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毅在心裡暗笑了一聲,即便他現在沒有【洞察之眼】,也可以百分之百確認,這大胡子是在詐他。
“我說老哥,是你沒腦子還是覺得我跟你一樣沒腦子?的確,以我的身份要接近和殺掉這兩個人容易得多,可那又如何,殺了他們之後呢?難道不會有後來的人填補他們的位置嗎?一旦新人填補了他們的位置,我又從哪裡去獲取新的情報?一旦他們身死,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便利條件都會化為烏有,這無異於殺雞取卵,這麼蠢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大胡子盯著他沉默了幾秒,嘿嘿一笑,撓著頭道:“對呀,周公子說的在理,你潛伏在他們身邊可以獲取很多彆人無法獲取的消息,的確比殺了他們更加管用。對了,我今天看你從百樂門出來,還和那個曼玉走的比較近,你是不是也有意接近她,想要從她嘴裡套取一些情報?”
聽到對方說曼玉,周弘毅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直接問道:“老哥,這件事我還真不知情,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昨天晚上你似乎也混進了百樂門,但我今天見曼玉小姐純粹是因為個人原因,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大胡子愣了一下,他大概沒想到昨天的自己居然會被周弘毅認出來,不免有些懷疑的,又盯著他打量一番。
“看來周公子真的一心抗日,沒有將我昨天的行蹤透露給你那位姐夫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百樂門的曼玉最近和一位日軍高官走得很近,所以我才想接近她。”
“怎麼,難道那高官不是島津?”
大胡子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搖了搖頭說:“島津頂多算個拉 皮 條的,與曼玉幽會的另有其人,且職位比島津還要高。”
“竟有此事?”
周弘毅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舞廳裡打開【洞察之眼】時,似乎從曼玉身上看到了一個名字,一個日 本人的名字,但當時並未在意,難道和曼玉真正幽會的家夥就是他?
“周公子,不瞞你說,我接近曼玉就是為了打聽那位日方高官的行蹤。如果有機會就做了他,如果沒機會還可以從曼玉那裡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怎麼樣,要不要加入進來跟我聯手?也算是為我們無辜喪命的百姓出口惡氣!”
周弘毅陷入沉思,但此刻的他腦袋還一抽一抽的疼,仍然處於【洞悉之眼】的副作用影響中。
他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陳老哥,這件事關係甚大,絕不可盲目而行。是這樣,你容我幾天時間好好打聽一下,隻要能打聽到你口中那位日軍高官的行程,我可以試著先從側麵接近他,要是真有機會我周弘毅自當仁不讓。”
“好~!周公子,那就按你說的辦,無論你查到任何消息,決定動手或是不動手,都通知我一聲。”
“通知你?我怎麼通知你,我到哪裡才能聯係到你?”
大胡子又一次露出神秘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你隻需在你們警局後方小巷的牆角畫一個‘x’,我自然會現身與你聯絡。今天多有得罪,還請周公子不要見怪。”
“不見怪,但你至少把我拉回家裡去吧。”
與陳恭分彆後,周弘毅很晚才回到家。
周盼兒讓王媽給他下了碗麵,吃完之後便一腦袋栽到床上,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日淩晨五點,周弘毅才睜開眼睛。此時的他大腦思維無比活躍,也無比清晰,狀態完全恢複。
他回憶著昨晚和那大胡子的對話,決定今晚還要再去一趟百樂門,利用【洞悉之眼】好好挖掘一下曼玉身上的秘密。這位百樂門的頭號舞女交際花可挖掘的秘密看來還不少。
當然,在那之前周弘毅還需要準備一首歌送給對方,這也是可以快速拉近兩人關係的好機會。
寫歌對於號稱中華小曲庫的他來說,簡直信手拈來,隻用了不到十分鐘,就譜好了兩隻曲子。
寫完歌,周弘毅起床在院子裡做了些增強力量的鍛煉,又牽著的那幾條牧羊犬繞著附近跑了一圈。
再次回到家中,洗澡、換衣服、吃早飯之後,這才蹬著他心愛的自行車上班去了。
今日的警局和往常一樣,吵吵鬨鬨,出出進進。
周弘毅坐在他寬敞的新辦公室中,把腳搭在桌麵上,看著當天的報紙。
這報紙上也沒什麼能看的內容,大篇幅都是娛樂新聞、花邊消息,其中竟然還有一條選美廣告。
【玫瑰小姐選秀,所有十六到二十六的女子都可報名參加,表現優異者會提前被各大娛樂場所簽約,並提供包裝服務你想成為外灘上最閃亮的明珠嗎?那麼就快來吧,不要猶豫、不要害怕,這是屬於你的時代。】
“這些有錢人可真會玩兒,局勢都動亂成這樣了,他們還有閒工夫搞選美?真是朱門酒肉臭”
周弘毅吐槽了一句,隨手將報紙扔到一旁,端起早上剛泡好的茶抿了一口,腦子裡卻在為晚上的事情構思著各種有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
不一會兒,帽子歪戴,衣服扣子永遠扣不整齊的福生才慢慢悠悠的走進屋。
他遲到了,而且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明顯剛剛和人打過架。
周弘毅將腿放下,看著他道:“福生,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誰乾的?”
“沒沒有,就是自己摔摔的”
“摔的?福生,我應該告訴過你,我帶你進特彆行動組,認你這個兄弟,不求你能幫上我什麼大忙,就是因為你聽話,而聽話就不能騙我,不能撒謊,除非你不想認我這個大哥,不想在這裡繼續乾了。”
福生被周弘毅的話嚇到,連忙擺手說:“不不不,哥,我沒有沒有想騙你,隻是有些害怕我想跟著您乾,這些傷這些傷是原來警局那些同事打的,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他們,他們嘲笑我都不要緊,可他們大哥你的壞話!我就我就和他們打起來不過我打不過他們,他們人多”
“原來警局的同事?他們說我什麼?”
福生有些緊張的拽著自己的衣角,結結巴巴說:“他們他們罵大哥你是漢奸,是小日子的狗腿兒,還說你吃自己姐姐的軟飯,島津大佐之所以賞識你,是因為是因為”
周弘毅已經想到後麵的齷齪用詞,抬手道:“行了,你彆說了,你告訴我打你的人都有誰,把他們的名字寫下來。我周弘毅的兄弟可不是誰都能動的,大哥現在就去給你討回這個公道!”
福生扭捏答道:“是是我原來的隊長,麻誌新。”
周弘毅聽完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來帽子戴好,拽著福生道:“走,現在就去找他,敢打我特彆行動組的人,打我周弘毅的兄弟,這仇必須給你當場報了,絕對不能等過夜!”
“啊現在?”
福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周弘毅拽了出去。當他們走下一樓大廳時,正好碰到徐國棟幾人巡邏剛回來。
“喲~周公子這是要去乾什麼去?怎麼臉色不太好?”
周弘毅滿臉寒霜,說道:“徐隊長,如果有人欺負咱們二分局的兄弟,應該怎麼辦?”
徐國棟一愣,下意識答道:“欺負咱們的兄弟?那肯定乾他呀。”
“好,徐隊長,那現在就叫上咱們的兄弟,能來幾人來幾人,確實有事來不了的我周弘毅也不會怪他,但隻要能來的,每人一包三炮台,而且以後你們的煙我全包了!但凡有受傷掛彩的,我還會單獨給他包一個紅包,保準比你們一年的薪水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