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開始·新的準備
佐切卡在認識了鬱辰之後，有專門去網上查找他比賽的資料。
但對比視頻上錄下來的節目，在冰麵上，就在對方的麵前，親眼看著四周跳的起跳以及落冰，那個場麵是震撼的。
亞裔青年滑出之後，冰場儘頭處清冰車就帶著引擎工作的聲音開了進來，鬱辰連忙抓起朋友的手腕，將愣住的朋友帶離冰場。
而佐切卡，直到晚上回到家休息，腦海裡都還在回味今天鬱辰給他展示出來的那一跳。
莫洛佐夫針對鬱辰的訓練，在最開始的前幾天都是以摸索他的基礎為主。說是給上難度吧，其實四周跳的鍛煉次數沒有多少，隻是在每天都保持有練到，保持現狀的狀態而已。
說是沒有難度吧，對方又一次又一次的要求鬱辰動作細節進一步提高，到他實在沒有辦法做到為止。
這些體現在滑行技巧同時的動作姿態，旋轉時候的身體軸心，以及跳躍的難度進入等等。
比如現在，鬱辰已經是第八次根據莫洛佐夫教練的要求做下腰鮑步了。
教練要求的鮑步是滑過半個冰場，身體不能夠有過於明顯的降速，然後還有就是腰要低。
腰要低……
鬱辰已經聽不懂這個要求到底是指什麼了。
因為在前七次，他每一次做完之後，聽到的就是教練說的，‘腰再低一點’。
是他的身體太不柔軟了嗎？
這樣想著，鬱辰在第八次聽到‘腰再低一點’之後，手向後伸去，輕輕錘了一下後腰。
“訓練時候不要這樣做，那是下訓之後放鬆的。”莫洛佐夫看到了鬱辰的行為後製止道，“你穿了保護墊，腰再低一點，摔倒也沒關係。”
鬱辰將信將疑的做了，腰使勁的往後仰，確實比之前八個的時候腰要低許多，但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坐到了冰麵上。
甚至還坐著滑了一段距離。
“……”
即便是穿了保護墊，但屁股還是會感覺涼的。
但出乎意料的，莫洛佐夫教練對他這一次滿意了。
“很好，這腰往後彎的程度就是我想要你達到的，這次做得很好，好了可以換下一個……”白發老爺子低頭在板子上麵記錄了什麼，然後轉到讓鬱辰下一個練習的動作。
“……”
鬱辰被教練的這一下誇讚弄懵了，忘記了從冰上站起來，就坐在上麵仰頭看對方，表情迷茫。
他剛剛摔倒了，然後被誇做得很好？
但沒等他迷惑太久，他就條件反射的按著莫洛佐夫教練要求的做下一個動作。
下一個是‘hydrobdg’，同樣鬱辰做了一次之後，就被教練要求著‘壓低一點’。
老教練甚至也蹲了下來，降低身體來切身的要求鬱辰‘再低一點’。
等到最後，鬱辰完成了一個讓教練滿意的，然後沒能夠起身滑出，反而像是一隻烏龜那樣趴倒在冰麵的時候，莫洛佐夫教練又滿意了。
不是，那個……這些教練滿意的，他都沒有成功滑出過……
這一次的一對一訓練簡直讓鬱辰開始懷疑自我，包括旋轉也是，教練一點一點的挑著細節，甚至細到從提到的細微角度變化，也有讓鬱辰去感受。
好在，今天也不是一整天都偏移或者摔倒，至少在要求銜接進入跳躍以及落冰銜接難度滑出的這一塊裡麵，鬱辰還是能夠做到的。
好像也就這點優點了。
趁著中場休息的十分鐘時間，鬱辰小口喝著水，細數自己剛才的表現。
怎麼想都不像是好的樣子。
長歎一口氣，青年將水壺蓋子合上，最後看一眼手機消息就進場。
手機在點亮一秒後因為正對著臉解鎖，鬱辰能夠看到裡麵一條未讀短信，以及裡麵內容。
「鞋子到了，可以取。」
啊……
鬱辰的新鞋子在正式開始訓練的第三天到達。
伊萬將到貨的短信發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冰麵上由莫洛佐夫教練帶著一對一的訓練，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
