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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英烈!禍事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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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求凰】裡形容思念,是‘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公孫辛夷這些天大抵就有這樣的感覺。

看著從營地裡策馬而出的某人,眉角飛揚,神態肆意。

公孫辛夷眼神清冷,閃爍的眸光中卻仿佛燃著一團火。

在說出那句話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被堵了正著的韓紹,馬蹄一頓,緩步趨行。

等來到公孫辛夷身邊,便趕忙翻身下馬,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這天寒地凍的,怎麼站在外麵?”

見這廝故意略過了自己的問題。

公孫辛夷籠於衣裙下的手掌,攥緊了幾分。

麵上卻微微抬了抬下巴,作孤傲狀。

“裡麵有人,我不習慣與人共處。”

這話說完。

跟在韓紹身後下馬的呂彥等人,頓時一陣訝異。

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後韓紹走後,就歸於沉寂肅然的營地。

心中暗道,莫不是剛剛將士們情緒激動下的喧鬨,驚擾到大娘子了?

唯有韓紹聽出了公孫辛夷這話裡的陰陽怪氣與隱喻,嘴角抽動了下。

也顧不得丟麵子了,帶著幾分小心,上前笑道。

“看你說的,我家木蘭溫良隨和,最能容人。”

“怎麼就不能與人共處了?”

或許是韓紹的這句‘我家木蘭’,讓公孫辛夷心裡舒服了不少。

那清冷如霜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麵對某人的不要臉,公孫辛夷淡淡道。

“我能容人,彆人不能容我,總不能讓我伏低做小吧?”

聰明人說話,話向來不用多。

三言兩語,便可事情完整的闡述出來。

韓紹也算是聽出來了。

那日公孫辛夷上門的時候,占據了主場優勢的薑婉,怕是給了她一點難堪。

以她的出身和驕傲,自然不可能跟薑婉撕破臉,更不可能向薑婉低頭。

韓紹猜想兩人甚至不會有太多交流,隻是打了個照麵,便分開了。

正思考著該怎麼回話的時候,卻見營地中一匹戰馬邁著碎步,小跑著來到公孫辛夷身邊。

躍然翻身上馬的公孫辛夷,瞥了眼有些茫然的韓紹道。

“還不走?你時間很寬裕嗎?”

韓紹這廝雖然躲了她三天,但也是在忙正事。

那兩百多陣歿在突圍一戰的將士家中,他一家家的跑。

已經跑了大半。

撒出去的財貨,足以讓那些將士的家屬,餘生衣食無憂。

再加上後續那些來自將軍府的撫恤。

甚至還能讓他們有餘力至少供養出一位後天真氣境的修士。

但也僅此而已了。

不是韓紹不想給得再多。

而是再多的話,他們不但保不住,還會給他們招來災禍。

家貧乍富就有如小兒持金,引來的覬覦,足以毀掉一切。

到時候人死了,就算韓紹替他們複了仇,又有什麼用?

這也是公孫辛夷喜歡韓紹的諸多原因之一。

思慮周全、信守承諾。

看似麵厚心黑,對自己人卻又向來情義十足。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公孫辛夷才會堅信著他不會負了自己。

不過也正是因為喜歡,才會選擇相信、選擇包容。

就像佛家所言,一飲一啄,互為因果,皆有定數。

看著公孫辛夷高居馬上,忽然化被動為主動的樣子。

韓紹不禁愣了一下。

“你要跟我一起去?”

聽聞這話,公孫辛夷秀眉微蹙了一下。

“不可以?”

其實對公孫辛夷而言,給不給那些將士單獨送出一份撫恤不重要。

畢竟鎮遼軍成立多年,一應陣亡將士的善後,早有定例。

甚至比大雍大多數軍隊,都要來得豐厚。

她隻是單純的想找個理由陪在韓紹身邊罷了。

而眼看公孫辛夷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韓紹苦笑了一下。

“隻是不想壞了伱的心情。”

生死離彆的悲痛,向來最能牽動人心。

韓紹一個大男人聽了三天,情緒都生出幾分波動。

更彆提公孫辛夷這樣要天生感性一些的女子了。

但如果說單單隻是這樣,也就算了。

或許正應了那句老話,‘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麵對這麼一筆送上門來的不菲財貨。

某些人性的惡,才真正讓人直犯惡心。

心中發寒。

見韓紹眼中流露出的關心之色,公孫辛夷心中一暖。

嘴角近乎本能地勾起。

隻是很快便鎮定下來,冷著臉哼了一聲道。

“隻要你不壞我心情,就沒人能壞我心情。”

……

關於公孫辛夷的嘴硬,韓紹算是早有領教了。

連續幾家走下來。

韓紹看著公孫辛夷臉色陰沉的樣子,勸慰道。

“要不……你先回去?”

