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煩躁皺起了眉頭。
她都把傅奕宸拉黑了,卻仍然躲不過這男人大老遠跑回家指著她的鼻子罵。
這大概。
就是她嫁錯人的報應吧。
舒雅深吸一口氣,仰頭,眼神在水晶燈的光芒反射下透著一股冷質的冰涼。
“我沒錯,絕不可能去道歉。”
傅奕宸聽到這話反應極大,站在她麵前,額頭上青筋一根根凸起,“舒雅,你花了兩百多萬買茶葉,你還打了箐竹,你哪來的臉說你沒錯!”
舒雅沉沉開口,“那兩百多萬是她自己刷的。我打她是因為她先動手來打我。怎麼,就許她動手,不許我還手?”
傅奕宸斬釘截鐵:“這不可能!”
“箐竹她不是這樣的人!”
舒雅笑出聲。
“難道我是那樣的人?”
傅奕宸死死瞪著她,“你是!”
“你這人自私自利,心腸歹毒,奸懶饞滑!箐竹那麼善良,她平時還會去小區喂養流浪貓,她怎麼會對你動手,但你不一樣,你這人品德敗壞,你對她動手我毫不意外!”
舒雅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寒氣從頭灌到腳,凍得她幾乎失溫。
她不生氣。
她隻替自己悲哀。
這些年,她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家裡的事她一手抓,還要去外麵各種幫傅奕宸應酬,甚至傅奕宸在她孕期跟沈箐竹卿卿我我時,她依然在忍。
她沒有主動傷過任何人。
卻被傅奕宸指著鼻子罵自私自利,心腸歹毒,奸懶饞滑!
舒雅氣得站起身,抬手,朝傅奕宸臉上打去。
“啪”
一聲脆響。
舒雅氣惱指著大門,“你給我滾!”
傅奕宸捂著臉,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舒雅,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他伸手,想打回來。
舒雅不躲不避,甚至主動揚起了臉。
“你打我試試,我絕對會讓你上明天社會新聞頭條。dr公司的總裁家暴糟糠之妻,你說,這條新聞會讓你股份下跌多少?”
傅奕宸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不敢打。
他倆都死死看著對方。
目光對衝的瞬間,他們二人泄露出來的情緒,皆為厭惡。
半晌後,傅奕宸收回了手,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吐出一口氣,然後用一種陰森森的口吻說。
“舒雅,我一定會讓你跪在我麵前,懺悔你今日的罪行!”
舒雅氣勢上絲毫不退讓,“這句話,留給你自己吧!”
傅奕宸連說了三個“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傅奕宸走後。
舒雅平複了一下心情。
過了兩分鐘,她終於冷靜了下來,為傅奕宸這種人渣生氣不值得,她回房簡單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按時送南南去上學。
秋日暖陽高升。
幼兒園門口,南南背著紫色的小書包,笑得跟個向日葵一樣,“媽媽,你回去吧,寶寶要去上課啦。”
舒雅眉目溫和,“去吧寶寶。”
南南轉身,啪嘰啪嘰迎著朝陽,朝著教學樓跑去。
看到這治愈的一幕,舒雅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南南消失在教學樓裡,她才斂回目光,正要打車回家,突然,她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舒雅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姑姑。
她與姑姑的關係很好,父母死後,她更是把姑姑當成唯一的依賴。
舒雅笑著接起了電話。
“喂,姑姑。”
電話那邊傳來姑姑帶哭腔的聲音,“小雅,救救我們……”
舒雅五指發緊,“發生了什麼?”
姑姑舒芬大聲哭嚎:“今年我們承包了一百多畝的土地種藥材,把所有存款都搭進去了!買苗,施肥,租賃機器,人工費雜七雜八的加起來,還欠了一屁股債!今天那個收購的人卻說,不收購我們村的藥材了。”
“說這是老板的意思。”
“他們老板不就是你老公嗎?小雅,你去問問你老公,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藥材要是賣不出去就回不了款,光是那些要賬的就能把我活活逼死!!!”
舒雅渾身血液倒流。
她老家南城氣候宜人,種藥材種花都長勢極好,恰好傅奕宸有一家美妝公司,需要長期采購藥材和花卉,她便給雙方牽了線,讓兩方都能受益。
上輩子直到她死,傅奕宸也沒在原材料上動手腳為難她的家人,這輩子肯定是她的反抗惹惱了傅奕宸,傅奕宸在警告她——
敢反抗?這就是對你的報複!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湧上肺腑。
憑什麼她就得逆來順受,憑什麼她就反抗不得?非得要她像上輩子那樣,眼睜睜看著南南被活活撞死,傅奕宸才會滿意是不是!
還拿她親人要挾她!
真是無恥!
舒雅恨得喉嚨湧出一股血腥氣。
她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想在姑姑麵前展現她的失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沉穩開口。
“姑姑,你先彆急,我先去解決一下。”
舒芬趕忙道:“好好好,我等你解決。”
電話掛斷。
舒雅的臉一點點陰沉。
她在路邊打了輛車,前往傅奕宸的公司。
半個小時後,她推開傅奕宸辦公室的門。
傅奕宸正在處理文件。
看到她到來,傅奕宸把文件合上,翹著二郎腿坐在黑色椅子上,笑容陰惻惻。
舒雅直截了當問。
“是你終止了跟我老家的合同?”
傅奕宸眯著眼,“是。”
舒雅深吸了一口氣,“就算你想拿捏我,又何必把這麼多人牽扯進來?終止合同對你也毫無利益可言。”
傅奕宸好似聽到了可笑的話一般,“對我毫無利益可言?你錯了,在跟你們終止合同的同時,我已經跟你們隔壁村簽訂了新的合同,他們藥材價格是你們的一半,我選他們反而能賺更多的錢!”
舒雅瞳孔稍稍收縮。
竟這麼快……
但是。
舒雅擰眉反駁:“不一樣,他們藥材才種下四年,而我們藥材已經到了七年,年份高藥效好,味道芳香,是他們不能比的,你要是用了他們的原材料,做出來的香水質量一定下降。”
傅奕宸靠在椅子上,翹著腿,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欣賞著她的憤怒的模樣,放肆地笑。
“那又怎麼樣?那群買香水蠢貨又聞不出來。更重要的是,我能讓你們虧本,那就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