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老孫說的是更上一層！”
“你是說……怎麼會，猴子你莫要告訴為兄，我這一身的鎖鏈，竟然是……”
馬遂又不蠢。
那裡聽不出孫悟空所言所語的是何意。
可他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這等寶貝怎麼可能留存於世間。
若是此時還是太古之時，天道還未出世，有此寶殘留於世間，倒也能說得過去。
可現在，龍鳳麒麟三族都少見世了。
渾沌靈寶怎麼還能存世！
“猴子，你莫不是看差了？”
“師兄是不信老孫，還是不信自己？”
被孫悟空這般一說，馬遂沉默了。其實他也心裡是認可了孫悟空的說法，可一想到這無數年來，自家和此寶抗衡的過往，他一時半刻間，又豈能放得下。
類似和空氣鬥法……
多想想，馬遂都有要死的心。
什麼時候，他截教隨侍七仙之一，竟然被這麼一件寶貝，給蒙蔽了心智。
“錯噫錯噫！！若不是今日見了師弟，為兄我都不知，還要和此寶僵持到何年何月。實在是，太無言了。”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
“此寶，便是我不想煉化它，它也想令我煉化了。難不成，混沌之寶都如此古怪？”
這個麼……
孫悟空還真的不好評價什麼。
隻因他得混沌靈寶渾広神鑒之時，根本沒被引誘什麼煉化。係統出品的寶貝，天生孫悟空就煉化完全！
孫悟空也從未施過什麼混沌靈寶，知道這等寶貝，是絕對見不得光的。
又哪裡知道，混沌靈寶會不會如此邪性。
“這個，老孫也不知。不如師兄試試，能不能將其退轉了？”
“你覺得可能？”
孫悟空……
也是，這都無數年月了，馬遂一直抗衡著此九空困元鎖，變相的就是不想煉化此寶。如今想什麼徹底拋棄此寶，確實半點可能都沒有。
就這，竟然還隻是殘缺的混沌靈寶。
想到此間，孫悟空忽然想著，是不是祭出渾弘寶鑒來，試試威風。
如此水牢深處，能屏蔽了天道探尋，能令九空困元鎖存於此間，想來渾弘寶鑒也能見見光！？
“師兄，此寶無數年來，一直都在此水牢之中？”
“是師兄來此河底水牢，才恰巧發現了此寶？”
若是如此，說不得此水牢深處，還真的能讓混沌靈寶見見光！
到時候，有上等混沌靈寶渾弘寶鑒在，說不得能瞬間壓製了九空困元鎖，令馬遂徹底脫困而出。
這也算是好事！孫悟空如此臆想著。
“自然不是。”
“最初困元鎖並非如此。隻是後來為兄發現，此寶好用是好用，卻隱隱在無時無刻侵蝕於身，更有亡命之感隱上心頭，並且越是日久越發迫切。”
“為兄百般無法之下，想起當年師父曾說過此通天河，又耗費不少心力，才尋得了此處。”
“並借此河中水牢，暫且抗衡了此寶。”
稍稍沉吟，馬遂又道：“要說此寶來曆，則是為兄在西牛賀洲與北俱蘆洲的相交之地，某處半坍塌的洞天之中所尋得。與其一起的，還有此物……”
說道此刻，馬遂心念一動間。
一道如半截織梭、槍頭般的物什，被其送至了孫悟空的近前。
卻聽他又道，“此寶，先前我也曾想過煉化，或者嘗試禦使一二，隻是此寶比起這困元鎖來，更為古怪。師弟，你且瞧瞧此物，可也是一件混沌之寶？”
眼前的物什。
孫悟空心念掃過，破妄金瞳細細看過，不僅沒半點靈寶之息……
什麼寶光禁製都無半點。
不！更確切來說，是孫悟空的心念根本就無法深入其中，甚至破妄金瞳法想觸及左右，都感覺隱隱有一種無相之力，將眼前的織梭般的物什，給徹底隱匿了。偏偏尋常眼光，還可見它。
伸手觸摸，此物也儘在手中！
【叮，提醒宿主，有殘缺混沌靈根在身前……】
孫悟空一臉問號！
之前，孫悟空不是沒想過，此物甚可能是更高等階的混沌靈寶殘存之物，不過是神物自晦了。
