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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五雷交感,創夢之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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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寒山這孩子的性格,跟以前果然是大不相同了。”

西魯劍宗,遺跡空間內。

左龍生在山頂平台上站著,眺望遠處,可以看到,蘇寒山仿佛要丈量土地一樣,在群山之間,緩緩行走。

當初,剛打倒司徒世家的時候,因為迎回了蘇朝東和鏢局眾人的屍骨,蘇寒山沉默寡言,常常半夜在山頂上看書,左龍生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可是後來,蘇寒山外出了大半個月,回來之後,明顯心情很好的樣子。

左龍生還以為,他終於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了。

沒想到,從他回來到現在,整整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好像比剛給眾人辦過喪事時,更加孤僻,日日夜夜,都留在這座遺跡裡麵。

偶爾弄點東西,吃吃喝喝,也不怎麼跟外人搭話。

左龍生身為長輩,難免覺得非常擔心。

“可是,小師兄以前坐輪椅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呀,基本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很少出來見人。”

鬆鶴武館有一批弟子,最近過來嘗試馴服劍靈,住在這裡,羅平就是其中之一。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這天生一把蠻力的小子,身材已經顯得十分魁梧。

從背麵看的話,根本是個正處壯年的昂藏大漢,隻不過那張臉還殘留著一些稚氣。

實可謂是眉清目秀,虎背熊腰,大手如扇,氣若洪鐘。

“是嗎?”

左龍生不了解那幾年的情況,倒是不太好評價。

不過,他還記得當初鬆鶴武館沒有出事的時候,蘇寒山是什麼樣子。

雖然也非常早熟,平時練功,比成年人還要認真,但是閒暇時間裡麵,蘇寒山卻又特彆活潑,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愛好。

比如,學著怎麼吹糖人,但吹出來的並非人們熟知的動物,而全部是一些怪模怪樣的存在。

圓頭圓手圓腳,人立著的藍色狸貓;身背長劍,穿著白色勁裝的橙紅色貓人;同樣勁裝長劍的藍色兔子人等等。

又比如要學皮影戲,卻弄出皮影班主都不知道的劇目;要學舞獅舞龍,卻造出了一條蜈蚣,讓小夥伴們舞蜈蚣,自己戴著雞冠帽、腳踩雞爪鞋去玩鬨。

那個時候的蘇寒山,在滄水縣裡喜歡玩鬨的名聲,跟武學上的天才之名,幾乎是一樣響亮。

見過他的人,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那個孩子,練武的時候會那麼成熟,彆的方麵又那麼胡鬨?

最後也隻能得出一個頑童天性,故作早熟罷了。

“大約人總是要成長的吧。”

左龍生歎息道,“孩子長大了,穩重一些,寡言少語,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遠處的蘇寒山直起身子,叉腰大笑。

“哈哈哈哈,我成了!!”

蘇寒山擺動腦袋,活動了一下脖子,臉上笑容燦爛,“總算是成了,不枉我這兩個多月裡,這麼專心致誌的感應風水,一邊練功,一邊布陣。”

左龍生好奇,飛身而下,很快到了蘇寒山身邊。

“什麼成了?”

蘇寒山晃了晃手上的一個鐲子,那銅鐲子隨著他的晃動,而不斷變大,脫手而出,浮在半空。

這片遺跡空間裡麵,廢棄的各種寶劍、劍爐,到處都是。

那個銅鐲子浮空之後,散發出強烈的吸力,將附近的一些斷劍殘兵,全部聚攏過來,在半空之中就相互碰撞,發出高溫,融化成一團團銅水鐵汁。

蘇寒山手上動作極速變化,一氣嗬成,層層疊疊的手印殘影,一股腦的,湧入那些銅水鐵汁之中。

液態的銅鐵金屬,很快重新凝固定型,化作一塊塊令牌。

“我在這座遺跡裡麵做了一些改造,使地氣磁場,風水走勢,形成一個可以輔助人練功的環境。”

蘇寒山將其中一批令牌交給左龍生,說道,“具體效果怎麼樣,還需要先找一批人試驗一下。”

“左叔你這陣子,一直負責在教導他們,對他們的進度應該比較了解,哪些人最近練功最刻苦疲勞的,先選出二十個來。”