不肯在韓紹麵前丟了麵子的公孫辛夷,平複了下情緒。

“不用。”

隻是片刻之後,便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聲道。

“那些人怎麼能這般無恥?”

剛剛去的那戶將士家中,如今算是斷了根。

隻有一個寡母在堂。

看著老婦人絕望的哭喊聲,公孫辛夷本就心情沉鬱。

可很快這份沉鬱,便被憤怒所取代。

那些聞風而來,蜂擁著闖進屋中的所謂家族長輩,竟然當著他們的麵前,就要瓜分那筆撫恤!

看著他們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甚至不惜拳腳相向的醜惡嘴臉。

公孫辛夷強行按捺了一陣,才忍住了心中洶湧而起的冰冷殺意。

對此,韓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無奈苦笑。

‘吃絕戶’嘛!

這種事就算是另一方物資充裕的世界,也經常有所耳聞。

說到底,也隻是人性貪婪的本性在作祟罷了。

不過好在事情他已經解決了。

那就是從那將士族中挑選了一個忠厚老實的半大少年,過繼到了那將士的名下。

一來可以替那將士延續香火。

二來等那半大小子長大一點,也可以替那將士侍奉寡母,以全孝道。

至於其他的。

經過他剛剛一番恐嚇,回頭再派人來查看幾次。

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畢竟與貪婪相比,死亡或許更值得那些人敬畏。

好是安慰了公孫辛夷一陣,見她起了倔強的性子。

韓紹也就沒再堅持。

隨後便帶著他們繼續向著下一家策馬而去。

在尋來當地裡長後,韓紹再次翻看了下中行固當初造的名冊。

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眼前的村子不算大,充其量也就小幾十戶人家。

可就是這麼個不大的村子,單單韓紹的名冊上就陣歿了七人。

似乎覺察到韓紹的神色變化,公孫辛夷今天難得柔聲問了一句。

“怎麼了?”

看著公孫辛夷眼中的關心之色,韓紹搖頭歎息一聲。

“回頭我來出資,以將軍府的名義,給這個村子立個牌坊,你看怎麼樣?”

牌坊這個詞,在另一邊的世界,已經成了某種糟粕。

但不可否認,在過往的無數年,那一座座立起的牌坊,確實激勵、凝聚了不少人心。

公孫辛夷伸手攝過韓紹手裡的名冊,順勢掃了一眼,便明白了韓紹話裡的意思。

想了想便道。

“嗯,回去後我跟父親說一下。”

隻是這話說完,公孫辛夷又看了韓紹一眼,再次道。

“不過事後,你也去找李長史說一下這事……”

公孫辛夷眼界不差,某些方麵也很敏銳。

就像是此刻,她瞬間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替韓紹在軍中揚名、博取好感的好機會。

或許還能一舉收取不少底層將士的人心。

本來還沒想這麼多的韓紹,有些愣神地看了公孫辛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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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難言的感動。

“木蘭……”

聽到這聲呼喊,公孫辛夷本想繼續維持她的清冷孤傲。

可當瞥見韓紹看向自己的眼神,頓時耳垂微紅。

“早晚……早晚你我都將一體,共擔榮辱,不分彼此……又何必計較這些?”

公孫辛夷這聲傳音細若蚊呐,卻包含著無儘情誼。

聽得韓紹一陣無言,甚至生出幾分無以為報的感覺。

而兩人言語的間隙之間。

那裡長在聽到‘將軍府’‘李長史’這些詞彙後,頓時意識到眼前這些人的身份,遠比自己想象得還要高貴。

老臉頓時笑成了菊花。

於是趕忙陪笑道。

“不知幾位貴人在咱們村,有何貴乾?”

