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堂還真沒去過馬欄裡麵參觀過，包括和勝義自己的。
人長的帥，能打，呼朋喚友，是學校裡最拉風的，很多女仔追，混了社團之後就更是了。
再後來有了關佳慧，年輕，漂亮，會玩，就更看不上馬欄裡麵那些粗糠了，不好奇，自然就不會去。
這間本屬於同新和的馬欄，按照合同上寫，使用麵積一共200平米
進門是個大廳，平常姑娘們就在這裡等客人挑選，大廳旁邊單獨一個房間，30平米左右，有床，有衛生間，大頭升平日裡辦公、休息，試馬。
再往裡，是一條走廊和隔出來的十幾個單間，再裡麵個小弟住的房間，儘頭是個公用衛生間。
這是姑娘們開工的隔間，隻有5平米左右，一張12米單人床，剩下的地方勉強能轉個身，洗澡都無，主打一個快進快出。
小弟休息的地方大一點，30多平，四個上下鋪，能住8個人。
樓道裡粉紅色的燈光，昏暗，略有潮濕，空氣渾濁難聞，雖然談不上臟亂差，但環境著實……不好。
“你們開工一次多少錢？”王耀堂回來之後問道。
十幾個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個年紀看起來稍微大點的出聲說道：“應該是100吧，不確定，原本我們是跟馬夫阿勇的。”
王耀堂眉頭皺了皺，“這樣，先認識下，我叫王耀堂，你們以後可以叫我耀哥，從前你們與同新和的債務，已經全部被我買下了，也就是說，以後我是你們的宅豬。”
“還傻呆呆做咩，喊人啊！”阿傑吼了嗓子。
“耀哥！”一群女人齊聲喊道。
目光掃過，這些女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這讓原本王耀堂改了主意。
原本他是想改變從前的利滾利模式的，讓這些女人看到還清債務的曙光，提高工作積極性，大家都有好處，可現在看……
社團馬欄模式也不是一天形成的，有其必然性，還是不能粗暴套用前世模式，要慎重！
“你叫什麼？”王耀堂看向剛剛說話的女人。
“耀哥，叫我阿娟就好。”女人摟了下頭發，笑著說道。
王耀堂招手喊阿傑過來，“帶所有人去跟四眼仔核對債務，然後讓她們去友聯開工。”
“以後她們都跟你，你要把每一個人叫什麼都記下來，還有她們的家庭情況，欠債原因都記錄下來。”
“啊，都記？”阿傑瞪大眼睛。
“你當馬夫那麼好做，吼幾嗓子就行。”王耀堂笑著拍了拍阿傑胸口。
“這，要不換阿威吧，我覺得自己更適合砍人。”阿傑一臉苦惱。
“那服裝店怎麼辦？”王耀堂攬著阿傑肩膀，“我知道你討厭學這些，但未來還會有更多產業，我兄弟不幫我，那我找誰，我信不過彆人啊。”
“行！”阿傑就聽不了這個，狠狠拍了自己腦袋兩下，一臉堅定，“交給我，你放心。”
“去吧，習慣下就好啦。”王耀堂笑著拍了拍阿傑後背，輕輕一推……送入火坑。
阿傑本就嘴臭脾氣爆，老是打打殺殺的，王耀堂怕他活不過三年啊。
他可不想有一天自己縱橫港島的時候，阿傑已經被放進相框裡掛在牆上，聽不到這小子罵罵咧咧，那生活豈不是少了幾分光彩。
揮手示意阿娟跟自己到辦公室，王耀堂要仔細了解下情況。
幾個小時後……
桌上散落著寫滿字跡的白紙，王耀堂躺靠在太師椅上揉著眉心。
情況比他預想的複雜很多。
這些女人都欠了高利貸，最小的隻有……最大的是阿娟，也才26歲。
好賭的爸，生病媽，上學的弟弟和破碎的他。
前世王耀堂以為是個梗，今生就看到了原型。
爛賭鬼父母，重男輕女的家庭，被爛仔騙，受病痛拖累……
當然，也有近半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賭、高消費、貪財被騙。
反正都是欠了社團的錢，靠賣身還債。
社團具體一個人收多少她們也不清楚，不同的人，賣身一次價碼不同，以阿娟為例，一次50塊，社團直接抽走40還債，當然，即便如此，一個月賺的也比普通人多。
就是靠著這點希望，這些女人才堅持下來，不過也有不少自暴自棄的。
在王耀堂看來，這些女人都有幾分姿色的，不然也不會被選過來，問題是，經營的太粗暴了。
拿起草稿紙又寫寫畫畫了一番，王耀堂這才定下初步的改革方案，設置一個10級業績階梯表。
業績每上升一個台階，當月利息和抽成就跟著降低。
好好乾，一年之內都有希望還清所有貸款，當然，如果有人繼續借，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不過在此之前，房子還要重新裝修一下。
所有社團都做下沉市場，必須差異化競爭才能賺錢，賺大錢！
想到裝修，王耀堂就皺眉，這行水可深啊，上輩子就沒少聽到有人裝修被坑。
另外就是錢的問題……30萬，買車加裝修都未必夠。
想著，王耀堂猛地一拍桌子，能不能自己乾？自己乾都需要考慮哪些？
小工：又不是所有年輕人都想著打打殺殺，丟一些去做小工，太適合安排小弟了。
師傅：大工也好找，要麼城寨、要麼屋邨，不少是北邊過來的，都有大型建築經驗。
管理：用馬欄做試點，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未來業務：周圍這麼多酒吧、ktv、夜總會、馬欄，修修補補的工作少不了，以自己的麵子，搞定不難。
市場：起碼有40年的好市場。
看了看紙上寫的，王耀堂起身抱著膀子，嘴角掛起滿意笑容，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側後方有一人正凝視自己，此人眉目淩厲，器宇軒昂。
王耀堂心中大驚，猛地單手撐著辦公桌跳了過去，順勢轉身拉開架子，仔細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
隻見對麵那人同樣雙拳架開，護住麵門，含胸拔背，氣凝如嶽，原來是側後放了一麵大鏡子，鏡子將自己的人影照了出來。
搖頭笑了笑，王耀堂轉身開門走了出去，“阿威！”
“阿威在攤位那邊，怎麼了？”阿積抬頭問道。
王耀堂拍了拍額頭，這攤子一點點鋪開，人手是真不夠用了，“阿積，你去辦吧，買上幾箱可樂回屋邨，去球場找那些爛仔，讓他們回去打聽誰是做裝修的師傅，特彆是從北邊來的。”
“找到了一個給100塊。”
“好的。”阿積起身說道。
“記得開車過去，讓那些爛仔看看什麼叫實力！”
“好。”阿積笑了笑，耀哥什麼事都想著一幫兄弟，這是給他撐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