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嵐本想將那孩子安頓在自己曾經在弟子堂住的地方,那地方清靜,自己要是想來找他,想照顧一二,也是方便的。
畢竟是渤州唯一的幸存者,很可能是未來指認雲蘭蘭的人證。
可等顧青嵐背著小孩趕到弟子堂,卻發現自己的小居室裡破破爛爛,大件小件全都被清了出去。
這房子早就被人當成雜物間使用了。
“喲,這不是顧青嵐嗎?怎麼回來了?”路過的女修一眼就認出了她,帶著些許八卦意味與她攀談。
“哎!雲蘭蘭不是說你被光風君趕出去了嗎?還說以後你的居室就當做她的雜物間了呢。”另一個女修趕緊把掛在她門上的乾辣椒拿下來,“我的辣椒也隻是順道擺一擺,我是無心的啊……”
“就是就是,這雲蘭蘭怎麼胡說呢……”另一個女修也從對門的居室裡走出來,將她放在“雜物間”的東西一摞子清出去。
又是雲蘭蘭。
宗門霸淩就是這樣,與她前世的遭遇無甚差彆。
隻要有一個人散布流言,帶頭孤立,剩下的閒人,要麼就在背後嚼舌根,要麼就是趁亂占便宜。
前世,這些人也是這樣,霸占她的居室,冒領她的分例,瓜分她的丹藥和靈石。
可笑。
重來一世,她們真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軟柿子嗎?
顧青嵐嗤笑一聲,也不管那居室裡放著多少人的東西,一抬手,袖中就飛出九道火符,直往居室而去。
火符一點就著,居室裡的東西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幾乎是片刻,滿居室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成了一把飛灰。
“哎!我東西還在裡麵呢!”
“你怎麼這樣上來就燒房子啊?”
“喂!你也太惡心了吧!你知道裡麵放著我珍藏多久的藏書嗎?”
“我靠!我的秘籍!你賠我!”
“我和我朋友的衣服還在裡麵呢!”
“顧青嵐!你得賠!”
顧青嵐看著越聚越多的人,背著手偷偷往身後樹梢不顯眼處丟了個留影珠。
對著她們,顧青嵐臉上嘲弄之色更甚:“賠?這是我的居室,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們自己的東西不好好收好,要放到我的房子裡來,還想讓我賠?”
“你不是被光風君趕出宗門了嗎?還有臉回來?早點洗手下山找個男人嫁了吧!”
“就是,被大師兄拋棄的下堂婦,一個修煉五年的築基,你也配擁有自己的居室?”
“我看你是活膩了,敢燒我的秘籍!看招!”
其中幾個女修最是仰慕大師兄,此前早就看不慣顧青嵐許久了。
這下她們自我感覺能名正言順地教訓教訓顧青嵐了,抽出劍就要往顧青嵐臉上招呼。
顧青嵐背著小孩,那小孩躲在顧青嵐背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顧青嵐劍都未出鞘,隻手掌一翻,六道金符轉得跟飛鏢似的,張張帶火,通通都往那些女修臉上貼。
火熱的炙烤帶來皮肉的焦味,伴隨著女修們痛苦的喊叫聲。
隻是片刻,那些雄赳赳氣昂昂的女修,就隻有捂著臉痛苦地蜷縮在地上的份兒了。
可地上的女修們每日花大力氣保養的臉,恐怕這輩子都沒法見人了。
剩下的女修見她出手如此果決狠辣,全都嘩啦啦如潮水般退開了。
“你……你怎麼敢出手傷及同門!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長老,看他罰不罰你!”
“何人在此喧嘩啊?”
嬌俏的女聲帶著些幸災樂禍。
眾人回身看去,正是背著手踱步而來的雲蘭蘭。
她滿意地看了一眼被燒毀的房子,和躺在地上的幾個女修,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好大的陣仗,這是怎麼了?”雲蘭蘭暼了一眼顧青嵐,擺足了氣勢,“喲,是師妹啊。對不住了,我現在可是長老欽定的弟子堂堂主,若是你蓄意鬨事、殘害同門的話,恐怕我也隻能秉公辦事了。”
顧青嵐見是她,也不意外:“有趣。師姐倒是說說,是怎麼個秉公辦事法?”
雲蘭蘭嘴角都要翹上天了,側身拍了拍手:“來人!取戒鞭來!顧青嵐殘害同門,違反宗規,按住她,罰二十鞭刑!”
看來當初訂婚禮大殿上的二十鞭刑之仇,雲蘭蘭記恨至今啊。
見她身後應聲出來十幾個宗門護衛,看著眼熟,恐怕都是衛嶽撥給她調遣的。
那幾個宗門護衛手拿戒鞭,團團圍住顧青嵐,隻待雲蘭蘭一聲令下。
“諸位師姐欺辱在先,我沒有錯,恕我不受此刑。倒是你,雲蘭蘭,弟子堂堂主也沒有動用私刑的權利吧?公報私仇,蓄意加害的人,是你才對。想罰我?得上戒律堂跟長老對證!”顧青嵐毫無懼色,仗著自己提前放好了留影珠,她耐心地將禮節做到了極致。
雲蘭蘭像是聽了什麼巨大的笑話一般,她忍著笑意問那群女修:“諸位,說說看,你們剛剛都看到了什麼?”
那些女修臉上都是怨懟之色:“我們都看到顧青嵐無故發狂,打傷幾位師姐,還點火燒了房子!”
“說不定她突然發狂,就是因為在外麵著了魔道,中了邪呢!”
“就是就是,一回來就燒房子打人,就算是到了長老麵前我也得舉報你!”
聽著這些空口白牙的汙蔑,雲蘭蘭終於肆無忌憚地笑起來,她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戒律堂?在我的地盤,我就是戒律堂!來人啊,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