為的則是逃避天道追溯。
可怎麼也沒想過，此物竟然是什麼混沌靈根！
它哪裡像了？！
說是混沌靈果，還有幾分可能，可靈根……莫非，這是某塊混沌靈根的根莖？
“師弟，可是知曉此物？可是能克製這困元鎖的寶貝？”
“師兄何出此言？”
“你這猴子，既然知曉此物，還不快快告訴為兄。為兄在此受難太久太久了，時刻都想著出去，哪怕是早一分早一刻也好。莫要惹為兄心切。”
見馬遂真有急不可耐的意思，孫悟空卻搖搖頭。
“師兄，此物克不克製困元鎖，老孫還不得而知，不過此物卻屬混沌，不過看模樣卻像是果子，或者靈根的某塊根莖、枝椏。不知師兄，是如何得知，此物能克製困元鎖的？”
“可能和老孫說道說道？”
靈根克製靈寶什麼的，孫悟空倒不覺得稀奇。
不過同是混沌之物，還同是殘缺，還能相克製，可真的是稀奇了。
“師弟不知，此物當年隱為一主陣之物，而那殘陣之中，好似被困之物正是這困元鎖！”
“因此為兄才隱隱覺得，此物怕是克製這困元鎖。”
“隻是無數年月以降，為兄試過無數法門，不管是道法、佛術還是妖法、邪術，乃至一些不入流卻更為古怪的旁門左道之法，為兄都試過不知十次百次。”
“甚至各種煉寶法，自衍的開辟法，都試過……卻無一法能動此物分毫。”
“真的說起來，到底此物是何，也是為兄如今才聽你這猴子說起的。”
為了解困，為了挾製九空困元鎖，馬遂當真是嘗試過太多太多，不僅僅是此物，還有諸般法門神通大術。
可結果，他還是被困在此水牢最深處。
連外出半步，都不敢。
無數年月下來，日日受萬道敗神壞身之侵蝕。也就是馬遂的修行真的極好，心性也絕對不凡，才能一直忍到今時今日。
換個旁人，怕是同為準聖混元，怕不是都要瘋了。
實在是，連分身、他我、道我，都不能脫得九空困元鎖的挾製，活著都太過艱難了。
也是因此。
馬遂的惡身西滸道人經常閉關，也是可以想見了。
“敢問師兄，如此水牢可有什麼說法？”
“此間水牢既能困住師兄與此寶，可是徹底隔絕於天地之外，不在天道之下？”
若是能救一救馬遂，孫悟空還是願意的。
可想解開混沌靈寶的侵蝕，在孫悟空看來，也許先天至寶混沌鐘，怕是都不給力。
倒是可用渾弘寶鑒一試！
真說起來，混沌鐘孫悟空都還未曾全部煉化，可渾弘寶鑒卻天然被煉化過。
“此水牢，確實不在天地中。”
“據為兄所知，當年師父曾與一有異法的先天神聖，與此處相爭。最終，那位先天神聖亡於師父的誅仙劍下，其神身化作了天地資糧，自是道化了去。”
“不過卻有一古怪之寶，留存於此通天河中，正是眼下這水底之牢。”
“此寶，不似其他靈寶，隱是先天神聖借自家三十六段脊骨合諸般先天之物、根本之法所煉所成。彆具一格，自成天地。”
“隻是多有破碎。”
“也是為兄後來借我截教諸般大陣、禁法一一添補之後，才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馬遂若是不說。
孫悟空還真沒瞧看出來，眼前的水牢竟然是類似靈寶或是本命靈寶的所在。
如今融合在通天河水底，還真似自然而生的一般。
“師兄確信，此地能徹底隔絕天道窺探也就是了。”
“老孫手中也有一寶，或許能在此間一試究竟，看看能不能解困了師兄。”
言語間。
孫悟空輕巧的祭出混沌鐘，又將一身半數的道力、法力、大力統統加持其上，垂下億萬重重寶光、遮掩鎮壓鴻蒙之意，將方圓百十丈的天地，再度封禁、遮掩。
這才心念一起，喚出了一方不過尺許大小形同橢圓，上下刻有無窮道紋，背顯無儘渾渾之色的渾弘寶鑒來。
此等上品混沌靈寶一見世。
也無諸般寶光攢射，也無億萬大道扶搖，更無絲毫靈機氣息透露。
卻惹得周遭百丈天地好似顛倒於海浪巨濤之中的椰果一般，不斷的漣漪乍起乍落，連混沌鐘都隱隱嗡鳴有聲。
