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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日尊者著實吃了一驚。
七王爭帝、王者半師,那個時代,可以說是中古末年的大魔劫,真正要落幕的時刻。
號稱“宏道真君”聖地祖師級彆的人物,都不止一位,不止一次的出手。
區區一個東洲原道嶺,最後一代的院主,竟然還有這樣曲折的經曆,在那天地大動蕩的時代裡麵,推波助瀾。
“既然是這樣……”
吼日尊者想想,一時間想不到太妥善的處理之法,直接放棄不管,也覺得不甘,隻好說道,“師兄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九世恩怨一線牽,這個秘法不但是戰鬥之法,感應之法,也是吞噬之法。”
羊盤教主眼中精芒暴閃,時紅時白,時熱時冷,顯然也在猛烈的運轉心神,感應思索。
“那白狐院主跟我們這一脈有深仇大恨,如果他的虛空秘境落在我們手上,我利用秘法引起舊日仇恨,可以逐步使那秘境失控,被怨火焚燒,化為精粹元能,融合到我的秘境之中,說不定,我可以借此成功突破到大虛空秘境。”
“不過,我感覺到他那個秘境現在複蘇的態勢,很快,也很穩,說明原道嶺的繼承者,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那這個繼承者到底是什麼來曆,有沒有同黨,底蘊怎麼樣,就很不好說……”
羊盤教主眼中光芒收斂,從千頭萬緒中,找出了一個線頭,有了決斷。
“找個人幫我們試探一下。”
吼日尊者疑道:“要有足夠份量試探,最好是天人境界,甚至是小虛空境界,師兄,你明顯不想我們這一派的人親自出手,可教門以外,像這種檔次的高手,怎麼可能輕易聽我們的驅策?”
羊盤教主哈哈一笑,也不答話,手一翻,已經從自身秘境中取出一個貝殼。
吼日尊者一看到這個貝殼,就知道這個法器是專門用來聯係誰的。
“鄧古刹?”
靈洲的勢力,大多數都是以宗派、部落的形式存在。
雖然不像中土一樣,隻有一個大楚,能夠稱之為皇朝,但是,要在這裡建國稱帝,也絕對要有深厚的底蘊。
目前隻有“石靈”“禍鬥”“盤絲”“白象”四大妖國,是以皇朝形式運營著,對國土之內,其他種族的高手,也能夠兼容並蓄,統一管理。
前兩年,進攻中土東海九郡的那些妖族,就是盤絲妖國的手筆。
而鄧古刹這個人,曾經是石靈妖國的大司徒,掌管全國財政,檢點所有府庫中的靈藥、神兵、異寶、秘典,位高權重,修為深厚。
隻不過,他貪汙得太過分了些,同朝為官的其餘妖族,都無法忍受,於是在百年之前,大朝議上,被剝奪實權。
本來還要給他問罪,沒想到他剛好在那個時候,突破到了第七階,練成小虛空秘境,意義非同凡響。
石靈妖國還是留了他一條性命,給他封了一個閒職,從此也算是王朝供奉之一。
“就是他。”
羊盤教主驅動貝殼,半空中投影出一塊貝殼狀的光幕,泛著金黃色澤,如水波動。
過了好一會兒,波光散去,才露出對麵的場景,是一個頭戴金冠、發綴細珠,眉骨位置,鑲嵌著很多細亮晶石的雄壯男子,胡須濃密,還沾著酒水。
“哈哈,教主怎麼有空聯絡起我來了?”
“財神爺,這是又在哪裡歡宴了?”
羊盤教主寒暄了兩句,說道,“我和師弟在花園中閒聊,說起不久後,要去純狐一族,給純狐老祖賀壽的事情。”
“這回的壽宴可不一般,不但是要喚醒老祖,聽說,還要給這一代的聖女擇婿,我們這套上門,禮品也得備得豐厚一些,才合禮數。”
“我清點教中寶庫,選了幾件寶貝,一時間猶豫不決,忽然想到,可以問問財神爺,你準備送哪一類型的東西,給我參考參考。”
鄧古刹聞言一愣,摸了摸濃密的胡須,沉吟道:“哦,是的,純狐一族的請柬,我也已經收到了,送禮這個事情吧,也不一定就要送的特彆豐厚吧,純狐一族豪闊,什麼都不缺。”
羊盤教主哈哈笑道:“財神爺隨便選點不豐厚的東西,在我們看來,肯定也是豐厚的大禮了,聽說你手上有一套古越皇朝的劍胚,一直閒置不用,這次是不是準備把這個送出去了?”
“這……我雖然不練劍,但那劍胚是真好啊,透出十二元辰光澤,亮閃閃的,看著就舒心。”
鄧古刹念叨兩句,猛然一省,打了個哈哈,“可惜這套劍胚之前已經被人花大價錢買走了,不然我肯定是願意送的。”
羊盤教主笑道:“原來如此,財神爺手上也不缺好東西,當年你卸任的時候,聽說不是還有人給你送了一葫蘆乘黃丹?”