左龍生反正也沒什麼彆的事乾,見狀並不多話,直接轉身出去,沒多久,就領了一群人過來。

這群人中,大多都是大汗淋漓的模樣,雖然步履沉穩,但眼角眉梢,透露著掩飾不住的疲態。

還有少數幾個,比如羅平和左香雲,表麵看起來,沒有出汗出的那麼凶。

可是,蘇寒山能夠感受到,這兩個人體內的功力,一直處在一種很激烈的運轉狀態,瀕臨他們自身經脈的極限。

“小師弟”“小師兄”“頭兒”。

幾個以前就認識蘇寒山的,發出一陣亂七八糟的稱呼。

還有幾個生麵孔,是司徒雲濤麾下培養的新人,也正好送到飛流劍宗集訓,試一試降伏劍靈的好處,同樣歸左龍生管轄。

這幾個人就顯得有些拘謹,眼眸深處,既有一種躍躍欲試、不甘服輸的意味,又透著一種好像看到什麼傳說人物的樣子。

蘇寒山掃視這群人之後,就讓他們各自盤坐,氣歸丹田,雙手捧著那枚令牌,閉上眼睛。

這群人雖然疲憊得很,但還是耳力敏銳,就算閉上眼睛,也能夠憑聽覺,在腦海中反饋出周圍的場景。

可是當他們閉眼之後,耳邊突然傳來幾聲輕輕的拍掌聲,意識就不自禁的變得迷糊起來。

“睜開眼睛吧。”

伴隨著一個高遠的聲音傳來,他們睜開了雙眼,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遺跡山水之間。

眼前所能看到的,是一大片黑色的平地,周圍有許多擂台,擂台上的環境,明顯要比擂台下亮一些。

但最明亮的,是半空中漂浮的一行金色大字。

五雷交感夢境鬥場!

眾人之前已經知道,要體驗一套輔助修煉的陣法,但也以為是那種,可以緩解肉身疲勞,讓經脈承受更長時間內功運行的效果。

沒想到,居然是讓大家來到了夢境之中。

“夢境?”

鬆鶴武館的老弟子陳英傑,握了握自己的手,摸上自己的劍柄,感覺一切都和現實中沒有差彆。

他站起身來跺了跺腳,連腳下這塊平地,都跟鬆鶴武館山腳下那片練功廣場的反饋感一樣。

“這個夢境竟然這麼真實,連經脈裡的功力也可以感受到,難道說,我們在這裡修煉內功,醒過來之後,會察覺到真實的效果嗎?”

天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回答了他的問題。

“在夢中練功的話,內力所產生的進益,不能完全帶到現實中,但精神上,卻會有一些增長。”

“另外,這既然是夢境鬥場,在這裡修煉,當然不是讓你們傻傻的坐在那裡調息吐納,隻顧修持內力。”

“這裡的擂台,才是你們真正的修煉場所,可以自行上擂切磋,不用顧及彼此會否受傷。”

“另外,我給你們設計的十位擂主,單純內部人員對練的效果不會太好,你們可以通過挑戰這十位擂主,來汲取新的收獲。”

黑暗中,有十個擂台被光柱所籠罩,凸顯了出來,從近到遠,直線排列。

第一個擂台上,有光點飛舞,凝聚出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氣質儒雅,身材顯得有些瘦弱,穿著一身形式古怪的窄袖黑色長袍,頭發有些短,看著像是剛還俗沒多久的和尚。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認得這人是誰。

陳英傑是這群人裡年紀最大的,想到這是小師弟的設計,也沒什麼好怕的,便率先上台。

自從蘇寒山雙腿康複之後,鬆鶴武館的變化,可謂日新月異。

陳英傑從前連氣海大成的修為都沒有,本以為這一輩子磨苦功,能磨到氣海大成,也就不錯了。

可是現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他已經修煉到氣海三十轉,甚至覺得,未來有可能衝一衝天梯境界。

他一上台就拔劍,對麵卻沒有急著攻上來,反而抱拳為禮。

“在下佛山南海桑園人。”

那黑衣漢子笑容和氣,“詠春,葉問。”

陳英傑本以為這個陌生人影,隻是小師弟捏出來的幻像,沒想到對方如此靈動,一時倒捏不準,是不是同樣入夢的某個真人。

他倒持長劍,也拱手道:“鬆鶴武館,陳英傑。”

葉問點點頭,擺出一個有些秀氣的拳架:“陳師傅,請指教。”