孫悟空毫不懷疑。
若不是他先前祭出了混沌鐘遮掩鎮壓此間，還豁出去了真假身一半的法力、大力，說不得什麼水牢禁製，早被此靈寶無形無相間所散發出的大意影響，徹底殛滅了去。
真是如此，怕不是天道之眼瞬間就至。
“……猴子，你你這是什麼寶貝？怎生叫人一見，總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好似難受。”
“師兄莫要多看也就是了。”
“此寶與你身上的困元鎖，也大差不差，也算是老孫得遇了機緣，得到的一件寶貝。往常時候，還真不敢亮出來讓它見見風月，如今正巧用來試試，可能解開師兄身上的困鎖。”
渾広寶鑒，一鑒在手可照穿諸般混沌萬有，廣大混沌大道加持及身！
孫悟空使來，自然不是要照徹前路，去什麼混沌中遊逛，而是想純借此寶的混沌之意之力，來影響九空困元鎖，以寶壓寶好解困了馬遂而已。
隻需解困，之後如何抑製、醫治馬遂一身的道傷，自然會有其他辦法。
若是他孫悟空不成，不是還有無當師姐！
“師兄且小心了，老孫還是第一次祭出此寶。”
“等等師弟，你就這麼用它照我？”
眼看孫悟空手持渾弘寶鑒，朝著自己就想一照，也不知為何，馬遂的心都是一慌。總感覺，若是被此寶照在身上，會有大恐怖大意外發生，連連止住了孫悟空。
一雙眸子，更是瞬間綻放了百般光華，卻怎麼也看不透，孫悟空手中的寶貝到底是何物。
為何如此危險。
“師兄，怎麼了？”
“你這猴子還問我，你這寶貝到底有什麼神威，你自己還不知？剛剛為兄，深感有大恐怖、大意外臨身！”
“若不是沒被你用此寶鑒照在身上，說不得會發生什麼……”
還有這回事兒？
老孫怎麼沒覺察到，絲毫沒感應啊。
孫悟空相信，馬遂不可能在這等要命的事上胡亂說，也隻好暫且收攝了渾弘寶鑒，不由的又道：“師兄，老孫如今能想出來救你的法子，怕也隻有用此寶，壓製那困元鎖了。”
“不然，讓老孫用這混沌鐘試試？”
“也許此先天至寶，能破了此殘缺混沌之寶，也說不得。”
聞言，馬遂直搖頭。
哪有那般簡單。
無數年月下來，日日被九空困元鎖侵蝕，如今他與這九條鎖鏈，近乎是神身相連相係，不管是什麼靈寶想要鎮壓此鎖鏈，和鎮壓了他又有何種區彆。
除非能讓困元鎖自去自蛻，不然沒可能的。
“猴子，還是莫要試了。很早之前，為兄曾借此通天河中，師父那誅仙劍殘留下來的幾分劍勢，想要斬斷此鎖鏈之困，卻差點沒將自身都給斬了。”
“若不是此困元鎖自有玄妙，守護自身之時，也順便護住了為兄……”
“怕是為兄死乾淨了，這困元鎖還無事。如今，為兄和這鎖鏈，說是一體同神，也不為過了。先前，為兄一直以為，這是壞事，時刻防備時刻抵觸，怕被其徹底侵蝕了。”
“聽了你這猴子的一番話，為兄倒想試試，放開了心神放開了所有，徹底被其侵蝕。再看看之後會如何！”
馬遂此言此法，堪稱賭命了。
一個不好，怕不是一身修行都要便宜了這困元鎖，好一些也不過是，馬遂成了此寶的傀儡。
最好的下場，才是能徹底煉化此寶，從此以後困元鎖如本命法寶一樣與馬遂相生相合相互成全！
可這種可能性……
誰敢隨便賭。
“師兄，你這是賭命。還不如讓老孫試試看！”
“猴子，莫說玩笑！哪怕是如此賭命，為兄最多不過是心悸，有感有生死之危而已。八成，此劫難還應在此寶是混沌靈寶出身之上，可用你那寶鑒一照……”
“為兄怕是死的更快！”
這樣麼？！
孫悟空還真不曉得。
畢竟上品混沌靈寶到底有何等偉力，他孫悟空也沒試過。如今好心好意的想要試試，都在馬遂跟前，暴露了此寶。結果馬遂也不願意，找誰說理去。
“莫要再勸為兄。能見到師弟，能有師弟為為兄收屍，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