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比a4紙大一點,包得嚴嚴實實,江秋月心急想看有什麼,直接用菜刀割開。
還沒打開,她就聞到臘肉的香味,十分誘人。看來林大柱還不賴,她隻要雪花膏,卻還給她寄其他的。
包裹最上麵是兩排臘腸,下麵放了兩條臘肉,江秋月提著估算一下,一共有個四五斤,夠她吃一段時間。
最下麵用油紙包了一盒東西,打開後,赫然是雪花膏,還夾著十塊錢和一張紙條。
“肉給你和孩子們吃,雪花膏給你。”江秋月讀完紙條的內容,感歎道,“還真是惜字如金,不過這樣也好,話少錢多,人還不在身邊,多好!”
“媽媽,什麼多好?”林北北看媽媽興衝衝地回房間,也跟了進來,他聞到臘肉的香味,踮著腳去看。
江秋月這才發現林北北來了,“我說你爸真好,還給你們寄肉吃。”
聽到是爸爸寄來的,林北北卻沒那麼開心,癟嘴跑了出去。
奇怪?
這小孩不是停愛吃肉的,怎麼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江秋月把東西放好,出去把林北北和林南南叫到跟前,“北北,你跟媽媽說實話,為什麼不高興呢?”
林北北抿著嘴,他不說話,但眼淚已經吧嗒吧嗒往下掉。
林南南更不會說話,低著頭,不一會兒,眼眶紅了。
還是牛大力插了一句,“我看啊,孩子們是想爸了。從他們出生起,就沒見過大柱。秋月啊,不是叔多管閒事,大柱忙,你帶著孩子們去看看唄?”
聽到這話,江秋月才意識到,小孩不僅需要媽媽,也會想念爸爸。
這可讓她為難了,現在交通不方便,林大柱的部隊一趟,路上就得花兩天時間。來去麻煩,她又不是原主,對林大柱一點感情都沒有。
看兩孩子都這樣,江秋月想了想,她不願意累到自己,可以讓林大柱回來嘛。
再忙,回家的時間總有。
她摸摸兩孩子的頭,“行了,下次寫信時我問問,你們爸啥時候有假。”
“真的嗎?”林北北的眼睛瞬間亮了,“村裡小孩都說爸爸不愛我們,才一直不回來,他真的會回來嗎?”
林南南同樣期待地看著媽媽。
“彆聽他們瞎說,你們爸爸忙,他都會離臘肉給你們吃,心裡還是有你們的。”這話是江秋月安撫小孩用,實際上她心裡也在想,真忙到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嗎?
回房間拿了紙筆,江秋月先寫了孩子們想林大柱了,問他什麼時候有假,再寫林大柱那邊靠海,能不能寄點乾貨回來,她想吃了。如果有能郵寄的水果也可以,供銷社裡的梨又小又澀。
最後,她不忘關心下林大柱辛不辛苦。拿人錢財,關心兩句也應該。
江秋月現在就把林大柱當老板對待,她幫他帶孩子,他負責給錢弄吃的。
就目前看來,林大柱是個大方的。
傍晚做飯,江秋月蒸了一條香腸,孩子們都沒吃過,眼睛直勾勾地看著。
“你們一人五片,媽媽是大人多吃點,動筷子吧,吃完去洗澡。”江秋月用魚湯拌飯,晚上不宜吃太撐,八分飽就好。
兩小孩已經養成飯後洗碗的習慣,在他們洗碗時,江秋月去衝了個涼。
鄉下的夜晚很涼快,不需要電風扇,還得蓋毯子,不然會著涼。
第二天中午,江秋月切了一條五花肉,先放鍋中煸出油脂,再盛起來炒辣椒。
辣椒是隔壁牛嬸子送來的,就著五花肉的油脂翻炒到焦皮,再加入蒜末和五花肉,順著鍋邊倒入自家釀的米酒,頓時滋滋起香味。最後加入醬油翻炒,等醬汁均勻地裹在每一片肉上,就能出鍋了。
重新洗鍋,放入豬油燒水,她把茄子放進灶膛裡烤,看著茄子表麵微焦,趕緊拿出來。
把烤茄子表麵的皮剝了後,經過炭火烤的茄肉香味誘人,一條條放入碗裡後,再加入同樣炭烤過的辣椒和蒜,隻需要加鹽和醬油,全部攪爛,便是最下飯的菜。
湯還是絲瓜湯,夏天種兩三棵絲瓜,基本每天都有絲瓜吃。
“牛叔,北北南南,吃飯啦!”江秋月剛喊完,林北北立馬跑去拿筷子。
“媽媽,我來幫你!”林北北現在可愛乾活了,每次他幫忙,媽媽都會誇他真棒。他喜歡媽媽誇他,而且媽媽很辛苦的,他應該幫忙分擔一些事。
“秋月姐,今天又那麼豐盛啊!”蔣有才看得口水都流下來了,特彆是烤茄子,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這種做法。
坐下後,他先嘗了一口烤茄子,辣味刺激味蕾,蒜味混合在茄泥中,讓人口齒生津,食欲頓時被勾起來,“好吃,這也太好吃了!”