陳英傑眼神一凜,既然身在夢中,不怕誤傷,索性第一劍就使出十成功力。

空中突然閃過一抹劍痕,明亮銳利,凝煉得如同一條絲線。

不料,他劍至中途,葉問的身影,居然已經搶到他身邊,從側麵一拳,捶向他的手腕。

陳英傑連忙變招,用尖銳的劍柄末端,砸向對方腕骨,左手一掌同時推出,撞向葉問臉部。

葉問那隻手往下一沉,避開劍柄,另一隻手卻已經恰到好處,向上方一杵,打中了陳英傑的左手手肘。

一股迅捷彈抖的功力,頓時襲遍陳英傑全身,使他雙腳離地,整個人都被抖上半空。

陳英傑正要運劍變招,葉問的拳頭,已經如雨點般打砸過來。

看似狂亂無章的拳頭,其實極其專注。

劍刃斷裂,十幾道拳影,砸在陳英傑胸口同一個位置,把他擊飛出去,落在擂台之下,還連著踉蹡了好幾步才站穩。

葉問又在擂台上拱了拱手。

這人剛才所用的功力,並沒有超過陳英傑,卻如此迅捷地占據了決定性的優勢。

“這人身上似乎含有武當派的八卦迷蹤步,少林派的因陀羅抓、偏花七星拳、五點梅花散手,還有一些豹韜心法的影子……”

陳英傑見過對方身上所有武功,都是一些追求速度或偏小巧的功夫,卻沒有想過,僅憑跟自己差不多的功力,把這些功夫組合起來,就能有這樣奧妙莫測的一麵。

眾人臉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羅平卻搖了搖頭:“陳師兄啊,不是這麼打的。”

陳英傑疑惑道:“師弟看出了什麼?”

羅平張張嘴,撓撓腦袋:“我好像也說不出來,算了,我上去打一下吧。”

他拿著自己的棍子跳上擂台,拱手道:“鬆鶴武館,羅平。”

葉問神色依舊,笑容的弧度與之前都沒有變化,也拱手道:“羅師傅,請指教。”

羅平提了一口氣,胸膛鼓起,渾身一塊塊肌肉突出,顯得輪廓更加剛猛,大步向前,氣勢如狼似虎,卻看不出有什麼章法。

葉問微微皺眉,正要出手。

羅平突然好像一腳滑倒,整個人砰的一聲,向後砸在擂台上。

台下圍觀的眾人,都被這個變化搞得一愣。

葉問倒是沒有愣神,但他本來準備的拳架,都是打向站立,或者至少是蹲著的敵人。

對方這一倒,拳架的用途,就顯得有些貨不對版。

葉問瞬間就能調整過來,但就在他這個調整的刹那,地麵驟然一棍驚起,撞在他胸前。

仔細看的話,那一瞬間,葉問還是反應過來,手掌向下,攔住了那一棍。

但同等功力下,追求速度與精巧的他,攔不住這一棍的剛勁,整個人登時被崩飛出去。

就在葉問身影脫離擂台範圍的刹那,全身都化為光點飄散,又在擂台中央,重新聚合成人。

“好棍法,我敗了一招,羅師傅可以挑戰下一擂。”

羅平嘿嘿一笑,跳下擂台。

“好,打的好,原來是該這麼打。”

台下的人也反應了過來。

葉問拳法精巧,極善於控製手上節奏。

陳英傑在被對方近身的時候,還選擇要用劍柄去撞,就已經落入對方圈套之中了。

但如果要陳英傑效仿羅平那個法子,恐怕也不可行。

羅平那一手,是隻適合他自己的辦法,若是彆人,在倒下的那一刻,隻怕就已經弄巧成拙了。

“我的風格其實與這個葉問相似,要勝過他,應該向他借鑒改進。”

陳英傑陷入沉思之中。

旁人顧不得那麼多,幾個跟羅平特彆熟的,都在鼓動,道:“這人雖然厲害,但是太花哨了,感覺不爽利,你去看看第二擂是什麼人吧。”

這幾個人的武學風格,都跟羅平比較相似,喜歡硬打硬碰,但又不乏古靈精怪之處,看著葉問的招法,得不到多少啟發。

羅平也是這樣想的,就走向第二擂台。

原本空無一人的擂台,在他跳上去的時候,凝聚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瘦削的青年人,身穿棗紅色甲胄,手持一柄長劍。

“在下李元芳,自小習武,修煉刀槍弓馬,後因一位好友之死,矢誌用劍!”

