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冷著臉，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另一邊，凱爾希又給自己泡了杯熱茶，雙手握著。
手心的溫暖融化了她氣場中的些許寒冷，讓此刻的羅德島女皇看起來蠻輕鬆，多多少少有了點跟她那張臉一樣年輕的活力。
“你太累了，去休息吧。”
等了良久，影子也沒說話。凱爾希放下茶杯，聲音比剛才軟了一些。
“凱爾希。”
仿佛丟了魂的影子突然有了反應。她死死盯著桌後人的臉龐，露出小虎牙，看起來像是生氣的貓。
“我真想再把你塞回石棺裡。”
“你可以這麼做。”
聽到影子的威脅，凱爾希內心毫無波動。
“但無論我進去多少次，待多久，都不會變成最初的模樣。”
“你明白的。”
這話語仿佛一根細針，紮進了影子心裡。她像是氣球一般泄了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腦袋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
一瞬間變得毫無生氣。
“我們當初……為什麼不能和平點呢？”
“那樣的話，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吧？”
“這話你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茶水的清香在口腔中彌漫，滋潤了味蕾和凱爾希略顯疲憊的精神。
“曆史無法改寫，時間不會倒流。”
“儘力挽回吧。”
影子沒回話。
她依舊保持著那副鹹魚的樣子，雙眼無神，靈魂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凱爾希也沒管她，身子往後一仰，享受起愜意的午休時光。
“我回去了。”
這回影子恢複過來的時間比剛才短的多，也不提瓦倫丁的事了，打完招呼便轉身離開。
從剛剛的對話裡她就明白，凱爾希對瓦倫丁要做什麼毫不關心。
甚至可以說，她連羅德島都不放在心上。
相對於那個“最初的目標”。
也是啊，羅德島才成立多久？她們為了那項事業又努力了多久？
幾十年的感情比得上近千年的感情？
肯定不啊。
這麼一想，似乎羅德島發生什麼事都跟自己沒啥關係了。
影子推開門，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她總感覺自己似乎被繞進溝裡了，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從溝裡出來。
不過有一點她能確定。
凱爾希是真的不想讓她管瓦倫丁的事。
隻需要監視就好。
那隨便了，不管他自己也樂得清閒。
影子很快就說服了自己，開始思考該給出院後的紅蝠安排什麼差事，甚至在短短幾分鐘內就構思出了一個利用他獲取萊茵生命內部情報的計劃流程。
雖然隻想出個大概。
另一邊，影子離開後，凱爾希的氣場在瞬間恢複原樣。
甚至連手中的熱茶都冷了幾分。
她何嘗不知道瓦倫丁的危險性？
而正是因為知道，才會無視，令其順其自然。
影子能看到他人的人生，而凱爾希……
能看到未來。
她無所不知。
在沒有瓦倫丁的未來裡，她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達成最初的目的。
一切都會被諾亞摧毀。
甚至連阿米婭也……
隻有加上瓦倫丁，才有一絲勝算。
哪怕那勝利並不是她想要的。
————————另一邊————————
瓦倫丁並不知道有人在算計他。
這家夥正坐在床頭，看著衣服堆裡的倆姐姐發愁。
臥室的地上滿是紙盒與包裝袋，床上堆滿了她們新買的衣服和鞋子。拉斐爾抽出一件連衣裙站在鏡子前擺了幾個poe，轉過身來抬了抬下巴：
“好看麼？”
“好看。”
瓦倫丁拍拍手，聲音乾巴巴的。
果然女人購物對男人來說就是折磨。累就算了，回家還要應付她們的愛美之心，好不容易捱過去最後還要幫她們收拾衣服……
簡直就是酷刑。
“一點都不真誠。”
拉斐爾狠狠剜了瓦倫丁一眼，對他毫不掩飾的敷衍表示十分生氣。
“哦，我的天使，你真是太美了！這件連衣裙根本配不上你的美麗，這種過時的東西應該出現在垃圾堆裡，而不是你的裝滿藝術品的衣衣櫃裡！。”
瓦倫丁當即給天使姐姐來了段棒讀，讓拉斐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
小龍人一臉真誠。
“在我眼中，你不穿衣服的樣子最……”
嘭！
一個空紙盒擦著瓦倫丁的耳廓飛了過去，砸在牆上。
拉斐爾雙眼微眯，嘴角翹起，小翅膀和光環散發出點點熒光。
“這麼說，你很勇哦？”
熟悉的台詞，熟悉的表情，讓瓦倫丁莫名感覺到一股涼意。
他的腰部傳來了陣陣刺痛，好像有無數根針紮了進去。
但這沒有壓製住他跳脫的腦回路。
瓦倫丁把手伸進床上的衣服堆裡，很快就從裡麵拿了個小物件出來。
那是個眼鏡盒，裡麵裝著拉斐爾給自己買的，裝飾用的無鏡片眼鏡，黑色細框。
在店裡時，戴上這副眼鏡的拉斐爾顯得很有書卷氣，仿佛一位剛入職的美女教師，優雅知性。
現在嘛……
“你能不能先戴上它再說一遍剛才那句話？”
拉斐爾瞥了眼鏡框，拿過來戴好。
緊接著就是一個餓虎撲食！
“我……你個老女人不講武德！”
“臭小子你說什麼？！”
“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你快放手，快放手！”
……
天使和飛龍扭打在一起，一開始的哀嚎也很快就變成了歡笑。
邢一凰似乎早就習慣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她把自己買的衣服疊好放進衣櫃，又從地上的袋子裡抽出幾件還沒剪掉標簽的衣服，扔到拉斐爾身邊。
“哎小瓦，來試試這幾件。”
天使鬆開了小龍人，把那幾件衣服展開。
瓦倫丁扭頭看過去，瞪大眼睛。
“水手服？”
“格子裙？”
你認真的嗎姐姐？
“還有呢。”
拉斐爾把女裝扔到瓦倫丁懷裡，又拿了兩件放在他麵前。
“過膝白絲襪！方頭小皮鞋！還有——”
“超大號粉色蝴蝶結發夾！”
。
看著拉斐爾燦爛的笑容，瓦倫丁一時無語。
他曾經雖女裝過，也有個女性假身份，但不代表他真的把這事當成了愛好。
但天使姐姐充滿期待的眼神和笑容又很難讓人拒絕……
最後，瓦倫丁隻好妥協。
對他來講，陪女人購物帶來的折磨又多了一種。
可能，也隻有他會有這種煩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