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心驚,沒想到這件事竟這麼嚴重!
挑斷手腳筋,那不就是廢人了嗎?
裡麵,我哥又搖了頭:“那馬飛又不知道我們在哪個廠子,這段時間我們彆出去,就待在廠子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希……望吧。”康有為顯然還是很擔憂。
這時,我哥又咬牙切齒般“嘶……”了一聲。
那是他肩膀上的一處溢著血的傷口,已經因為鮮血的凝固,和他還沒完全脫下的衣服粘在了一起……
他坐在了床邊,一點點地撕開,整個身子都不停地發著抖……
我再次咬牙,也意識到那馬飛要挑斷我哥和康有為的手腳筋,八成不是在放狠話……
照我哥這傷來看,那馬飛可完全下的死手!
那麼極有可能,那馬飛要挑斷我哥和康有為手腳筋,不是在說,而是在做!
那馬飛帶人打了我哥和康有為,又要挑斷他們手腳筋!隻是碰巧治安隊查老虎機進了那小賣部,所以那馬飛才沒有得逞!
可……可不對啊……
按照我哥的描述,他們隻是和那馬飛爭吵了幾句啊,那馬飛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嗎?
況且,我哥和康有為,也就比我和玉珠姐早十來分鐘去夜市街。
難道他們在那小賣部的老虎機前一坐下,就遇到了放老虎機的馬飛?還直接就和馬飛吵了起來?
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飛快地思索著,裡麵,我哥和康有為則都再不交談。
見再聽不到有用的信息,我也就先壓下了心裡的猜測,退回了樓梯間中。
我一邊喊著“哥!”,一邊從樓梯間再次走去了他們的宿舍。
進入宿舍門時,我哥和康有為當然已經因為我的招呼再次穿起了衣物,遮住了身上的傷。
“怎麼了小輝?”我哥看向了我。
“哦,想告訴你們一個事,玉珠姐答應做我女朋友了。”我笑。
“可以啊輝仔!”康有為想過來拍我肩膀,卻才踏出一步,便彎著腰捂了肚子,“哎……哎喲,肚子痛……”
他的臉抽了一下,但還是朝我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輝仔,溫玉珠可是大美人啊~你小子賺了啊~”
我哥也朝我擠眉弄眼:“阿輝,你加油!要是能成,爹就不會催我了,我可就解放了~”
我依舊笑著,也把裝著消毒酒精和跌打藥的袋子給了我哥,說是玉珠姐擔心他倆,讓我給帶來的。
我哥和康有為一邊接過,一邊低頭去瞧袋子裡的消毒酒精和跌打藥。
我則偷摸著順走了康有為放在床頭的香煙。
然後我就一路下了宿舍樓,守在了底層的樓梯間。
直到過了有大半個小時,康有為神色警惕地從樓梯間上走下來。
“康哥,這麼巧啊?”我笑著湊了上去。
康有為一愣,問我在這邊宿舍做什麼?
“沒事,逛著玩。”我回。
他又雙眼一轉,塞給我了十塊錢:“輝仔,你去廠子外麵那小賣部幫我買包煙吧?剩下的錢你自己隨便買點什麼。”
“康哥,又不遠,你怎麼不自己去?”我問。
“誒~我這不懶嗎~”康有為笑。
“行。”我接過錢出了廠子,隻是心裡愈發的沉。
康有為竟然因為馬飛這事,廠子都不敢出了……
我買了煙回了宿舍樓下,康有為就縮在樓梯口等著我。
我先沒把煙給他,而是問他,他們和那馬飛到底發生了什麼矛盾?
“沒有啊,就是吵了一架。”康有為回得輕鬆。
“那怎麼吵起來的?”我追問。
“哎……也不知道那馬飛是不是吃錯了藥!我們剛坐上老虎機他就帶人找了過來,硬說我們在那老虎機上做了手腳!
我們哪有那個技術在老虎機上做手腳啊?
他也不聽,抽出家夥就打我們!還按著我們讓他馬仔挑斷我們的……”
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康有為一頓,“嘿嘿”乾笑著揮了手:“輝仔,大概就是這樣,沒多大事……”
“康哥,你說你們剛坐上那老虎機,那馬飛就找到了你們?你們那時贏錢了嗎?”我問。
“贏錢?我們才坐上那老虎機,都還沒開始玩……”康有為一怔,似乎意識到了我在問什麼,“對啊……我們都沒贏錢,那馬飛為什麼會說我們在那老虎機上動了手腳啊?”
“那康哥,你們和那馬飛有其他過節嗎?”我再問。
“沒有啊,我隻是以前打老虎機的時候見過那馬飛,也聽其他打老虎機的人說那馬飛是這片放老虎機的頭,除此之外,我們連話都沒說過,根本就不認識啊……”
“我哥呢?”我又問。
“你哥又不常玩老虎機,最多買一買馬,和這馬飛更談不上過節了。”康有為果斷搖頭。
“那還真是奇怪了……”我說著,把香煙塞給康有為就轉身離開了。
然後我就冷了臉……
因為按照康有為的描述,那馬飛根本就不是衝著老虎機去的!而是衝著康有為和我哥這兩個人去的!
不錯!
那馬飛帶著人!還帶齊了家夥!明明就是有備而來!
他的目標,就是康有為和我哥!
在老虎機上動手腳都是借口!
那馬飛就是想動康有為和我哥!想挑斷他們的手腳筋!
要不是那些治安隊出現,康有為和我哥現在已經躺在醫院!真的成了廢人了!
可是……康有為也說了,他和我哥根本就不認識這馬飛啊……
都不認識,這馬飛為什麼要衝著他倆痛下殺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我必須儘快摸清楚這件事!
如果馬飛真是衝我哥和康有為這兩個“人”來的,那我哥和康有為躲在這廠子裡根本就沒用!
我必須在馬飛再次向他們動手之前,弄清楚這件事並妥善解決,不然我哥和康有為就會有危險!
我快步回了我那邊的宿舍樓,找到了一個我們五小組的老員工,也向他打聽出了靜姐的住處。
既然我哥和康有為不認識這馬飛,想摸清楚這件事,就隻能找到馬飛本人!
而靜姐能知道老黑的住處,說不定也知道馬飛的信息!
所幸,這老員工說靜姐也住在我們這棟宿舍樓裡,在三樓的一個小單間。
我趕緊找了過去,敲響了那單間門。
“誰。”門裡果然傳來了靜姐高冷的聲音。
“我,陳輝,靜姐,打擾了,想問您個事。”我客客氣氣地回答。
短暫的等待後,這單間門被人推開,正是靜姐。
可隻是一眼,我一下就側過了腦袋。
因為靜姐的一頭大波浪濕淋淋地搭在胸前,似乎剛洗完澡,剛換上衣服……
“進來說。”靜姐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回了她這單間裡。
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了進去。
就是一個與其他宿舍沒什麼區彆的小屋子,隻放著一張床,床邊有個梳妝的小櫃。
“把門帶上。”靜姐背對我在梳妝櫃上倒著茶水。
我反手關上了門:“靜姐,您知不知道這片放老虎機的馬飛?”
靜姐沒有立刻回我,她倒完茶水後,便將梳妝櫃前的一個塑料凳推了過來,讓我坐下。
然後她也拿著那茶水,麵朝著我同樣坐在了另一個塑料凳上。
隻是,當她坐下後,她雖然仰起頭喝起了茶,卻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茶水溢出了她的嘴角,流在了她本就濕漉漉的衣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