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玩店裡出來,齊金龍拉著伍北加快步伐。
“嘛呀,跟狗攆似的跑那麼快!”
羅睺跟在身後不滿的絮叨。
“那老小子嘴裡沒句真話,他告訴你他叫鄧意?狗屁,他真名叫鄧燦,以前擱市裡麵給領導當秘書的,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讓開除的,據說還蹲過幾年大牢!”
齊金龍壓低聲音解釋。
伍北迷惑的問:“那咱們跑啥?”
齊金龍回頭看了眼,繼續說道,他這地方明麵上是個文玩店,其實掛羊頭賣狗肉,一到中午、晚上門口停滿豪車,我大哥說市裡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都愛往這兒跑。
羅睺碎嘴子一般叨叨:“不是,我還沒弄明白,那和咱們跑有啥實質關係咩?”
伍北明白齊金龍的意思,他是怕有認識他大哥的人看到他們從店裡出來瞎傳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現實每天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裡上演。
來到一家小公園,齊金龍滿臉堆笑的努嘴:“多出來十萬,咱倆一人一半分了!咋樣,兄弟機智吧?”
“你們玩社會的不講究誠信為本嗎?”伍北緊咬嘴皮。
齊金龍大咧咧的擺手:“狗毛的誠信,老鄧不差那仨瓜倆棗,多十萬少十萬沒所謂,咱哥們可不一樣”
伍北張了張嘴巴,強忍辯解的衝動,敷衍的笑了笑。
晌午十一點多,仨人回到齊金龍的彩票店,伍北沒跟著進去,一是不想參與,再者王順又恰巧給他打電話。
找了個犄角旮旯,伍北接起手機:“啥事順子?”
“主管把你昨天的工錢給我了,還問你怎麼沒來上班,看來傲雪集團的人沒找老板告狀,要不你明早上你還回來乾吧。”
王順語速飛快的回應。
伍北頓時眉開眼笑:“沒問題,謝了啊兄弟!”
“瞎客氣,我熬了點骨湯,待會給叔叔送過去,你在醫院沒?”
“馬上就回去,正好中午一塊吃飯,介紹你認識倆朋友!”
閒扯幾句,兩人結束通話,伍北的心口再次暖烘烘的。
回想一下這兩天的經曆,伍北就感覺跟做夢似的虛幻,可又是那樣的真實。
從孤零零一個人再到突然間多出來幾個朋友,沒什麼意外的話,隻要自己幫著羅睺把車贖出來,父親的醫藥費差不多也能有著落。
“什麼玩意兒,呸!”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齊金龍罵罵咧咧的走出彩票店。
“解決了?”
伍北樂嗬嗬打了聲招呼,隨即看向羅睺:接下來你的債主可就變成我了。
“嗯!等我買點東西去看看你爸!”
齊金龍憤憤的吐了口唾沫,拔腿朝對麵的超市走去。
羅睺趁機湊過來,把屋裡的情況簡單跟伍北複述一通。
合著齊金龍把三十萬交給他老大之後,半分錢辛苦費沒換來,還被數落了一頓。
羅睺斜楞眼睛抱不平:“二哥這隻冤大頭都看不過眼了,人家小魚兒拚死拚活忙了這麼久,多少應該給點才對吧。”
“小魚兒又是誰?”
伍北滿眼迷茫。
“金龍魚調和油,沒看過廣告呐!”
羅睺鄙夷的撇嘴,隨即貌似親熱的摟住伍北的肩膀頭:親,咱中午上哪吃去?
伍北厭惡的甩開他冷哼:下午去贖車,完事你把該我的給我,咱們以後各走各的道。
伍北並不討厭羅睺,他隻是不習慣突然間和人那麼近。
彩票店距離醫院也就幾百米,不多會兒,仨人來到伍世豪的病房。
剛一進門,伍北就看到滿屋的鮮花和各種成箱的營養品、禮物,王順正坐在病床邊伺候老爺子吃飯。
“來朋友了?”
伍北環視一眼四周,看向老頭。
“我不認識,一個長得挺標致的女孩,領著六七個保鏢,進屋什麼話都沒說,放下東西就走了。”
伍世豪搖搖頭,玩味的擠眉弄眼:“應該是衝你的!”
“我?”
伍北抓了抓後腦勺,迅速回憶自己認識的所有異性,好像沒什麼人跟自己的關係如此莫逆。
“伍先生,你來的正好”
說話的功夫,小護士蘇青推開走了進來。
“我也剛好想找你,咱們出去談。”
伍北立馬興高采烈的示意蘇青。
走廊裡,伍北壓低聲音道:“蘇護士,我爸去省醫院的費用我湊了一小半”
“所有費用不是都交了嗎,我是來通知你,明天或者後天咱們準備手術,醫院專門聘請了幾個這方麵的專家。”
蘇青搖頭打斷。
伍北不可置信的打著磕巴:“費用全全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