是打獵用的。”看到凱東的臉色放鬆下來,他又補充說,“但是從刀口的斷麵來看是新做的武器。最多用了兩三個月吧。是不是特地做出來應付檢查的很難說。”

“從上麵乾涸的血液的濃度來看,至少有幾百個各類魔獸的血液。大多數是低階的。有一頭風屬性中階魔獸。應該就是他包裡那個風鷲的羽毛的來源。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有這樣戰果,算個還不錯的獵手了。”

“如果換成一個頂級的低階戰士的獵手,倒是可能打到多十倍以上的獵物,但是卻很難獨立擊殺一頭中階魔獸。所以他有中階戰士水平。否則就是有什麼可以媲美中階職業者攻擊力的底牌,比如什麼特殊的魔法物品之類。”灰衣人總結道。

“很好。判斷的很準確。”凱東滿意的點點頭。“有中階戰士的實力這個沒問題。我和他較量了腕力,能確定這點。有這種程度的實力,還能壓住火氣不和我們翻臉動手,要麼是城府夠深,涵養夠好,要麼就是有什麼圖謀不願意惹事。”

如果張川越在這裡聽到這些分析一定會相當吃驚。這個灰衣人僅僅憑借一根木矛上的血跡,就分析出來如此多的情報,每一點都很準確,是一個相當老練的偵探和情報專家。

這樣一個人隻是凱東諸多手下之一,由此可以見到他所代表的機構,宗教審判所,在暗處隱藏的強大實力。

不過他們還是高估了張川越一點。他隻有中階戰士級彆的力量和敏捷,但武技上沒有那麼強悍。

“總之這是個需要關注的對象。先盯著他,有情況再說。我們走。”說完凱東向另外一條路走去。他的手下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那個城門守衛也被粗暴的拉了起來,踉踉蹌蹌地一起走著,不時發出幾聲。

第二十六章:傭兵公會

審判所的武士們離開後城門衛兵們重新接管了城門的秩序。很快,因為之前的事件長時間堵塞的城門又恢複了流動。赫爾德城的城門又恢複了活力和喧鬨,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張川越在人群之中慢慢踱步,享受著久違的喧鬨的感覺和城市的氣息。之前的事情已經被暫時拋在腦後。

赫爾德城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和他前世在地球上見過的大城市沒有什麼區彆。城市主路寬闊平坦,可以讓四輛馬車並排通行。在路的兩邊,有各種各樣的店鋪、餐廳和其他機構。有時候,還能看見一些擺攤的小販和雜耍的藝人。

路邊的建築不僅數量眾多,而且人流進進出出地十分繁忙。建築的造型十分華麗。即使對於見識過地球上城市的霓虹夜景的張川越來說也是如此。

地球上城市裡的各種廣告,雖然豐富多彩,但要麼是圖畫,要麼是影像,總歸還是停留在二維平麵上。赫爾德城的店鋪在魔法的幫助下,製造了各種各樣三維立體的幻術,讓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座仙境般的魔術之城。

有一間酒店,把自己裝點的如同一座植物茂密的小山一樣,上麵各種草木鬱鬱蔥蔥,還有小鳥盤旋飛舞清脆鳴唱。更誇張的是,還有一道小型的瀑布從樓頂傾瀉而下,濺起一層水霧,遠遠看去十分清爽。

不過,張川越作為一個低階施法者,很輕易地就看出這些美景是魔法幻術的產物。那些小鳥盤旋的路線未免有些單調,隻能循著固定的途徑循環;草木除了一些藤蔓是真的攀附在牆壁上的,其他的都是幻景,風吹過的時候連葉子都沒有動一動。

這道瀑布則最假了。因為它恰好開在了酒店的門口。進進出出的客人都從中穿行,卻沒有一個衣服被打濕的。偶爾有人會畏畏縮縮不敢進去,往往會引起周圍人的哄笑,看起來是遠途來的外地人。