“還有那牌坊……”

韓紹瞥了他一眼,“就寫英烈之村吧。”

英,表彰其戰場殺敵之功。

烈,銘記其死戰不退之德。

此功德,當無量。

那裡長年輕時,或許也是讀過幾天書的。

很快便意識到了韓紹話裡‘英烈’二字的意義。

原本掛著賠笑的臉色,瞬間發白了幾分。

過了好半晌,才澀聲道。

“敢問貴人,此次草原一戰,我村陣歿兒郎幾何?”

眼前這個村子,位置偏了一些。

平日裡外人來得不多,他們也很少出去。

自然沒有鎮遼城中那些百姓消息靈便。

韓紹闔上名冊,長呼一口濁氣。

“我這邊七人。”

他這邊記下的都隻是當初跟他一起突圍的將士名錄。

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話音一落。

裡長本就老邁的神色,好像瞬間又蒼老了幾分。

“七人中……可有周誠?”

聽著裡長顫抖的語調,韓紹問道。

“他是你什麼人?”

裡長艱難道。

“正是吾子……”

韓紹默然了片刻,對著身後的呂彥,歎息道。

“下馬,扶著這位長者。”

說著,自己率先翻身下馬,然後道。

“先去他家……”

從裡長家走出來,時間不過隻是一刻。

家中哭聲震天。

可那位裡長還是堅持引著韓紹等人,向村中走去。

一連六家走下來。

悲意不少。

不過好在沒有遇到之前那些狗屁倒灶的爛事。

其中讓韓紹印象比較深的一個將士,過往在村中名聲並不太好。

早年整日在村裡廝混,舉止浪蕩。

不但把老父氣個半死,就連兄長也羞於與之為伍。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氣之下就從了軍。

韓紹猶記得臨走前他老母親,死死抓著他的手,老淚縱橫道。

“吾兒作戰,可曾退縮?可曾畏敵……”

韓紹握著老婦人枯瘦的手掌,忽然回憶起某道渾身鮮血流乾,依舊高呼死戰的身影。

神色鄭重,不容置疑道。

“他很勇猛,死戰不退!本司馬親眼所見,老夫人當以他為榮!”

這話說完。

老婦人嚎啕大哭,然後跑到一眾鄉鄰麵前,神色激動。

“你們聽到了吧,貴人說了……說我家小二很勇敢……”

“他改了,他改了!沒給咱村丟臉!”

說著,又跑到自己老伴麵前,用力晃著老伴僵直木然的身軀。

“老東西!以後你不許再罵他了!不許再罵他了!”

“小二改了,他真的改了……”

老丈聞言,神色木訥,隻知道不斷地重複著。

“不罵了,不罵了,以後都不罵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罵也罵不成了。

韓紹眼看二老情緒太過激動,生怕他們生出什麼意外。

順手一拂,便讓他們昏睡過去。

然後對不遠處那中年漢子,說道。

“你兄弟無妻無子,他的撫恤就交給你了,以後替他照顧好你爹娘。”

死的人,已經死了。

活著的人,還要活著。

這個時候說再多的話,也沒有實實在在的財貨,來得撫慰人心。

那雙目泛紅的中年漢子,用力摟著沉甸甸的財貨。

他不是在捧金銀,他捧得是他弟弟的那條命!

眼神中更是滿是悔意。

“那天我不該罵他的……”

韓紹無言,最後隻能道了一句。

“浪子回頭金不換。”

“大丈夫戰死沙場,也算是求仁得仁。”

“我想他也沒有後悔過。”

說著,韓紹便要帶著呂彥等人轉身離去。

而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帶著幾分怯意道。

“將軍,我長大了,也能跟二叔一樣,當一個大英雄麼?”