“聖獸乘黃,據說中古時有聖地祖師評點,若此獸在界外他鄉,不受壓製,哪怕是一個凡夫俗子騎上去,也能得壽兩千年。”
“雖然在人間沒有那樣的好事,但得其遺骨化石,練成丹藥之後,也能有靈華瑞氣,能為虛空秘境的暮年高手,療複暗傷,緩解衰朽。”
“財神爺正當壯年,若把這個送出,雞肋之物,卻反而能從純狐一族得來不少合用的好處吧?”
鄧古刹想了想:“不巧,這葫蘆靈丹,我不久前也賣出去了。”
當年為了爭奪那塊聖骨化石,他暗示手底下人,可以無所顧忌,連損七座大城,毀傷山川,布置天羅地網,才終於得手。
也是那一回,敲了不少競爭對手的悶棍,才讓那些大族氣憤過頭,在大朝議上,一致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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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寶貝,哪能輕易送出去。
羊盤教主臉色故作複雜,遲疑了一會兒:“財神爺該不會……還沒有想好送什麼吧?”
“唉!”
鄧古刹大歎一聲,“實不相瞞,老弟我從大司徒的位置上下來之後,人走茶涼,坐吃山空啊。”
“現在我這家裡也沒有多少富餘了,正愁怎麼送禮呢?”
羊盤教主沉默了一下,嗬嗬笑道:“財神爺要真是一時周轉不過來,到時候,我們兩家可以一起去啊。”
“兩邊的禮品合並一下,不分彼此,就算是我們一起送的。”
鄧古刹大喜:“教主高義,願意用一家的厚禮,頂我們兩家的麵子,好好好,我日後必有後報。”
吼日尊者喝道:“老鄧,你是真一毛不拔,一點都不準備出嗎?”
鄧古刹笑容微僵。
“無妨,無妨。”
羊盤教主連忙打圓場,思索了一下,說道,“財神爺,不如這樣吧,你好歹意思意思,不送自己寶庫裡的東西,路上順手抓點稀罕物。”
“你也知道,我們羊盤教擅長感應,是收集情報的好手,跟靈洲大大小小的情報頭目,都經常買賣消息,互通有無。”
“半年前,我慣例瀏覽情報的時候,好像看過一條消息,說在原道嶺遺址附近,有一隻小飛熊出世。”
鄧古刹好奇道:“插翅四耳白熊?”
羊盤教主說道:“正是,這類小熊雖然沒什麼大用,但勝在一個稀罕,聽說純狐一族也養了一隻飛熊,再送一隻,配成一對,也算是表個心意。”
“你先過來跟我們彙合吧,應該正好路過那邊,把那隻熊順手抓來,我們在這裡聚一段日子,到時候一同啟程,去純狐一族賀壽。”
鄧古刹高興道:“這個好啊。”
反正是沒用的熊,又是順手抓的,這個他不心疼。
“我也有好些日子,沒出去走親訪友了。”
鄧古刹說道,“好,我這就啟程,跟你們聚一聚。”
空中光幕隨之黯淡,回收到貝殼之中。
吼日尊者冷哼一聲:“這個吝嗇鬼!”
“就是要他這個性子,咱們才正好用得上。”
羊盤教主收了貝殼,悠然說道,“那飛熊情報,我當初確實瞥過一眼,也該有個四階修為了。”
“原道嶺重續道統,必然是儒法一脈的高手,廣施教化,尤其喜歡將奇形怪狀之輩,教的與世人無異,怎麼可能放過飛熊這種稀罕物?”
“老鄧這一去,九成九能試出點東西來,立刻傳訊出去,通知我們收買的情報組織,觀察原道嶺附近的動靜。”
吼日尊者又說道:“萬一那人不夠實力,衝突起來之後被老鄧打死……”
“那更好,複蘇了一半的秘境,我大可以憑借九世恩怨法,自行尋得。”
羊盤教主嗬嗬笑道,“將來假使有人尋仇,也是尋老鄧,我們更無後顧之憂。”
………………
原道嶺上。
小白熊莫名打了個噴嚏。
“可惡,龍大老爺的身體這麼好,怎麼會無緣無故打噴嚏,一定是因為那個黑炭頭封我的功體之後,抽得屁股太疼,導致風邪有機可乘。”
小白熊揉了揉屁股,繼續在湖邊洗石刻碑,念念叨叨的抱怨,隻敢放在心底裡,不敢表現出來。
包拯給所有學子都留了功課,小白熊的功課難度最高。
要用七百年前遺留下來的建築殘石,刻下最近傳授的文章,化解這些東西裡麵沉澱的煞氣。
這些石頭,本來材質就非同一般,混合了當年秦朝大軍的煞氣之後,更是冷硬至極,縱然是二階武者,一個不慎,也可能被石頭裡麵的氣息反傷。
小白熊被封印血脈功體後,隻剩天生的體力,也就跟二階武者差不多,隻有讀出幾分文章真意,才有可能憑一點醇厚的浩然之氣,抵抗那些煞氣,留下字痕。
“龍霸天,你功課做完了嗎?”