這個設計也算是很有趣了。但是在張川越的眼裡,卻有了一些奇怪的聯想。

“瀑布後麵的門……那不就是水簾洞麼。這麼說這些進去的,都是些猴子啊。”他心想。

繞過這間酒樓,張川越繼續前行。

也不是所有的建築都有能力布置這樣大手筆的立體魔法幻術。非商業的建築,如平民住宅和官方機構就很少有亂七八糟的裝飾。

即使是商業建築的廣告,大部分也是做成廣告牌的形式,在平麵上用魔法顏料繪製各種可以行動的圖畫,和地球上的廣告銀幕也沒什麼區彆。

現在出現在張川越眼前的一個廣告牌俗氣到了極點,一個美女在廣告牌上靈活地向下拋著媚眼。在她的身側,用通用語寫著六個很大的字:烈焰紅唇酒吧。這家俗氣的酒吧規模不小,生意也很好,進出的人很多。隻是很多進出的客人卻一臉凶悍的樣子,身上也佩戴著刀劍。

看到這個酒吧張川越知道自己的目的也不算遠了。“烈焰紅唇”酒吧是一個著名的傭兵聚集的酒吧,緊挨著傭兵行業公會的總部所在地血色大廳。

果然,再走了幾步,張川越就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血色大廳是一個高大的建築。和沿街看過來的那些酒吧、餐廳、店鋪不同,它並沒有用什麼幻術來裝點自己。冰冷、堅硬的石牆就那樣裸露在空氣中,看上去有些醜陋,和整座美麗奇幻的城市格格不入,就像一頭巨大的猛獸俯視著四周的獵物一樣,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這一建築本來是城內最大的傭兵團毒龍兵團的本部。多年之前,赫爾德城五大傭兵團和排名前二十的獨立傭兵達成協議,成立赫爾德城傭兵公會,加入並服從《托瑞爾大陸雇傭兵和冒險者聯合宣言》,成為條約上署名第一百零七個地區公會。之後毒龍傭兵團的駐地被改建成為傭兵公會的總部。

原來的建築自然滿足不了眾多傭兵的需求。所以傭兵公會成立後就開始擴建。但是公會是一個鬆散的組織,沒有傭兵想把刀口舔血換來的賣命錢浪費在公會總部裝修上,因此房子造的能省就省,沒有進行任何幻術的裝飾。

公會成立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加入的傭兵和傭兵團越來越多,不得不進行了四次改擴建,在原有的建築基礎上加了一層又一層。

傭兵中不乏強大的法師,強力的魔法加固讓這種違章建築近乎奇跡般地屹立不倒。但是魔法不能阻止由原來的一層大廳變成五層大廈的公會總部越發的奇形怪狀,醜陋不堪。

但這種醜陋也帶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和威懾力,就像資深傭兵們臉上常留下的可怖的傷疤一樣也是榮耀的象征。這座建築,見證了無數血腥,無數背叛,見到難以計數的金錢流動,也見證了無數生死相托的傭兵戰友情誼。

它見證了曆史。

張川越在門前欣賞了一會,向裡麵走去。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考慮好了,聽從那個叫凱東的審判所聖武士的“建議”來這裡出售自己的材料。

儘管對方讓自己來這很可能有什麼盤算。但是自己初來乍到,和對方對著乾就更加不智了。城門處的短暫較量讓他對對方的實力有了深刻的認識,他還遠遠不是這樣資深強者的對手。加上對方背後站著實力強大的機構,手下眾多,就更不是他能抗衡的了。

傭兵公會,是聞名大陸的跨種族、跨國界的超大型組織——雖然有些鬆散。張川越雖然一直在獸人部落裡混,但是也同樣對這個機構有所耳聞。

傭兵公會有時候也叫冒險者公會,是一個魚龍混雜、無所不包的組織。所謂傭兵,隻要是收取報酬並完成一定任務的人都算在內,涵義相當廣泛。不管是保鏢護衛、偵探、私人教練、乃至刺客、盜賊、間諜,都可以在傭兵公會謀得一席之地,尋找適合自己的工作。

所以,一座城市很可能沒有法師公會,因為這座城市缺乏足夠的施法者;一座城市也可能沒有盜賊公會,因為實行了嚴厲的治安政策。但是一座城市隻要還是一座城市,有足夠的規模和人口,就不可能沒有傭兵公會或冒險者公會,因為收錢辦事的交易總是要存在的。