李元芳抬起那把布滿獨特花紋的長劍,“此劍名為幽蘭,且小心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出劍。

雖然身上穿著有些笨重的盔甲,但李元芳出劍的動作,沒有一絲掛礙。

整個人仿佛就是一陣冷肅的西風,劍化在風中,人也化在風中。

他的劍法,說不出是大開大合,還是精致小巧,隻覺得長短皆宜,淩厲通明。

羅平驚呼一聲,全力舞動長棍,感覺自己的棍子,有時會遇到同樣強硬的衝撞反擊,有時卻根本沾不到目標,反有一縷劍光,削向自己的手指。

交手才兩三個呼吸,羅平已經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眼看就要被打出擂台,突然,羅平的棍頭向前一擰,在撞上幽蘭劍的刹那,從棍子裡麵噴發出一陣綠色火焰。

周子凡因為修煉長夜鬼焰譜,配合純陽三法,另辟蹊徑,頗有成效,也給鬆鶴武館的弟子們,全都配備了一些鬼火丸。

羅平的棍子裡麵,就藏了三顆鬼火丸,在夢境裡麵也如實反映出來。

這種鬼火,噴射速度極快,而又極其粘稠。

剛粘上劍刃,就蔓延到整個劍身、劍柄之上。

李元芳劍法雖快,麵對這樣的事,至少也要旋劍好幾圈,才能將鬼火甩脫,足夠羅平重整旗鼓。

可是李元芳卻直接鬆手,放棄了幽蘭劍。

劍還在空中,沒有落下,一抹雪亮的刀光,已經穿透了羅平的身體。

羅平臉色一僵:“你不是說矢誌用劍……”

他話沒說完,整個身體已經四分五裂,炸散出去。

眾人都嚇了一跳。

明明聽到說,夢境中不會死人,這樣的場景還是讓他們心頭一亂。

“不必擔心。”

空中飄下一個聲音,“他隻是嚇醒了而已。”

現實中,羅平突然跳了起來,手裡令牌落地,左右張望,心有餘悸。

“剛才那一下子,感覺太真實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真懷疑自己衣服裡麵,是不是已經多了一個窟窿。

“就是要逼真才有效啊。”

蘇寒山笑著回了一句,麵前懸浮著五雷定心圈。

圈子裡麵浮現出的,正是眾人夢境裡的場景。

左龍生也在旁觀望,讚道:“好厲害的人物,這還隻是前兩個擂台,後麵幾個擂台的,莫不是連天梯境界,都可以去挑戰磨練?”

蘇寒山道:“其實真形境界也可以。”

“不至於吧,你也才是真形……”

左龍生話說到一半,看著蘇寒山的麵容,遲疑道,“等等,你該不會已經……突破到玄胎了?!”

“不是玄胎,但也差不多。”

蘇寒山說著,避開瞠目結舌的左龍生,轉頭看向羅平,笑道,“感覺怎麼樣?”

羅平沒聽清他們剛才說什麼,拍了拍自己胸口,驚奇道:“好奇怪,明明是在夢裡打架,還感覺自己被捅死了。”

“但是醒過來之後,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一點都不覺得累了。”

蘇寒山又問了幾個細致的問題,點頭道:“看來效果還可以。”

“西魯劍宗這個遺跡空間,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陣法,地氣極具規律,我在這裡布陣,也算是物儘其用,既能用來磨練他人,也能輔助自己,參悟地氣。”

所有進入夢境修煉的人,之所以會感到修複了疲憊,就是因為他們在夢境活動的同時,實際上都在與地氣磁場交感,得到了滋養調節。

以風水及五雷之法,用地氣磁場,影響眾人腦電磁場,構築共同的夢境。

再仿照自己前世記憶中,印象深刻的人物,造出一些特征尤其鮮明的影像來陪練,用人的活躍來帶動地氣,相輔相成。

這個夢境鬥場,也算是可以踏上正軌了。

可惜,還是遠遠比不上蒼天夢境那麼龐大的規模。

蘇寒山估計,就算是自己親自在這裡主持,最多也隻能同時容納三千人。創造並良好的維持著,遠比破壞難得多,這讓他更體會到昔日蒼天夢境的偉岸。

“容納人數越多,入夢的修為越高,武誌越純,對地氣的測驗,也就越有效,我的參悟,就越充分。嗯,需要大量輔助運轉陣法的事物,還不能喧賓奪主……”

今時今日的蘇寒山,同時思索著多個方麵,仍覺心境安然,腦思舒暢,並不吃力,輕輕扳著指節,笑道,“宅了兩個多月,也該出去走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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