一隻青臉金毛,大圓耳朵的獼猴,背著好幾個罐子,從山上飛快地奔下來,到了湖邊。
“我功課做完了,我們今天學了處理三種毒草,發酵祛毒做原料的手段,這個就是我的功課成品,你嘗嘗,是不是沒毒了?”
小白熊嗅到一股清香味道,連忙接過來,正要喝下去,忽然想到:“不對啊。什麼叫是不是沒毒,你不確定有沒有毒,還給我喝?”
“沒事兒,你底子還在,這點毒草,就算是毒性全留著,對你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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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耳猴看得很開,“我聽說你以前也是能找靈藥的行家,你嘗嘗,能不能嘗出這藥草是哪三種。”
小白熊哼唧兩聲,一口乾了,咂咂嘴:“九耳重樓,紅腳雪見,白絨景天,怎麼樣?沒錯吧,不是我吹,我小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吃過多少種有毒沒毒的草。”
大耳猴瞧了瞧他的嘴,安心的點點頭,又掏出一罐子,對後麵喊道:“嘿,真沒毒,大夥來喝呀。”
牛十一郎他們一大群牛犢子跑了過來,給猴子道謝,開心的抱著罐子品嘗。
小白熊在旁邊掃了掃他們,沒看見當初自己見過的那個最可愛的幼崽,期期艾艾的用手肘撞了撞大耳猴。
大耳猴被他撞得一晃,順勢來了個空翻,笑嗬嗬問道:“咋了?”
“那個,是不是叫十九妹。”
小白熊問答,“他們十九妹怎麼沒來?”
牛七七郎聽到有人問他姐,抬頭道:“我姐不愛吃這些甜的。”
小白熊的臉頓時拉了下來,盯著大耳猴:“你這猴子,竟然不給十九妹喝,以後彆想讓我給你嘗新了,到時候你沒機會改進功課,交上去肯定評不到優。”
大耳猴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疑問。
這熊聽不懂人話嗎?人家十九妹不愛吃甜的,怎麼變成我不給她喝了?
小白熊還要說話,忽然看到遠處所有的雲朵,都多了一層金邊。
群山也披上了金紗,巨大的金光,從天邊掃過來,仿佛一場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壓力的金色海嘯。
大耳猴等人,卻沒有任何察覺。
小白熊大驚,知道這是有絕頂強人釋放出來的一股探查波動,無形的手段,隻不過自己天賦特殊,才能夠看出金光。
他也不知道釋放這種手段的是誰,但心裡頭已經產生極大的不安,猛然拽住了捆那些罐子的麻繩,大喊一聲:“快上山。”
牛十一郎等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見他把罐子搶走,連忙追著往山上跑。
“哈哈哈哈,好圓潤的一隻小熊!”
天空中飛出成千上萬,數之不儘的金色錢幣,全部是外圓內方的模樣,刻著看不清的文字,組合成一隻巨大手掌,抓了下來。
“跟我走吧!!!”
他這一抓,根本不是對著白熊一個,而是要把這一片山地都挖起來,囊括兩三個山頭,做成一個盆景,到時候當做賀禮。
畢竟光送一個白熊,肯定比不上把白熊居住地一塊送過去,顯得有格調。
像這種不用自己破費的巧思,鄧古刹一向是很慷慨的。
山頂上的蘇寒山,看著那隻連自己也囊括進去的大手,不禁摸了摸下巴。
“九公,我們是不是太低調了?”
說起來,目前處在原道嶺的三大高手中,麻九公因為善於卜算,也怕彆人算他,所以無論什麼境界,都會給自己疊上層層加密,隱蔽到了極點。
蘇寒山的精神與眾生精神氣場相融,氣息與地脈之氣相通,似乎亙古以來,就跟這片山川合體。
包拯最近感受到一種冥冥中的共鳴,氣息也都湧向虛空未知之處。
三個人都隻是保持平常習慣或者因緣巧合。
但結果就是,鄧古刹之前的一波探查,把他們三個全漏過去了。
“又或者是因為,這位太目中無人。”
蘇寒山手上的褐色樹枝,原本正在攪動泉水,驟然抽出來,往空中一掃。
淒厲的血痕,頓時浮現在金錢大手上,下一刻血痕極速變淡,大手崩潰,清水光澤包裹了每一枚錢幣。
夢幻泡影,氣泡裹著的金錢,飄飄然灑向大地,在半空中,就已紛紛破滅。
空中發出一聲驚訝的痛哼,鄧古刹的身影顯現出來,看到自己右手上竟然多出一條淺淺的血痕,登時臉色凝重。
“本座石靈王朝鄧古刹,何方人士,無緣無故向本座出手?”
蘇寒山盯著那個人看了看,眼中散出青綠色的光澤,氣息變得森寒起來。
“眼裡沒有人,秘境裡倒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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