傭兵工會秉承的原則是獨立自主、靠傭金說話,公平交易,反對其他大型勢力的介入。為了保證這一點,傳奇傭兵艾米製定了托瑞爾大陸通行的《大陸雇傭兵和冒險者聯合宣言》。通常簡稱為傭兵條約。

傭兵條約規定,各地的傭兵公會是當地傭兵的自治機構,采取鬆散的管理,自由加入,自由退出。

傭兵公會隻關心維護合同的執行,保證雇主和傭兵的利益都得到滿足。比方說,在傭兵接受押運任務的時候監守自盜,或者雇主試圖對知道太多秘密的傭兵殺人滅口,這些嚴重違背協議的事件發生的時候公會將介入調節。必要時,經過高級成員表決,可以用武力糾正。

除此之外,公會對各地的法律、道德約束不感興趣,更不會因此對注冊傭兵有任何乾涉。

這一名聲經曆了漫長曆史的考驗,雖然不可能完全杜絕政府、教廷和其他勢力的乾涉、滲透,但總體來說,還是抵抗住壓力維持了自己的原則。張川越相信,在赫爾德這個邊境之城沒理由會有所不同。

他在路上貌似隨意地向路人打聽了一下這裡公會的位置和情況,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比如已經被帝國政府或教會徹底操縱之類。

在來赫爾德城之前,他就考慮過到了這就先來傭兵公會碰碰運氣。不僅僅是為了出售材料,這一點可以在許多商行完成。他更重要目的的是看能不能找些任務做。

有穩定的收入對於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立足是很重要的。他相信以自己的身手,並不難獲得一定的地位。但是作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來者,他缺乏的是獲得信任的途徑。

比如以他的的狀況,很難通過軍隊招募的審查,雖然他的身手足夠勝任。各種貴族、富商都需要強大的戰士做護衛,但是他們也不會隨意招張川越這樣的陌生人,擔心他不夠忠誠,勾結匪徒監守自盜。

這種情況下,傭兵公會是他最好、也是幾乎唯一的選擇。就好像沒有什麼關係背景的人找工作就隻好去人才市場碰運氣一樣。他是不可能輕易因為凱東對他說了什麼就改變他的選擇的。

他不是個輕易動搖的人。

傭兵公會的總部在表麵上並沒有什麼森嚴的守衛。來來往往進出的傭兵和雇主為數眾多,傭兵們信奉的又是“時間就是金錢”的信條,自然不會像城門處一樣慢吞吞的排隊檢查。

不過,在門口懶洋洋地站著十幾個傭兵,隨意地打量著進出的人群。傭兵公會自己的特色就是一切都用任務和金錢說話。看守大門也被做成了任務懸賞,這個任務報酬高昂又很輕鬆,但隻有信譽良好、實力強悍的資深傭兵才能接到。

如果有什麼不開眼的菜鳥鬨事,這些傭兵老鳥不介意用武器給他們上一課。那絕對會是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課。

第二十七章:公會內部

(根據編輯大大,還有一些讀者的建議,今天之後每章還是取個章節標題名字吧……不過之前的章節嘛……再說好了……懶得回去翻額……)

“嘿,文森特,你看那個小子。打扮的像個野人。不知道從哪來的。”守衛中一個滿麵胡須的光頭大漢用胳膊碰了碰自己同伴說道。

他的同伴,一個麵目陰沉,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彆惹麻煩,哈特。是個好手。”

“好手?還有這樣的好手,那一身裝備也太破爛了吧?”光頭的大漢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那幾根木矛倒是優秀的鐵木做的,但是明顯沒有經過足夠的魔法藥劑的浸泡處理。這種貨色對付魔獸還行,用附魔刀劍砍幾次就要斷了。這也能當武器?”

