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先生,這幅畫名叫什麼呀?”再次與門子健寒暄了一陣之後,臨走之前,馬元指著牆上的那幅畫問道。
門子健抬頭看了看,“這幅畫呀,名叫《寒江獨釣圖》,是個仿的,要是真跡的話,也不會掛在這裡了。”
馬元點點頭,總算是知道這幅畫的名字了,至於其中的深意,馬元沒問。
因為馬元知道,這樣的一副畫,其中蘊含著的意義有很多,每個人看上去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官。
向門子健道彆之後,馬元便離開了曲河學堂,帶著方昊和楊毅向著茴鄉的方向而去了。
軍車穿過那一片片的麥地,馬元此時心中心潮澎湃,因為他知道,這裡便是快到家了。
“馬參謀,你說前麵就是你家了嗎?”方昊一邊開著車,一邊跟馬元閒聊著。
“是啊,前麵過了那條河,就到了我家了。”馬元開口說道。
很快,軍車便穿過那條河流,抵達了馬元家所在的地方。
下了車,馬元看著眼前十分熟悉的大院,眼淚不知怎的就撲簌簌地落了下來,自己離家的時間太久了,此時此刻的思鄉之情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噴薄而出了。
而此時的馬建國正端坐在大院當中,非常認真地在打造著一台新的打穀機。
如同在打造著自己的一個工藝品一般,馬建國對於眼前這打穀機非常地認真,但能夠看得出來,年紀大了,片刻便是要休息一下。
這讓站在門口觀看的馬元心中不由的泛起一絲內疚,在父親馬建國的心中,一直以來都是想要自己傳承馬家的木匠手藝。
但自己卻是屢屢違背他的意思,一直不願意學習木匠手藝。
“爹!”
馬元輕聲的喊叫了一聲馬建國,聲音有些嘶啞。
正在非常認真的做著手裡活兒的馬建國,聽到這個聲音陡然有些愣住了,轉頭看來。
一看到是馬元,有些年邁的馬建國止不住的渾身顫抖,眼神當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實在沒有想到馬元在這個時候會回來。
“你這個臭小子,一走就是一年,還知道回來啊。”
片刻後,從愣神當中反應過來的馬建國,一把拉過馬元,嘴裡是嗔罵不已,但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馬建國實則是對馬元十分疼愛的。
“爹,兒子不孝,讓你擔心了,兒子這些年在外十分好。”馬元開口說道。
“好好好,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馬建國一把拉著馬元向著屋內而去,嘴裡不停的嘟囔著話。
“對了,爹,這兩位是我在軍中的同僚,這位叫方昊,這位叫楊毅。”馬元對著馬建國介紹道。
而方昊和楊毅則是上前一步,同時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叔叔好。”
“好好好,你們好啊。”馬建國喜極而泣,眼見眼前這樣的場景,心中是十分高興的。
“嘿嘿,叔叔,有飯吃嗎?這護送馬參謀長回來一路,我餓了。”方昊倒是自來熟,向著馬建國問道。
馬建國見狀,急忙是招呼方昊和楊毅進入屋內,並且將家裡的飯菜放在鍋上熱了熱,便端上來給二人食用。
趁著方昊和楊毅吃飯的間隙,馬家父子二人才能夠有機會坐在一起談話。
“爹,最近這一年,你怎麼樣啊?”父子二人坐在一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還是馬元率先開口問道。
“我啊,這一年基本還是這樣,有人來做木工,我就給他做,隻是這天下不是很太平了,現在大家都忙著跑出去了,所以不像去年時分,那麼些人來租賃打穀機了。”馬建國依舊是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那個旱煙,煙嘴上都已經發黑了,他也不舍得換。
“那爹你還做這新的打穀機乾嘛?”這是馬元奇怪的地方。
“嗐,瞎折騰唄,不然閒著也是閒著,年紀大了,這手藝要是再不練一練,就要退化了。”馬建國的語氣當中充滿了無奈。
“爹,以後你還是少做點這活計吧,我後麵在皋城給你租賃一個門麵,換門手藝做做吧,木匠這門手藝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啊。”馬元開口說道,他是為了馬建國好。
馬建國微微搖了搖頭,“不去,這茴鄉是老子我的家,是我的根兒,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不去,不去。”
連著幾聲的不去,讓馬元再次看到了自己父親依舊是那個非常執拗的老頭子。
“那爹”馬元還想再勸一勸。
但直接被馬建國給打斷了,馬建國說道,“彆說了,再說什麼我都是不去,對了,這次回來你準備呆多久啊?”
“爹,這次我是向領導請了假回來的,一個多月後就要回去平陵城了。”
“哦,一個多月,也是足夠了。”
“什麼足夠了?”
“哎呀,你瞧瞧你這一年在外麵奔波,鄉裡跟你一般大的男娃都已經結了婚,甚至有些早的已經生了娃了,你說你爹我要不要給你張羅啊?”馬建國瞪向馬元。
這下子把馬元給整愣住了,這哪裡跟哪裡啊?怎麼就扯到自己結婚的身上了?
“哎,不是爹,我這還小呢,結婚的事情還是放在後麵再說吧。”馬元本能的就想要拒絕,因為現在的馬元根本就不想考慮結婚的事情。
馬建國再次瞪了一眼,“這說的什麼胡話,難不成等哪天你小子要是死在戰場上了,你讓你老子我絕後啊?”
聽到這話的馬元霎時間就愣住了,他沒想過自己父親居然是這樣想的,這是父親第一次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展露在自己的跟前。
“哎,想當初你不想學木匠手藝,我就依了你了,讓你去皋城,去學堂裡念書,然後再讓你去那什麼軍校去學習,再到現在你參軍,這些事情都是遂了你的心意,但是唯獨這樁事,你得依著你老子。”
“傳宗接代的事情,必須要給我老馬家留個後,這事情沒得商量,要是不答應,你就彆走了。”
馬建國繼續抽著旱煙,但語氣卻是十分的強硬,這是作為父親的執著。
“爹啊,你這就是不講理了,不過就算是讓我結婚,那這我跟誰啊?總不能是我自己一個人結婚的吧?”馬元急得都站起身來。
“這個你彆愁了,你老子已經幫你看了一門親事,乃是鄰鄉李家的一個女子,比你大兩歲,不過這丫頭我見過,長得很水靈,是個富家的女人呐。”馬建國此時樂得高興地說道。
“這”馬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也彆想其他的了,李家啊,我已經送過訂親的禮了,這門婚事你不答應是不行的。”這時候,馬建國再次爆出一個大消息,讓馬元差點兒就沒站穩了。
“不是,爹,你這就有點過分了,這我結婚的事情,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就替我做主了,這門婚事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的。”馬元此時也是生氣了,因為他覺得馬建國做事情絲毫沒有顧及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