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慘得五花八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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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書臣這幾天一直怒火中燒。

“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詆毀、貶損軍人的榮譽,侮辱、誹謗軍人的名譽……”

顧清野的話在他腦子裡循環播放,他的好大哥臨走前竟然說已經打了結婚報告,鹿悠悠以後是軍屬,讓他做任何事都考慮清楚。

他前兩天做了個夢,夢裡一切都如他所願,可是現實裡樁樁件件都和夢裡相反。

顧書臣忍了好幾天,等著看鹿悠悠怎麼當軍屬,然而十多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不想忍了,有些事不弄清楚他覺都睡不著。

等顧書臣走近,鹿悠悠不由地嘖了一聲。

凹陷的眼睛,下垂的眼袋,她這個半吊子醫生都看得出這人陽虧腎虛,精氣不足。

幾天不見又萎了一截,他那種毛病真能治好?

顧清野的撫恤金到底是多大一筆巨款,還是這世上當真有神醫?

如果她外公在說不定有希望,不過以鹿悠悠不專業的眼光估計,有點夠嗆。

“鹿悠悠,你是不是一早就跟顧清野勾搭上了,把我耍得團團轉,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蕩婦!”

鹿悠悠抄起一根枯枝就朝顧書臣扔去,不偏不倚橫在他兩排牙齒中間,堵住他肆意噴糞的臭嘴。

“我警告你,我沒鬨事是給你們一家留麵子,不要得寸進尺!”

鹿悠悠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把這些不知所謂的人渣遠遠拋在腦後。

畢竟是顧清野的直係親屬,真鬨出什麼來說不定會影響他的人生走向,自然也會影響她完成任務。

顧書臣驚懼不已,生怕鹿悠悠知道他的醜事。

“留什麼麵子,你都知道些什麼?”

有秘密的人就像驚弓之鳥,旁人隨意一句話就能刺痛他敏感的心。

鹿悠悠嗤笑:“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不好麼?還是說你有什麼秘密怕我知道?”

“我有什麼秘密?!你和我處對象轉頭就去勾搭我哥,怕人知道的是你才對!”

顧書臣當即否認,不能人道是他最深的痛處。

鹿悠悠很想發表中文臟話大全,但猶豫了一秒。

主要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她不想橫生枝節。

大概老天爺也愛看熱鬨,嫌兩個人的戲不精彩,又送來一個。

“鹿知青你怎麼在這?”

孫盼兒像看階級敵人一樣死死盯著鹿悠悠,要不是顧及形象,她都想拉著顧書臣遠離這個危險的女人。

之前鹿悠悠說跟顧書臣沒關係,她悄悄觀察了一段時間,好像確實沒再接觸。

就放鬆了今天一天,這倆人怎麼又湊到一處去了!

孫盼兒生怕顧書臣被狐狸精騙,裝作不經意說道。

“顧書臣同誌,那天我看見你大哥送鹿同誌回知青院,他們是在處對象嗎?”

顧書臣仿佛聽見了什麼臟東西,眼睛裡直冒血絲。

折磨他這麼長時間的畫麵又有人幫他回憶了一遍!

處對象,嗬,鹿悠悠跟他大哥處對象!

孫盼兒被顧書臣的目光唬了一跳,還以為他現在才知道,立馬添油加醋。

“我看那天顧同誌和鹿同誌聊了很久……”

孫盼兒生怕潑的油不夠多,捏著嗓子繼續說。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鹿同誌,應該很快能聽到你的喜訊吧?”

鹿悠悠都不忍心看顧書臣的臉色,艱難忍笑。

這左一刀右一刀的,姐姐,你是追男人還是結仇啊?

顧書臣果然聽不下去了,甚至不願意再諷刺鹿悠悠幾句。

意中人走了,孫盼兒的嗓子也恢複了正常。

“你不是說不喜歡麼,這又是做什麼?”

“我是不喜歡,也確實要結婚,所以你大可不必把眼睛放在我身上。”

不管孫盼兒的震驚,鹿悠悠轉身就走。

她又摸了摸衣襟裡的保證書,結果一摸摸到了肋骨。

好家夥,她愁得都瘦了!

鹿悠悠的話並沒能打消孫盼兒的擔心。

她開始不經意地出現在村裡的八婆聚集地,把鹿悠悠有對象的事儘快坐實。

很快,鹿悠悠感情生活成了喬山村最熱門的話題。

嬸子大娘們聊天的開場白已經從“吃了嗎”變成“聽說了嗎”。

有說顧老大和鹿知青一見鐘情的,也有人說兩家早有默契,就等顧清野回來直接定親,要不顧家乾嘛對鹿知青那麼好。

至於之前鹿知青和顧家老二疑似過從甚密?那不是顧清野難得回來嘛,就算代兄拜堂也不是不行。

鹿悠悠聽了樂不可支,真想送孫盼兒一個“愛情保安”的封號。

流言蜚語可怕嗎?

鹿悠悠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顧清野要結婚,她自己不好到處宣揚,孫盼兒能代勞真是太貼心了。

知道的人越多,顧家行事越要顧忌,大兒子要結婚了,顧家竟沒傳出一點消息,誰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鹿悠悠端地一張含羞帶怯的臉,誰問都是低頭臉紅一條龍,再配上一個輕輕的“嗯”。

八婆們的饞蟲瞬間被撫慰。

瞧瞧人家鹿知青多知情識趣,不像大隊長家那婆娘,誰問都是一張黑臉,咱又不搶親,咋有人連恭喜都不愛聽!

張彩鳳確實不愛聽,老二相中的人被老大搶了,這叫什麼事!

顧書臣在家裡拍桌子捶牆,眼看著越發憔悴,張彩鳳急得嘴上起了個燎泡,一碰就疼。

“書臣,你這不是剜娘的心嗎,嘶……有什麼事娘……嘶……給你想辦法,彆跟自己……嘶……過不去啊!”

張彩鳳拽著顧書臣,他手上的血印子看得她眼淚直掉。

“你心裡有氣……嘶……砸杯子砸碗都行,怎麼能……嘶!”

張彩鳳說不下去了,她的嘴角也開始滲血,母子倆慘得五花八門。

“娘,憑什麼顧清野一回來就搶我的人,他怎麼不死在外麵!”

顧書臣口不擇言,可張彩鳳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仿佛在她心裡隻有小兒子才是兒子。

“那個賤人以為隨軍就那麼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當了寡婦!”

顧書臣說著又要把拳頭往牆上懟。

這青磚瓦房是用顧清野寄回來的錢蓋的,他住著舒心,可現在覺得牆縫裡都透著顧清野的森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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