“所以他帶了好幾根嘛。這不是重點。我能看出來,他身上有殺氣。是見過血的角色。另外他的反應很敏捷,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撞到他的。一方麵這說明他很警覺,另一方麵他的動作也夠迅速。說不定是個中階戰士。”神色陰沉的中年人回答。“當然,警覺表現的太露痕跡了一些。殺氣也不夠收斂。離專家的境界還有距離。但至少不是菜鳥了。”

光頭大漢知道自己的同伴眼光毒辣,看人一向很準。雖然自己和他的實力差不多,都是資深的中階戰士,但在情報分析上最好聽他的。不管是戰士還是法師,一旦上了中階的關口,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另外有沒有見血殺人,也是新手和老手重要的關卡之一。即使是低階戰士,見過血的老兵也不是可以隨便忽視的。經曆過血腥,就不能簡單的當成那些空有高超武藝、中階戰士等級,卻什麼都不懂的出來曆練的公子哥兒對待。

光頭大漢按下了門邊的一個按鈕。一個魔法通訊器從牆壁裡隱蔽的機關中伸了出來。他不耐煩地擦了一下上麵的灰,對著裡麵說,“來了一隻過路的候鳥。小心些,讓個有經驗的接待。完畢。”

水晶球沒有回答,沉默地收了回去。不過大漢知道裡麵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剛才說的是傭兵的行話,用各種鳥類代表不同的來訪者。

比如純粹的新人就用“小黃雞”代替。身手不凡,但是缺乏經驗出來曆練的貴族子弟,就用“孔雀”來代替,意思是他們華而不實。老練的傭兵行家是“獵鷹”。富有的雇主是“肥鵝”。最頂尖的,必須小心對待的絕頂強者,被稱為“飛龍”。

張川越的“候鳥”,表示並非純粹菜鳥而看上去有一定閱曆和實力,但看上去並非來自傭兵行,在真正的傭兵圈子裡還是新人的來客。一般都是彆的行業轉向傭兵的,比如退伍的軍人,因故被辭退的護衛,等等。

吩咐完裡麵,光頭大漢就回過身來。這時他的那個一直坐著的陰沉的同伴卻站了起來。“今天還真熱鬨啊,哈特。有個熟人。”

光頭大漢哈特順著夥伴的視線看去。那裡有一個麵目普通、平民打扮的人正在那裡張望,看上去似乎是在等人什麼的。但是這些守門的經驗豐富的老傭兵沒一個這麼想。他們懂得怎麼判斷一個人來做什麼的。

叫哈特的光頭大漢冷笑著當先走了過去。他的麵目陰沉的夥伴和其他幾個人也一並跟了上去。哈特捏著拳頭,他的夥伴們有幾個已經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這不是博德先生麼。怎麼有空來傭兵公會轉轉啊。真是稀客。”光頭大漢哈特用諷刺的語氣說。在他身邊幾個資深傭兵沉默不語地站成了一個半圓,已經把博德包圍在了中心。

這個博德就是在城門的時候審判所的那群人派出來盯著張川越的暗探。現在雖然被識破了,但他還很平靜。至少表情如此。

傭兵公會所謂的嚴守中立,一切向傭金看的原則,和官方當局存在著很大矛盾。雙方有不少衝突。傭兵隻要給錢,殺人放火的事難免會做一些。在是執法者所難以容忍的。

審判所隸屬於神聖教會。原本的職能是執行宗教清洗、暗殺和審判異教徒。光明曆209年,統一了托瑞爾大陸的人類社會的凱恩帝國皇帝,阿爾佛雷德凱恩,接受了神聖教會加冕儀式,兼任教皇,世俗政權與宗教神權達成了妥協。審判所也借此契機開始插手捕獵世俗意義上的罪犯。

這是一支獨立的精銳武力,不受世俗貴族掌控下的帝國政府的法院、治安局等機構的直接約束。原則上它隻有權獨自處理宗教相關的犯罪,普通治安案件審判所隻有權對嫌疑人實行抓捕,抓捕24小時後必須將犯人移交法院走司法程序。當然這一規定是否得到嚴格遵守很值得懷疑。即使遵守了,24小時之內也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即使存在一些限製,它的獨立程度也很讓人驚訝。幾乎可以和地球上那些著名的特務機構,如東廠,錦衣衛,軍統等等相比了,想逮捕誰就逮捕誰。也正因為如此它比帝國官方的治安局更受到傭兵的痛恨。

治安局的官員可以走關係,可以行賄,可以用更硬的後台來壓他們。而這些審判所的人經過長期的宗教培養苦修,往往更加不近人情也更有原則。傭兵們不僅痛恨他們,有時候也懼怕他們。同時狂熱的戰鬥精神和嚴格的苦修帶給他們強悍的戰力來實現這一切。

