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楊楓終於看清了，此人正是之前在林景華的莊園之中見過的鬼穀子！
楊楓萬萬沒有想到，鬼穀子竟然就在秦家，而且還主動找自己了。
“好久不見了。”
鬼穀子瘦骨嶙峋的樣子，說話起來卻又帶著輕鬆愜意，聽不出什麼虛弱的語氣。
楊楓有些興奮，連忙上前道：“前輩，沒想到您也早就在秦家了，我應該早去拜訪的。”
“哪有什麼早就到了啊，不過是剛剛來這裡的時候路過罷了。”
鬼穀子依然平靜的語氣。
楊楓疑惑，道：“可是秦家的結界不是已經關閉了嗎？現在應該……”
“區區的結界，又如何能困得住我啊。”
鬼穀子不以為然。
楊楓的心中一顫，突然朝著旁邊看去。
他發現這裡正好是結界邊緣。
隻要翻過這座山，就是結界外麵了，可是……
楊楓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鬼穀子沒有在乎楊楓想什麼，隻是看向了遠處訓練營的領地，道：“看樣子你們準備的不錯。”
“這也是為了應對山河的人襲擊，所以提前要做很多準備。”
楊楓回答著。
鬼穀子卻在這個時候有些沉寂，道：“我剛剛從他那邊過來。”
“他？”
楊楓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馬上不可思議的表情道：“莫非是！司馬山？！”
“嗯。”
“莫非他在附近？！”
楊楓頓時緊張了。
這一次該不會是司馬山親自來吧。
鬼穀子微笑，道：“不用如此緊張，他不會來這裡的。”
“你是為了不暴露他的地址，對吧？”
楊楓明白了過來。
鬼穀子不會告訴自己司馬山在哪兒，更不會告訴自己山河的事情。
“我很好奇，您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您是站在誰的立場上？”
楊楓並沒有避諱自己的想法。
鬼穀子早就猜到了楊楓會問這個問題，可是他有些停頓了。
抬起頭，他望著藍天白雲，淡淡道：“就當我是一個說書人吧，一個跟隨年輪滾動的說書人。”
“說書人……”
“或者也可以是算命先生？”
鬼穀子笑著，道：“不過在我眼裡，或許還是說書人更加合適吧，畢竟我沒有算命先生那樣改變未來的能力。我隻是一個過客，如同說書一般的給人些許提醒。”
他的笑容很輕鬆。
清瘦的臉上多了幾分釋然。
楊楓一直在打量著他。
可楊楓看不穿鬼穀子，也無法有任何的感知。
他唯一知道的是，這個人年齡很大了，而且他好像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上遊走，知道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楊楓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一些什麼。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鬼穀子肯定有話要對自己說。
“您跟司馬山的關係……很好嗎？”
楊楓試探性的開口。
鬼穀子知道楊楓想問什麼，笑著道：“對於我來說，不管是你還是司馬山，都是一樣的，最終要看的不是你們自己，而是天下所有人的選擇。”
“所有人？”
“是啊，我沒有辦法預知的東西，就是每個人的選擇。”
鬼穀子苦笑一聲。
他也有自己犯愁的事情。
楊楓看著他，疑惑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能不能跟我說的更清楚一些？”
“我可以稍微等一會兒再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鬼穀子問著。
楊楓點頭，道：“當然，您還有其他更緊急的事情要對我說嗎？”
“也不是，在我眼裡沒有事情是緊急的。”
鬼穀子自嘲，道：“不過我就是想跟你聊天，隨便的聊聊。”
“是，請問前輩您想要聊什麼？”
“我聽說你對曆史非常感興趣，對嗎？”
鬼穀子問著。
楊楓點頭，隨即又謙虛道：“我隻是偶爾會翻看一些曆史。”
“你覺得，曆史上王朝大變故，是如何來的？”
“也許是王朝的周期，比如土地兼並和人口增長帶來的資源不足。”
楊楓不假思索。
鬼穀子聽到這回答並不意外，笑著道：“是啊，可以說是因為大多數人活不下去了，所以他們選擇推動了王朝的更替。”
“是的，但是我不明白您為何問我這個。”
“我想說的是，在有些王朝政權的更替，其實是錯誤的，你知道嗎？”
鬼穀子問著。
楊楓點頭，道：“如同西晉取代曹魏一樣，大封同姓諸侯王，引起了八王之亂，還有五胡亂華的慘劇。”
“是啊，不管是華夏還是世界上的其他國家，這樣的事情同樣也層出不窮。”
鬼穀子的眼神之中多了些許的哀傷。
楊楓看鬼穀子似乎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曆史的推動並不隻是朝著正確的方向走，對嗎？”
“曆史上有非常多消亡的民族，如果他們的選擇一定是正確的，那就不會消失在茫茫曆史之中了，選錯一步，或許就是亡國滅種。”
鬼穀子的話，帶著糾結。
楊楓終於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我和司馬山之間，您會選擇一個？”
楊楓試探性的問著。
鬼穀子聽的笑了起來，道：“選擇你們的不是我，是天下人。”
“天下人？”
“是啊，天下人……”
鬼穀子露出了可笑的表情，道：“人總是不滿的，沒有人會滿足於現狀，可一旦選擇錯誤的道路之後，他們總是懊悔，可到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後悔了……”
“您似乎很悲觀？”
“我對你很樂觀，但是對人性……”
鬼穀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顯然是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可是他沒有直說。
“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了。”
鬼穀子看著楊楓，道：“對於你和司馬山來說，最終能達到的力量都是有限的，即便是你有如同當年青天一樣的天賦，也一樣。”
“您也認識青天前輩。”
“一個創造了時代的人，可惜天妒英才。”
鬼穀子言語之中有些可惜。
楊楓的腦海中閃過之前老者對自己說的話，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前輩，您說的是不是……願力？”
楊楓如此直接的問出口。
鬼穀子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突然點頭道：“嗯，願力，這個詞不錯。或許天下人對你的每一點支持，就會成為一些願力吧。”
“您能看到未來，我能問一下混沌出現之後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嗎？”
楊楓這像是直接問鬼穀子自己最終會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