韓紹扭頭,看了那小童一眼,忽然笑道。

“不要跟你二叔一樣,你要當一個活著的大英雄。”

說完,韓紹想了想,從懷中扯下一塊前身讀書時的玉佩。

玉是雜玉,並不貴重。

遞給小童後,然後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

“我名韓紹,以後長大了,若是想要從軍,可拿著這塊玉佩去尋我。”

韓紹沒有讓小家夥去鎮遼城。

隻說可以去尋他。

因為他有種感覺,他或許在鎮遼城並待不了多久。

不過隻是順手栽下的種子,能不能發芽。

隨緣吧。

……

又是一路奔波。

天色將晚的那一刻,二百餘將士的家中,終於跑得差不多。

期間見多了悲歡離合,人心善惡。

韓紹也有些麻木了。

隻是就在去往最後一家的時候,韓紹還是免不了生出幾分火氣。

因為那名為牛琅的將士,家中勉強也算是一方鄉野大族。

在聽到韓紹說,他在戰場之上為牛琅指了一個女子為妻後,死活不認。

理由也很簡單。

他們絕對不允許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上自家的族譜,入自家的祖墳。

實際上,按照這方世界的規矩,確實是如此。

隻不過之前那些將士大多是小門小戶,本身又無妻妾。

如今一朝亡於戰陣,黃泉路上能有一個伴,總好過孤墳一座,家人自然不會拒絕。

甚至對韓紹生出幾分感激涕零之感。

這樣一來,韓紹一時倒也忘了這一茬。

看著這牛家眾人摻雜幾分惱怒與不屑的目光,韓紹心中積攢的負麵情緒,在這股怒意的衝擊下,已經有些抑製不住了。

說到底,他們不隻是瞧不上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更瞧不上眼前這個年不過弱冠的年輕司馬。

覺得韓紹擅自替他們族中子弟做主,打了他們的臉。

司馬?

還是個不入正軍的區區彆部!

什麼玩意兒!

牛琅那個庶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好不容易讓他在天字營前麵的字號,當了個什長。

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混到了鎮遼彆部中了。

什麼陷陣營?

聽都沒聽說過!

如今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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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給他們牛家丟臉!

不得不說,牛家人丁還算是興旺。

可到底是遠離大城,地處鄉野,消息難免閉塞不通。

韓紹差點被這些目中無人的蠢貨給氣笑了。

見公孫辛夷似乎有些忍不住想要發作。

韓紹忽然笑著打斷了她。

“我欠牛琅那小子一頓酒宴,今天看在他的麵子上,就算了。”

隻是這話說著,韓紹手指在桌案上輕點了幾下。

然後目光玩味地看著眼前的牛家眾人,道。

“三天,族譜造冊,然後送到鎮遼城去給我過目。”

“再擇良辰吉日,將他們夫妻二人遷入祖墳。”

他韓紹帶著將士們拿著刀子一路拿命拚殺,可不是為了守這些破規矩的。

什麼他媽的大族規矩!

他隻知道牛琅當初大聲叫嚷著,要將那女子與他為妻。

到死他沒有後悔過。

這就足夠了!

說完,韓紹直接起身,口中戲謔道。

“你們給我麵子,我給你們麵子。”

“你們不給我麵子……”

韓紹目光有如虎狼一般掃過在場眾人,一字一頓道。

“那就彆怪我……勿謂言之不預!”

這一刻的韓紹,沒有放出金身境大能的恐怖氣機。

因為剛剛說了,他欠牛琅那小子一頓酒宴。

不想將事情鬨得太難看。

更不想待會兒與其他將士飲酒作樂的時候,那小子在地下悶悶不樂。

所以在說完這些之後,便無視了一眾臉色氣得臉色發青的牛家族人。

直接帶著公孫辛夷等人,轉身大步離去。

而一眾牛家族人這時也回過神來。

剛剛他們一時被韓紹那股張揚跋扈的霸道言語攝了心神。

此時一個個義憤填膺,怒聲道。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氣!”

“什麼東西!區區彆部司馬!也敢在我牛家放肆!”

“不錯!牛琅雖然不過是我牛家旁支庶子,但也是我牛家子弟!”

“就算是死了,也容不得外人置喙!”

“還為他指婚?他一個小小司馬,也配?”

“真當我牛家是泥捏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有人當即提議道。

“明日就去城中接回牛琅那小子的屍骨,然後給他隨便找個女子配個陰婚!”

“即日下葬!”

“我倒要看看,那小小司馬如何奈何我牛家!”