不過麵對一個落單的審判所暗探,又是在傭兵總部的地盤,傭兵們也不害怕。反而可以找他些麻煩。

被圍住的審判所密探博德並沒有慌亂。既然已經被發現,他也就掀開了偽裝的平民服飾露出了審判所標誌的灰色製服。

“博德,你來做什麼。彆跟我說你是來接任務的。”光頭大漢擠眉弄眼地說,逗的他的夥伴們一陣大笑。連那個麵目陰沉的家夥都冷笑了幾聲。

“公務所在,無可奉告。”博德知道對方是故意找自己麻煩,並不生氣,但也沒有退讓。“能否讓我進去轉轉。”

“博德先生公務在身啊。真是失敬。可惜我們也有公務啊,”光頭大漢強調了“公務”兩個字,“我們的公務是看好公會的大門,不讓傭兵和雇主之外的人進去。尤其不能讓某些狗進去亂竄。”

博德點了點頭沒有與他爭辯。他明白這些老傭兵是在故意找事。自己孤身一人,嚴格來說地位在審判所也不算高,沒什麼資本和對方衝突。他已經看著張川越進了傭兵工會,完成了任務。

審判所自然也有關係和辦法在公會內部打聽消息。剩下的不乾他的事了。他在傭兵們不屑的笑聲中離開了。

張川越走在傭兵公會的血色大廳中打量著四周。大廳裡四處都是喧鬨的聲音,如同一個集市。不遠處一個傭兵顛著手裡的錢袋,正喜笑顏開地向大門走去。右邊廳側的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任務布告欄,無數文字在上麵滾動不停。有一大群人聚集在布告欄前指手畫腳,互相大聲地交談。

大廳裡有不少身上穿著統一的綠色製服的人在遊蕩著。他們不像是傭兵,因為沒有武器,也沒有那種凶悍的神色,反而滿麵笑容。另一方麵也不像是雇主,沒有那種財大氣粗的氣勢。

在張川越目光投過來的同時,一個穿著這樣製服的小個子向他走了過來。

“您好先生。”這個小個子笑著開口,“我是這裡的新手引導員羅尼。幫助初次前來的傭兵實現他們多種多樣的需要。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我想首先賣點東西。”張川越回答。

“沒問題。請跟我來,這邊走。”引導員羅尼指引張川越向樓梯走去。

樓梯旋轉著通向二樓。羅尼一邊走,一邊向張川越介紹傭兵公會。“一樓是任務大廳,通過那個巨大任務布告欄向不同的人,包括傭兵、冒險者、盜賊和殺手們,發布各式各樣的任務。難度不等,報酬也不儘相同。從尋找失物,到斬殺巨龍,無所不包,應有儘有。這是傭兵公會最核心的地方,如您所見也是最熱鬨的地方。”

“二樓是交易行。無論是買東西還是賣東西,我們都可以給您一個公道的價格。保證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有時候這裡還會舉行大型的拍賣會,是不容錯過的熱鬨。”

“三樓是角鬥場。每天有各種各樣的比賽在這裡上演,人與人之間的,人與魔獸的,魔獸與魔獸的。您可以買一張票坐下來享受血腥的刺激,也可以在您支持的一方壓一把賭注試試手氣,如果樂意甚至可以自己下場試試身手,勝利了會有高額的獎金。如果您和彆人產生糾紛,這也是絕佳的決鬥場所,公會派出的裁判保證絕對公平,還可以順便享受獎金與歡呼。”

“四樓就不像前三層一樣,可以隨便進入了。這裡是傭兵公會的議事廳。傭兵公會的輪值及各大傭兵團的高層,還有傭兵等級在a級以上的高級傭兵,都有權進入。以您的潛力,想必那一天不會太久的。”引導員羅尼小小地恭維了一下張川越。他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們兩個到了二樓。這裡和一樓同樣人來人往十分繁忙,但是和空曠寬闊的一樓大廳不同,二樓被劃分成眾多獨立的小包間。像是地球上的ktv的包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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