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那名男子喝的太快,差點被酒嗆死,咳嗽了幾聲,這才抓著周弘毅低聲問道。
周弘毅一邊替對方拍背,一邊小聲說:“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以你的級彆還不夠格,你隻需要知道,你現在正在執行的任務與我的衝突,我命令你暫緩執行,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你命令我?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以你的級彆沒資格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我們都是在為黨國效力!”
周弘毅連哄帶嚇,不給對方繼續發問的機會,推了那人一把。
“玉林兄,你怎麼如此不勝酒力啊?下一首曲子就要開始了,有沒有找到女伴共舞一曲?”
那名中統密探哪有心思跳舞,在任務被陌生人打擾之後,他帶著滿腦袋的問號,隻能選擇暫時放棄任務,因為曼玉已經走入了後台,他錯過了最佳刺殺的時機。
“你先離開這裡,明天這個時候我再告訴你我是誰。”
那名男子雖然滿眼都是疑惑,可既然任務機會已失,他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省得暴露。便借故喝的有些多了,提前離開百樂門。
周弘毅直到看著對方走出去這才噓了口氣,暗想著:“奶奶的,舞廳果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反正自己明天還要來,乾脆把這些人都約在一起,一塊想辦法把事情都解決了。”
此刻音樂再起,這次換了一個旋律輕快,鼓點緊湊的小調,周圍的男男女女們又一次走進舞池開始跳舞。
周弘毅又在周圍轉了一圈,趁著【洞悉之眼】完全結束,副作用襲來之前離開了舞廳。當然,他在離開之前給曼玉留了張紙條,感謝她今天款待的同時,也非常期待下一次見麵。
走出舞廳,熱鬨與喧囂逐漸離他遠去,耳旁音樂聲、嬌笑聲、歌聲,轉變成了汽車喇叭聲、遠處的渡輪汽笛聲,以及小販們的叫賣聲。
“呼~~~終於回到接地氣的地方了,我還是更喜歡這樣的人間煙火氣,即便靜靜聽著白噪音也能讓人心情愉悅。”
周弘毅吹著晚風,感受著有些眩暈的副作用,跌跌撞撞坐上了一輛黃包車,告知對方要去的地方後,便靠在後麵閉目養神。
可走著走著,不知什麼時候黃包車停了下來,周弘毅艱難的睜開眼望向四周,卻覺得有些陌生,這好像不是他家旁邊的那條道。
“喂,這裡是”
他剛想問黃包車夫把自己拉到哪裡來了,可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已經抵在了他的腦袋上。
剛剛邋遢的那名車夫抬起頭,露出一張粗獷、留著大胡子的臉頰,嘿嘿笑道:“終於逮到你了,朋友,我希望你能老實告訴我你的身份,你在為誰辦事?”
周弘毅識趣的抬起雙手,他的槍還在腋下槍袋,即便現在開啟【槍火模式】,對方也離他太近了,拔槍互射他也有中槍的危險。
而由於【洞悉之眼】帶來的副作用,使得他在上車前沒能仔細觀察車夫的樣貌。這名車夫,正是軍統特彆行動隊隊長所裝扮,看來他早就盯上自己。
“朋友,是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特務呢。”
周弘毅看清了對方的長相,故作放鬆的重新靠向黃包車。
舉槍的大胡子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問道:“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想你的,今天正好碰到,朋友不要見怪,我隻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誰?身後代表的勢力是誰?上次在牢房裡為什麼要救我?”
周弘毅靠在那半眯著眼睛,表麵輕鬆,實際上內心卻慌得一比。
“呼~~陳隊長,我隻是敬重你是條漢子,不想看到你死在那些偽軍漢奸的牢房裡,這才順手而為之。我背後誰也不代表,隻代表我自己,我個人。”
那大胡子正是軍統特彆行動隊潛伏在魔都的頭號密探,陳恭陳風烈。
“哼~小子,你以為這樣就能騙到我嗎?說,你是不是為小日子做事?這幾天我都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特高科和76號似乎都和你走得很近。”
周弘毅想了想道:“嗯島津,他算是我的半個老師吧,在戰爭開始之前他教過我日文。但你要相信,我還是分得清民族大義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在牢房裡跟你演那出雙簧。”
大胡子絲毫沒有放鬆,槍口穩穩的對準周弘毅,繼續問道:“可我記得當時在牢房裡,你可是挖出一名潛伏於特高科的紅黨分子,你還說你分得清民族大義?”
周弘毅聳聳肩說:“好吧,我承認那完全就是誣陷,他的確是特高科的少佐,但根本不是什麼紅黨分子,他是島津大佐對頭派來的人,就是為了接近你,而我幫助島津大佐利用此人間接調走了他的政敵。你知道的,即便是鬼子之間也存在著內部鬥爭。”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是紅黨地下聯絡員,一切都是你瞎編的?”
“也不算都是瞎編吧,他的確有個哥哥被他親手製裁,我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把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給逼了出來。”
大胡子眯了下眼睛,槍口稍稍向下偏移,但緊接著又舉了起來。
“如果你那麼擅長演戲和逼問,我又如何相信你現在說的是真話?”
周弘毅翻了個白眼兒,在心裡大罵這大胡子恩將仇報。
“信不信由你,你若相信,我一句話不說你也相信,你若不信,我就是說出朵花來也於事無補,不是嗎?”
大胡子盯著周弘毅的眼睛看了那麼幾秒,忽然間手腕一翻,將槍塞進後腰,一把將周弘毅從黃包車上拽下來,用強而有力的手臂攬住他的肩膀。
“嗬嗬嗬~~~小兄弟彆害怕,我也隻是為了安全著想,我陳風烈有自己的判斷力,無論你剛剛說話的語氣,還是看著我的眼神,都絲毫沒有閃躲、沒有猶豫,那就證明你說的基本都是真的,至於你隱藏了什麼,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乾他娘的小鬼子!”
周弘毅不太喜歡被人搭肩膀,將對方推開一些道:“既然已經確認我不是鬼子的人,那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我忙了一天很累了。”
大胡子臉上帶著賤兮兮的笑容,又靠了過來道:“小兄弟,彆那麼著急嘛~我今天找你可是專門為了感謝你的。”
“感謝我?”周弘毅嗤笑一聲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感謝彆人就要用槍口對著彆人的,這種感謝法不要也罷。”
“看看看看,還真生氣了~~男人嘛,心胸要豁達一些,就像我~對了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我老陳是做什麼的?”
“做什麼的?不就是軍統特彆行動隊的隊長嗎?”
周弘毅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但他卻不能冒冒然說出口,而是打量了對方兩眼道:“做什麼?你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混幫派的唄。”
大胡子笑了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嗬嗬嗬~~~小兄弟,不,周公子,既然你也一心抗日,又和76號的主任關係匪淺,那麼你肯定有渠道能搞到一些內部消息吧?要不要和我一起聯手,做上他一票!”
“跟你聯手?做什麼一票?”
大胡子左右看了看附近沒人,又湊近了一些,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噴在周弘毅臉上,讓後者頗為厭惡,急忙向旁邊讓過去一些。
“跟我一起聯手做掉島津,或者做掉你那個姐夫怎麼樣?這兩件事隻要乾成一件,你我就是民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