陰婚是要配的。

否則孤墳入葬,會敗壞家族風水。

此外,他們牛家雖然不敢妄動鎮遼軍的人。

但區區一個彆部司馬,也彆想著動他們牛家!

難不成他還敢帶兵踏平他們?

反了天他!

而就在一眾牛家族人義憤填膺的時候,忽然幾個剛剛去鎮遼城采買的族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一眼便看到族中大堂上,氣氛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這是?”

麵對歸來族人的問話,頓時有人沒好氣地將剛剛的事情講了一遍。

口中還兀自喋喋不休地氣惱道。

“要不要咱們給那小子添點堵?”

他們牛家雖然地處鄉野,但憑借著人丁興旺,以及多年來的積累,在鎮遼城也是有一些關係的。

隻是他這話剛說完,便見那幾個歸來的族人臉色一變。

趕忙追問道。

“你們確定來人自稱陷陣營的人?”

這話說完。

族中眾人頓時不解道。

“陷陣營怎麼了?不就是個區區彆部嗎?”

正軍之外,謂之彆部。

通常都是些打雜的雜軍弱兵。

上不了台麵的那種。

然而聽聞這話的那幾人,卻是帶著幾分要哭的表情,緊接著急切問道。

“來人可曾通報名諱?”

看著對麵幾張哭喪著的臉,在場一眾牛家族人也不是傻子,終於意識到了幾分不對勁。

帶著幾分小心,回答道。

“隻說是那陷陣營的司馬,姓韓……”

這話說著,有人不免有些惴惴不安道。

“莫不是那小子來頭很大?”

來頭很大?

豈止是很大!

簡直是大過天了!

能以區區三百人橫掃草原,屠戮無數部族,最後更是攻破烏丸王廷所在,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的人屠。

能在定北城下,連斬蠻族兩尊法相大能的恐怖存在。

豈是簡單‘來頭很大’能概括的?

看著眼前這些同族一臉茫然的表情,幾人頹然坐倒在地,無力道。

“禍事了……禍事了……”

說著,甚至連在場有長輩也顧不得了,失聲怒罵道。

“你們真是不知死啊!”

“平日裡在這鄉野之地作威作福慣了,就當真以為這天下就隻有我牛家!”

另一人氣得笑出聲來,指著眾人道。

“今日晚上,鎮北樓被人整個包下了。”

“整個鎮遼城沒人敢多說一句!”

“據說鎮遼軍天字營各營主將,也在邀請之列!”

“而設宴宴請他們的,應該就是剛剛被你們掃地出門的那位……”

聽聞這話後。

在場眾人的臉色,終於煞白起來。

心中唯有一道念頭。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他們實在無法想像如此大人物,怎麼可能會為了牛琅那小子如此興師動眾,甚至不惜親自上門送來撫恤。

這不合常理啊……

而就在一眾牛家族人正懷疑人生的時候。

此時終於走完所有將士家中,了卻了一番心事的韓紹,長呼一口濁氣。

心中默道,‘感謝諸位兄弟護我走過的那一路……’

沒有他們,韓紹或許在這方世界睜開眼的那一刻,就死在了那片戰場了。

這般暗自歎息一聲。

韓紹看著守在城門處的趙牧,搖頭失笑道。

“趙軍候什麼時候當起守門小卒了?”

被韓紹打趣的趙牧,也不害臊,直接道。

“隻要能在司馬麾下,彆說是守門了,就算是牽馬墜蹬,也是一件幸事!”

沒見呂某人,靠披甲披出了一個天門境大宗師嗎?

韓紹聞言,打量了趙牧一眼。

本來有些沉鬱的心情,忽然樂了。

遙想當初這廝是多麼傲氣的一個人啊。

如今怕是被馮參、齊朔兩個夯貨傳染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心中這般嘀咕著,韓紹見天色昏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問道。

“哪個酒肆?”

趙牧答道。

“鎮北樓。”

名字不錯。

韓紹點頭,一麵讓趙牧帶路,一麵順口問道。

“最好的?”

趙牧嘿嘿一笑。

“按司馬的要求,挑的最貴的!”

韓紹嘴角一抽。

這要是婉娘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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