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章 我們在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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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魂魄被霜降劍寒氣所傷,本就脆弱,呢喃了兩句後,便像風一般飄散了。

眾人本以為是什麼凶煞的鬼怪,沒成想卻是個嘍囉百姓。

如果他們出不去這地洞,估計魂魄也會如這百姓一般,在這長長的甬道走來走去,直至身死道消。

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唯有沉默。

顧青嵐卻敏銳地捕捉到那魂魄消散前說過的幾個關鍵。

秦地渤州。

獻祭魂魄。

秦地出事了。

顧青嵐心下幾分憂心漸漸升起。

秦國是生她養她的母國,她十五歲之前,是天潢貴胄,是養尊處優的公主。

她從小是以皇太子的規格教養的,她坐在尚書房背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打小就被教導要愛護自己的子民。

在秦國身為凡間公主的日子,她也曾在大疫橫行時親自施過粥,她也曾女扮男裝在江湖與人當街鬥酒,除暴安良。

她被光風君選中,拜入昆侖宗時,曾對著列祖列宗的神位發誓,入得仙門,修得正道,必護佑母國子民安居樂業,長盛不衰。

秦地民風豪放不羈,秦國國富民強,又有昆侖宗的庇護,妖煞不敢輕易作祟。

這種倀鬼獻祭魂魄的事,背後必有大凶煞作祟。可若果真如此,為何她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秦國年年將數以萬計的靈石貢入昆侖宗,是以顧青嵐在昆侖宗吃穿用度樣樣不愁。她也常常與父皇母後通信。

若秦地有大凶煞作亂,昆侖宗不可能不知道。

事到如今,要麼在這溶洞裡繼續尋一尋其他的魂魄,或可有線索。畢竟倀鬼獻祭魂魄,必定是團夥作案。

要麼,就是加快妖王境曆練,回昆侖宗時,繞道去一趟秦地渤州城探探虛實。

顧青嵐心下打定主意,便舉著火折子繼續探路。

那方才的金符召魂,對她而言,仿佛隻是最平常不過的小插曲。

在場的幾人,除王姝外,不是劍修就是陣修。他們也曾經看過其他符修召魂,無一不是念念有詞地跳大神跳半天,鬼神才會施舍一點動靜。

如顧青嵐這般強悍利落、對鬼神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符修,真是世間少見,真真是開了他們的眼了。

趙懷蒼和南飛豔心裡自然是欽佩,費英麵上沒說什麼,可心裡已經悄悄把顧青嵐劃入“這群人裡的唯一可靠角色”當中去了。

其實王姝心裡也不能說不吃驚。顧青嵐有機緣傳承卻願意與她一同分享,對她而言這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可實實在在修煉起來,顧青嵐的境界卻是一日千裡,迅速地與她拉開差距。

就像現在,一起修煉了這麼些天,她自己最多隻能用十二道金符強行殺妖。而顧青嵐,卻已經一通百通,儘曉鬼神。

王姝那時候才明白,修道之人,真的是需要天賦的。

怪不得當年,哪怕破關會壞了修為,光風君閉關不久卻依然強行破關,親自去了一趟凡間,收了顧青嵐。

十五歲入道,對於昆侖宗這種收儘修仙界佼佼者的宗門來說,其實已經算晚的了。

尤其是顧青嵐五年才勉強築基,其實很多人都在質疑光風君口中的“先天靈骨”是否確有其事。

可這一刻,王姝明白,先天靈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她有預感,她的嵐嵐,會在修煉這條路上,走得很高很遠。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王姝心裡是很為顧青嵐高興的,她三步並做兩步,追上了顧青嵐的步伐。

一群人沿著甬道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腳底的粘液已經沾滿了衣裙,可這甬道還是沒有儘頭可言。

顧青嵐摸著兩旁石壁,探著探著路,突然停下來。王姝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後背。

後麵一群少年也都相繼撞了一下。

“怎麼了怎麼了……”費英實在是怕黑,遇到點風吹草動就惶惶然。

“你們看。”顧青嵐摸著石壁上的孔洞。

趙懷蒼也往孔洞上看。

那孔洞還殘留著霜降劍的寒氣。

這是他們剛剛走過的地方,那個顧青嵐用劍殺死鬼魂的地方。

“鬼打牆?”王姝蹙眉。

趙懷蒼用手摸了摸。

他的手上沾了些血腥。

那孔洞裡,竟然正源源不斷地滲著點血出來。

費英被惡心得直皺眉頭:“這……這怎麼個事兒啊?裡麵全是屍體在滲血不成?”

連昭沒說話。

自他掉進這溶洞後,就極少說話。但看清那汩汩流出的血跡後,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一直繃著的神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南飛豔和王姝也覺得那血惡心。

但看到大家的情緒明顯不對勁,南飛豔也有些急起來:“你們怎麼了?怎麼都這副樣子?不就是鬼打牆麼?我們把這牆直接打破,不就能走出去了?”

顧青嵐蹙緊眉頭,蹲下來撫了撫地上的黏液:“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黏液,到底是什麼?”

“不就是溶洞裡的重水麼?”南飛豔不解。

可趙懷蒼卻如臨大敵,他看著顧青嵐被黑紗蒙得結結實實的臉:“你的意思是說……”

“我們可能不在什麼地下溶洞裡。”

“這裡可能是……那妖物的腹臟之中……”

顧青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儘可能地平靜。

“怎麼可能?!”第一個發出異議的是費英,他總是不滿彆人的意見的。

但也不怪費英不相信,畢竟當時他們幾個被吸進來時,確實隻看到黑乎乎的地裂開的巨大口子,沒有看到任何妖物。

顧青嵐抬手,霜降劍應聲出鞘。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話畢,她將霜降劍狠狠紮進身邊的“石壁”上,而後又往右劃開一個圓形的口子,直接把“石壁”剜了個大塊下來。

黏液順著劍尖滴落,那掉在地上的大塊“石壁”,外層是堅硬的黑殼,可裡層卻是滲著血的肉紅色。

牆上被剜的地方,也不斷汩汩冒出血滴來。

“怎麼會……”費英瞪大雙眼。

這也太天方夜譚了!

話音未落,甬道卻又猛地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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