蔣有德嫌棄地看了弟弟一眼,都來那麼多天了,吃飯還是狼吞虎咽,對著弟弟嘖了一聲,等他去夾烤茄子後,同樣被驚豔到了,連著吃了兩碗糙米飯。
江秋月自己也吃了兩碗飯,辣椒炒肉有油水,烤茄子下飯,最後喝一碗甜甜的絲瓜湯,非常完美的一頓飯。
吃飽喝足,江秋月起來走走,看到有人在門口張望,她過去問,“你是?”
“大……大嫂?”張小敏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聞到院中飄出來的菜香味,心想江秋月吃得真好。但本來是她過這種日子,是江秋月搶了她的錢。
“大嫂?”
江秋月微微皺眉,“小姑娘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你彆亂喊,讓人誤會了多不好。”
“我是三柱的對象。”張小敏飛快道,“大嫂,我能不能進去和你說點事?”
說著,她低頭揉了揉眼睛,眼淚就這麼掉下來。
綠茶來了?江秋月直接說不行,“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就行,還有,你和三柱都沒訂婚,愛惜下自己的名聲,彆亂攀親戚。”
一番話把張小敏說紅了臉,看張小敏猶猶豫豫地抽泣,江秋月不耐煩地關了門。
“大嫂,你開開門,我這就說。”張小敏看江秋月不吃她這套,隻能硬著頭皮敲門,結果江秋月突然開門,她往前踉蹌撞到門。
江秋月:“你是不是沒長耳朵,彆喊我大嫂,聽到沒?”
張小敏額頭好像腫了,江秋月的語氣太衝,她一時晃了神,這還是林三柱口中軟弱無能的江秋月嗎?
看張小敏眼珠在轉,她一下猜出張小敏的心思,江秋月冷哼道,“你今天該不會來說你過得多難,和三柱是情投意合,想讓我拿錢出來當彩禮,成全你們吧?”
“啊?”張小敏愣住了,江秋月怎麼看出來的,“大……不是,是秋月姐,我真的想和三柱長久,他也很喜歡我。我家那個情況,也是真的不容易,你也看到了,我大哥就是個胡攪蠻纏的人,家裡又重男輕女,我……我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你大哥確實不是東西,你想爭取也沒錯,但沒理由讓我過苦日子成全你。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為了你拿出這麼大一筆錢呢?”
江秋月看破也要說破,“你真要喜歡三柱,有的是辦法和他在一起,像你娘家那個樣子,斷絕關係都行。但你不肯,跑來這裡道德綁架我。張小敏,既要又要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因為你太貪心了。”
張小敏聽得腦袋懵懵的。
什麼叫道德綁架?
什麼是既要又要?
她為自己打算有錯嗎?
娘家再不行,那也是她娘家。在婆家被欺負了,不就得指望娘家?
張小敏越想越不對,反駁的語氣變得生硬,“秋月姐,你這話不對,你不是我什麼人,但你可是三柱的大嫂。你作為大嫂,難道願意看到三柱婚姻不順,以淚洗麵嗎?”
頓了頓,她加重語氣,“還是說,是你貪心,守著錢不肯拿出來給三柱娶媳婦?”
她們這裡有爭吵聲,隔壁的林三柱幾次以為是錯覺,出來看到張小敏,驚訝地問張小敏怎麼來了?
看到林三柱,張小敏瞬間換了語氣,委屈地拉著衣角,“三柱哥,我……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想求大嫂幫幫我們。”
“你彆搭理她,她現在就是個潑婦!”林三柱看張小敏哭,心疼得著急,“我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娶你!”
本來他就喜歡張小敏,是張家其他人亂七八糟,又不是小敏自己不清楚。不管爸媽他們同不同意,隻要小敏願意和他在一起,吃樹皮過苦日子都行。
“不成的三柱哥,你……你去哪想辦法掙那麼多錢?”沒有錢,家裡絕對不會同意她和林三柱結婚,她自己更不想過苦日子。
一旁的江秋月看得好笑,嘲諷道,“是啊三柱,你得努力啊,人家可是要兩百塊呢。”
“砰”地關了門,懶得搭理這兩人,一個綠茶,一個蠢貨,確實般配。
林三柱衝著江秋月的院子喊,“江秋月,你現在猖狂,遲早有你哭的那天!”
他把張小敏拉到一邊,小聲道,“家裡已經給我大哥寫信,我大哥會收拾江秋月的,你等著吧,我爸媽辛苦養大大哥,他不拿錢給我娶媳婦,我就去部隊找他!”
“真能行?”張小敏有些懷疑。
“當然可以,我大哥雖然凶凶的,但我爸媽說什麼,他從來不會反對。”林三柱笑著安撫,他心裡甜滋滋的,還好小敏心裡也有他。
昨天他還以為和小敏沒緣分了,現在看來,他和小敏是天生一對!
院子外的林三柱賣力地給張小敏畫大餅,他卻不知道,林家給林大柱寫的信,早就被江秋月攔下了。
“北北南南,你們在家乖乖的,媽媽去給你們爸爸寄信哦。”江秋月聽說王友仁今天要去鎮上,正好把信寄了。
“好的媽媽,我會看好妹妹的!”林北北拉著妹妹的手,一起送媽媽到門口。
此時部隊裡的林崢嶸,正在戰友家喝酒,因為戰友的媳婦來隨軍了。
大家酒過三巡,媳婦家人沒在身邊的,看到戰友老婆孩子親親熱熱,眼底都是羨慕。
突然有人看向林崢嶸,好奇地問了句,“崢嶸兄,嫂子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