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還是代理府主,但在家裡的地位已經極其低下,僅比下人高一些,甚至不如張綺麗的貼身丫鬟。
今天,後房的堂屋裡擺著一桌酒席,上首坐著一個中年,他坐在下首,左側坐著張綺麗,右側空著,周圍站著四個丫鬟。
看到中年的杯中酒已空,張綺麗馬上轉頭看向秦放怒道:“沒看到我堂哥的酒杯空了嗎?快來倒酒!”
秦放眼底深處閃耀著怒火,但瞬間湮滅,身體很實誠地離開座位,走過去給他倒酒。
張綺麗滿臉堆笑地說:“他沒一點眼力勁,還請哥哥不要責怪。”
中年說道:“秦放,代理兩個字不是那麼容易去掉的,你之前做過哪些工作?”
秦放連忙站起來,低頭哈腰地回答:“堂哥,城府官員,有三成支持、三成不反對,還有四成在觀望;府城三大家族,有兩個沒有反對,剩下那個還沒聯係上。接下來,我……”
張綺麗頓時怒而打斷他的話:“那個傻子真可恨。如果不是他,形勢不是現在這樣子。你也真是廢物!有我哥哥在,你怕什麼?為什麼不強硬一些?你在府軍中結交的那些心腹呢?”
中年擺擺手,轉而問道:“那個傻子跑進莽山,你有後續消息嗎?”
秦放搖頭,“沒有。莽山山匪勢雜,很排斥外麵的勢力進去,外人輕易不敢進去,即使我哥在也是如此。”
張綺麗又怒了,“你哥你哥,他差點害死我們。要不是我哥幫襯,你還有機會代理府主?這事必須幫我哥!那麼多府兵,我就不相信滅不了那幫山匪……說不定那個傻子也成了山匪。”
中年點頭,“還真有可能成為了山匪。對山匪,應該有果決手段,該打擊的時候要進行雷霆打擊。”
秦放誠惶誠恐,“堂哥,即使我哥……前任府主,他也不想去進攻莽山。那裡的地形太複雜,易守難攻。以前也有攻打的先例,無不是大敗而回。”
中年皺皺眉頭,“那就任由他們存在?”
秦放點頭,“他們行事很有分寸。不惹大家族,不惹大背景,即使府兵攻打,他們也不下死手。看似每次大敗而回,實則重傷的沒幾個。”
中年恍然,點頭道:“還真是活得通透。一群養氣期,事情鬨得不大,練氣不屑出手,所以活得很滋潤。”
隨後語氣一變,“不過,我還是想知道秦安宇的去向。”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
秦放連忙抬頭看向大門,張綺麗也怒氣衝衝地看過去。
大門開了,兩個槽口飛了,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此人背著劍胚,左手抓著一個壇子,正順腿關門。
張綺麗瞬間尖叫:“秦安宇,你敢來找死!”
轉頭看向那個中年,聲音顫抖地紅著眼睛說:“哥,那個傻子來了!他把你侄子打成重傷,現在還起不來;他把我弟弟打癱,再也起不來了。哥,妹妹求求你,幫我殺了他!”
中年坐著連連後退,避開她飛濺的唾沫星子,
秦安宇看到了後房堂屋裡的三人,看到了坐在太師椅上的那個中年,心中思忖:“這就是所謂的‘大人’了,真是一個練氣期,還是一個中期。要殺他,代價有些大,但他想要留下本仙帝,一點也沒可能。”
舉起酒壇咕嘟咕嘟喝下小半壇,取下拙劍,在眾多下人的注視下,步履輕盈地走向後房。
他走到前房後簷下時,那個中年也走到後房前簷下,淡漠說道:“你就是那個秦安宇,秦瑑和戴玲瓏的大兒子?”
秦安宇淡漠地問道:“你是誰,我爹娘在哪裡?”
中年說道:“你可叫我張大人……”
秦安宇喝道:“土狗,說出你的名字!”
敢在無我仙帝麵前裝大人,哪來的膽子?
中年的臉色瞬間烏黑。
一個傻子,竟敢如此侮辱本大人,哪來的膽量?
秦放也懵了。
麵對練氣期,他怎麼敢口出狂言……不,找死之言?
張綺麗愣一下後很快反應過來,衝到那個中年前麵破口大罵:“你這個傻子,敢這麼罵我哥,想千刀萬剮嗎?以前隻知道你笨,沒想到你會這麼蠢。你要知道,你爹娘已經被人抓……”
說到此處,那個中年伸手一撥,張綺麗頓時如一塊石頭,快速飛向背後的牆壁。
“哢擦!”
她的頭穿過了牆壁,肩膀及以下留在堂屋。
四肢在亂動,慘叫聲從屋後傳來。
中年拍拍手,似乎在拍去手上的灰塵,淡淡地說:“搶我的話,很沒禮貌。”
轉頭看著秦放說:“張家的人,隻能由張家教訓。”
秦放連忙點頭如雞啄米,“知道,知道。”
秦安宇不得不承認,這家夥裝逼成功了,也被秦放惡心到了,不想再延續這種感受,便把壇中酒一口氣喝乾,再次喝道:“土狗,說出你的名字!”
臉色剛剛轉為正常的中年,再次轉回烏黑,太陽穴突突地跳,語氣陰沉地說:“看來,你想快點死啊。既然如此,本大人就滿足你。”
說著,抬腿邁下台階,一步一步朝秦安宇走來。
每走一步,地麵就留下一個腳印。
這副場麵,讓秦放震驚不已,也讓那些下人呆若木雞。
一個人能做到這樣?
秦安宇則心中好笑,“腳印的深淺都不能保持一致,還敢出來顯擺,不過是想嚇唬普通老百姓罷了。”
也往前跨去一步,站到院子裡,靜待他走過來。
走著走著,那家夥發現不對,“他隻跨出一步,而我卻走向他,讓彆人認為是他在接見我嗎?”
想到這裡,他不走了,一躍而起衝向秦安宇,“本大人廢了你!”
就在他出掌拍去的時候,他看到了秦安宇的眼光,突然感覺刀山火海、流血漂櫓、眾生哀嚎……種種恐怖場麵直撲自己而來,全部進入腦海。
他馬上抱著頭發出慘叫,接著摔在地上,恰好摔在秦安宇腳下。
秦安宇似乎被嚇著了,臉色蒼白,但他還是舉起酒壇砸下,“裝什麼死?起來一戰!”
活脫脫一副被嚇得不輕的傻子模樣。
這時,張綺麗已經從牆壁拔出頭顱,剛好來到堂屋門檻前,看到秦安宇舉壇砸向中年,頓時大喊:“秦安宇,你敢砸他,你的爹娘就要死!”
“哢嚓……”
酒壇碎裂,中年的頭上沒出現一點傷痕,隻有寥寥幾滴沒喝乾的酒水。
普通的酒壇,砸不傷再差的練氣中期。
拙劍就不一樣了。
他連揮兩劍,斷了他兩隻手,然後走向張綺麗,冷漠地說:“我爹娘的失蹤,你也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