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間,楊逍頭皮發麻,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終於知道那些鬼懼怕自己的理由了,這哪裡是懼怕他,分明是怕身後的紅衣女鬼。
因為被困於孤舟之上,楊逍避無可避,最後一狠心,“噗通”一聲,學著唱戲女鬼直接投湖了。
可還不等他遊出多遠,突然又聽到身後“噗通”一聲,這一下楊逍臉色都白了,紅衣女鬼居然也跳了下來。
而且對方遊來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楊逍拚命遊,但身後紅衣女鬼還是越來越近,直到楊逍身體一頓,他的右腳被一隻冰冷的手掌抓住,猛地將他向下拖去。
楊逍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拖入冰冷的湖水中,一連嗆了幾口水,他拚命踢打,唯恐紅衣女鬼要害他,可就在他整個人沉入水中後,女鬼竟然鬆了手。
此刻楊逍才發覺,這湖水下不是漆黑一片,居然還有一點點暗紅色的幽光,將幾米外的紅衣女鬼映襯的愈發詭異,紅衣女鬼長發披散開,雙手向兩側伸平,身上紅色的戲袍隨水波流動,場麵彌漫出一股宗教中的宿命感。
很快,楊逍就發覺這股暗紅色的幽光不是女鬼帶來的,而是湖水深處,那裡有東西在發光。
楊逍的好奇心隨著女鬼出現全都消失了,他的第一反應是趁著女鬼發呆,趕緊溜,於是換了個姿勢,快速朝著女鬼的反方向遊去,打算先找機會浮出水麵,換口氣。
可女鬼也隨之動了,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楊逍頭頂,擋住了楊逍浮出水麵的通道。
楊逍再遊,女鬼接著攔住他,望著女鬼在自己頭頂張開雙手,紅色的戲袍在湖水中展開,這一幕帶給楊逍極大地震撼,而下一秒,女鬼忽然朝楊逍追來。
這一刻楊逍彆無選擇,立刻屏住呼吸,一個猛子紮入湖水深處,此刻他透過略顯渾濁的湖水,隱約看到湖底有一個很大的東西,也正是這個東西散發出暗紅色的幽光。
他第一反應就是那艘沉船,封家的伯喜船,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才意識到,這東西根本不是船,形狀不對,而且體積要比那艘見過的伯喜船大得多。
此刻楊逍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以前從未發現這湖如此深,如今他向下至少遊了20米,可依舊遠沒到湖底,這不科學,因為他還憋著一口氣,卻還沒有缺氧的窒息感。
被紅衣女鬼尾隨,楊逍隻能繼續下潛,而這一次,楊逍終於看清了湖水深處的這個大家夥,隻是一眼,就讓楊逍無比震撼,這這居然是一座樓!
上麵一共九層,表麵被幽光渲染成了暗紅色,一眼望去就像是一隻沉睡在湖底的巨型怪獸,楊逍本能的感覺到這座九層妖樓是活的,是有生命的。
而這一刻,他也清楚了紅衣女鬼的用意,她就是為了帶自己來這裡,自己是女鬼獻給妖樓的祭品。
毫不遲疑,楊逍轉身便逃,可還沒遊出幾米,就被抓住右腳,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將楊逍不斷朝湖底拖行,抓住他的手掌冰涼無比,遠比湖水的冰冷來的真切實在,楊逍整個人都僵住了,四肢像是被冰塊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無助的沉入水底。
越往下,水溫越低,甚至遠遠低過零度,就在楊逍已經被凍得神誌不清之時,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妖樓的黑色大門被撞開,女鬼將楊逍丟了進去。
妖樓大門後一片黑暗,隻看一眼,像是靈魂都要被吞噬掉,在被丟進去的最後時刻,楊逍看清了九層妖樓上懸掛的黑色牌匾。
天水閣。
“呼——”
“呼——”
楊逍猛地從床上驚醒,他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早已打濕額頭後背,整個人汗涔涔的。
楊逍足足保持這個姿勢兩分鐘,才逐漸冷靜下來,剛才那一幕太真實了。
天水閣。
他看清了,真的是天水閣,童寒曾經幫他回憶起,在上次任務的最後,本該是他的任務中就出現了一座名為天水閣的九層妖樓,這座妖樓差點害的他們團滅。
隻是楊逍怎麼也沒想到,這座九層妖樓居然就沉在封家大宅的湖底。
如今看來,這座妖樓與戲袍前主人關係密切,難怪封家大宅如此難纏,到了任務最後更是百鬼夜行,原來都是這座妖樓鬨得,這座妖樓才是封家大宅最恐怖的存在。
而更令楊逍恐懼的是,剛才自己被女鬼丟進了妖樓內。
越想越害怕,楊逍顫顫巍巍打開燈,走下床,拖鞋都沒穿就走到桌邊,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背包,冥衣戲袍就靜靜躺在背包中,像是之前的一切都與其無關。
楊逍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拿起戲袍,展開,裡裡外外看了一遍,沒發現哪裡有變化。
他不死心,走去衛生間,把自己前前後後也看了一遍,身上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可越是這樣,楊逍心裡越沒底,他不知道戲袍原主人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
“姐姐?”楊逍試著對戲袍小聲呼喚。
戲袍一動不動。
“好好好,用完了就把人踢一邊去了,可不是剛才你拚命纏著我的時候了。”楊逍心中不滿,可又不敢表現出來。
楊逍突然想到黑佛母教的一些刑罰,當下懷疑好姐姐會不會也對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就脫掉褲子,對著鏡子前前後後仔細看了一遍,嗯沒問題。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楊逍忽然覺得有點變態。
經過了這麼一折騰,楊逍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燈也不敢關,就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翻來覆去一直到天都亮了,才萌生一點睡意,等一覺醒來,已經到中午了。
納蘭朔已經說了要放他幾天假,楊逍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太陽穴,這才起身,天水閣的事情也必須要提上日程了,再加上鏡中鬼,這兩件事情都困擾著他。
“看來這儒林書院的暗賽不打不行了。”楊逍歎息一聲,神情萎靡的坐在床邊。
他不是個好戰的人,但事關性命,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