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咚咚！
身材高大的袁紹站在馬車上，用力的揮舞著鼓槌。
沉悶的鼓點響徹在整片戰場之上。
馬車兩側，顏良文醜，還有許攸等人目視著高順還有麴義兩人的推進。
“登城了，登城了！”
看到高順登城之後，一旁的顏良興奮的大聲呼喊。
一旁騎在馬上身穿一件灰色長袍的許攸輕捋下顎的胡須緩緩道：“子翼不光勇武，就連麾下的戰將也如此凶悍。”
“此兩人，真乃大將也！”
袁紹抽空看了一眼已經搭在城頭上的所有雲梯，還有蟻附登城的陷陣營。
“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啊。”許攸讚歎道：“此兩人不光有勇，而且還有謀。”
“若不是這五日以來示敵以弱，絕非如此輕易就能登城。
金城內的羌族守軍正是因為這五天的示敵以弱，才逐漸使得守軍大意。”
許攸一邊說，一邊輕輕的點頭，然後看向了一旁的顏良還有文醜兩人。
顏良文醜雖勇，但智謀不足，使其可衝鋒陷陣，但決不可委以帥印。
這段羽這才崛起半年多的時間，身邊怎麼就彙聚了如此之多的可用之人。
他有點想不通。
要論名氣，袁紹的名氣絲毫不比段羽弱。
可在看身邊人才，比起段羽來隻是差了很多。
這時候，已經有士兵換下了疲累的袁紹。
擦了擦額頭上滲出汗水的袁紹來到了許攸等人的身邊，看著攻城的高順還有麴義兩人讚不絕口。
“子翼麾下，真多猛士也啊。”袁紹讚歎道：“為何我的身邊，怎麼沒有像是子翼這般之多的猛士。”
顏良還有文醜兩人頓時委屈的看向了袁紹。
許攸一邊輕捋胡須一邊眯著眼睛說到：“本初可想知道原因？”
袁紹立馬點頭：“當然想知道啊，還請子遠教我。”
許攸自信的說道：“論名氣，本初絕不輸與子翼，而且還要勝於子翼，但偏偏子翼身邊人才就比本初多。
要說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這些年本初在洛陽經營名聲，但卻始終都在司徒大人的羽翼之下。
其中好處自然不必多說，但這其中也並非都是好處，還有壞處。”
“這壞處就是，所有人都當本初在司徒大人之下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公子，而不是能坐領一方的主公！”
聽著許攸的話，袁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
“本初在看子翼。”許攸緩緩開口說道：“從一開始，從子翼崛起的時候，便是遙領一方，雖然子翼明明可以依靠其丈人董卓，在董卓麾下成長，但子翼卻並未這麼做，而是單獨出了一個個體。”
“這樣一來，雖然有一些壞處，但卻其方便收攏人才。”
“若子翼一直在董卓麾下，那他所有的一切，便都是董卓給予，哪能有如今的獨立？”
恍然之間，袁紹忽然明白了：“子遠的意思是要我遙領一方？”
許攸緩緩點頭確認的說道：“沒錯，隻有何時本初能遙領一方，哪怕就隻是一介縣令，那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隻有這樣，本初才能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而非在司徒大人之下成長。”
遙領一方。
招攬人才。
才能為己所用。
袁紹認真的點了點頭。
之前在洛陽見到段羽的時候，他還沒有這種感覺。
隻是覺得段羽性格豪放，而且自身有本事。
但這次來涼州之後，他的感受明顯不一樣了。
之前在洛陽，他隻看到了段羽一個人。
但在冀縣的時候，他看到了段羽麾下的所有人。
高順，麴義，張遼，張迅，呂布等等
還看到了段羽麾下的猛士。
以及冀縣內那些依附了段羽的大族豪族。
也聽到了許許多多關於段羽的事跡。
讓他從各方麵在進一步的了解了段羽。
之前他隻是覺得段羽的性格好，本事大。
但到了冀縣之後，他才發現，他在洛陽看到的，隻不過是段羽的冰山一角而已。
而今在涼州，在漢陽郡坐鎮一方的段羽，才是真真正正的段羽。
殺伐果斷，手段雷霆，恩威無雙。
在洛陽，段羽隻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邊郡武夫而已。
但在涼州，在漢陽郡。
說一句僭越的話，段羽就如同皇帝一般。
說實話。
他羨慕了。
什麼四世三公的名頭，什麼名滿天下的名頭。
比得過這坐鎮一方，手握生殺大權的感覺嗎？
洛陽
洛陽的權利與名譽比起這裡一看，更像是水中月，鏡中花。
“子遠之話，深得我意。”袁紹目光沉吟的說道：“此次返回洛陽之後，我決定向叔父請辭，出洛陽任職一番。
子遠以為當為何處是好？”
袁紹虛心的看向許攸請教。
許攸似乎早有準備，更像是就在等袁紹問這句話一樣直接開口道：“冀州，天下無處可出其左右！”
“冀州地大物博，盛產錢糧且地域廣袤人口眾多。
此地納中原之廣闊，人傑地靈。”
“大禹分天下為九州，在九州的排列次序中，冀州位列首位。
冀州者，天下之中州。”
冀州嗎。
袁紹緩緩點頭。
“如今天下朝局動蕩，風雲變幻，若本初能紮根冀州，以本初之名，招賢納士，以袁氏之名拉攏豪族，即便將來天下有變，本初亦可立不敗之地。”
“且冀州背靠幽州，取之馬場，坐擁冀州取之糧倉，東有青州盛產鹽鐵，集天下兵馬，糧草，鹽鐵於一身則不敗也！”
聽著許攸暢想的未來宏圖，袁紹感覺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透著向往。
“好！”袁紹下定決心之後說道：“此次回洛陽之後，我定稟明叔父，為官去往冀州！
有冀州的地廣物薄，還有子遠幫我遺缺補漏，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和子翼一樣！”
許攸微笑著緩緩點頭。
十分滿意袁紹的答複。
洛陽不是不好。
那是天下中心。
繁華，昌盛！
但於他，如當今的局勢，於天下大勢，洛陽隻不過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漩渦。
能離開洛陽，像是段羽一般，才是正途。
手握一方兵馬，坐鎮一方，蓄勢待變。
眯著眼睛的許攸看向遠處的攻防戰，腦海當中似有段羽的身影。
段羽如今發展的雖然好，但涼州之地受限太大了。
未來或許能有一番成就，但絕對不會有袁紹的成就高。
這是出身，地域還有遠見的限製。
但即便如此，段羽也已經強過太多人了。
“本初且看吧，三兩年之內，本初必然可以追上子翼，厚積薄發。”許攸說道。
袁紹笑著點頭：“即便追不上，也不能輸給子翼便是！”
“主公快看，高將軍的陷陣營已經有一半上城了，馬上就要破城了！”
顏良一指遠處的金城城頭。
此時，高順的陷陣營已經有數百的甲士登城了。
身後雲梯上密集的甲士也在不斷的登城。
城牆上已經被占據了大片。
“好！”
袁紹一拍身下的座鞍揮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高舉道：“顏良文醜，準備好衝擊城門，一旦城門打開，就衝殺進去。”
“此一戰子翼既然交給了我，決不能讓子翼輕看了。
今日必將攻破金城，讓子翼看看你們的本事。”
“也不知道曹阿瞞那家夥現在如何了，千萬彆拖了我和子翼的後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