快速回了一句「好的」之後，鬱辰馬上放下手機回到冰場，跟教練說起這個消息。
“已經到了？”莫洛佐夫教練也被驚訝到，“那比我想象當中要快，現在是換鞋適應的高峰期，我以為要比一般時候的一周等待期要長呢。”
“那……”鬱辰小聲開口，開始拿不定主意。
“等今天訓練之後我跟你去試吧，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莫洛佐夫想了一下他今天的時間安排說道。
“好。”
鬱辰鬆了一口氣，有教練陪著的話，忐忑的心情就定下來了。
而且，他青年組之前的訓練場那邊沒有店鋪，冰鞋是姑姑確認好編號去訂的。升上青年組之後，國家隊那邊附近有冰上用品店，但就變成他自己一個人去店麵提供需要預訂的編號，梁興文教練不可能有空陪著他。
每一次他去到店裡麵，看到都是家長陪同著一起量腳試鞋的選手，總會有一些羨慕。
被陪同的感覺他五天前享受過一次，現在姑姑已經回國工作，鬱辰已經做好這一次他要一個人過去的準備，沒想到莫洛佐夫教練願意陪著。
老人家一下就看出了鬱辰表情的變化，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未成年人去店裡大額消費，肯定要成年監護人陪同啊。”
“教練……”
鬱辰的表情開始變得無奈，幾次一對一訓練下來，他已經感受到莫洛佐夫教練進入老年都還有著的一些淘氣小行為了。
原本在訓練時候一直隻會說‘好’，‘是’，‘我試一下’的鬱辰，也漸漸的被教練的行為，帶動得放鬆了一點。
氛圍輕鬆了一下之後，莫洛佐夫又將氣氛拉回來，“好了，繼續訓練。先來一個跳躍熱身，來一個3t……”
“熱身就3t嗎？”
鬱辰疑惑著自言自語道，身體倒是很誠實的滑開了一段距離準備起跳。
……
一對一訓練下來，一般是鬱辰累到癱倒的時候，但是今天還要去拿鞋，所以他隻能夠拖著疲憊的身子，背著冰鞋包，一步一步的從b冰場挪出去。
因為太累沒有力氣，他推開玻璃大門的時候動作都慢了下來，莫洛佐夫教練在他身後幫著推了一下。
“謝謝。”
鬱辰有氣無力的道謝，然後半邊身子就被老教練撐住了。
“？”
他滿臉疑惑，但第一時間用力站直，莫洛佐夫老教練可是六七十歲了，支撐他的體重走路的話，會撐塌的吧？
“辰，你這樣顯得我好像有毛病，”下訓之後恢複老頑童特質的莫洛佐夫教練，堅持要撐住自己新收小弟子的重量，一起帶著走，“彆看我老，我可是很健康的，甚至還能夠嘗試二周跳！”
……行吧。
鬱辰又重新塌了回去，隻不過這次他自己有撐一部分，沒有把全部重量交給老爺子。
師徒兩人就這樣一腳輕一腳重的，像兩個互相搭背的企鵝那樣走到了店裡，還是父親帶幼崽紀錄片上麵的那一種。
伊萬的方案很成功，新鞋子沒有不合腳的地方。
師徒兩人在等待熱定型的時候，開始討論鞋子上腳方案以及之後訓練的調整。
青年端正坐在長椅上麵，姿勢乖巧，等待著鞋子定型。
“熱定型之後二十四小時內不能夠穿鞋上冰，”莫洛佐夫念叨了一句冰鞋常識，又翻開隨手攜帶的記錄板，查看明天的時間表，“明天公共滑冰時間在早上，那你最早隻能夠後天用它上冰了。”
“好。”
鬱辰應了一聲，然後想起佐切卡今早給他發的短信，嘴角抿了下，沒忍住露出笑容。
這兩天佐切卡休息時間快要用儘，回去舞蹈室排練的時間開始增加，今明兩天都抽不出時間過來冰場，但是今早鬱辰起床的時候，收到對方說的，後天公共滑冰時間和休息時間重合，可以過來上冰的短信。
這點小表情沒有被莫洛佐夫錯過，不過老爺子是以為鬱辰因為有了新鞋子而高興。
“在完全熟悉新鞋子之前不可以跳，公共滑冰時間我看不到，但是俱樂部時間我會看著的，”
老教練告誡道，表情嚴肅。
“好。”
鬱辰乖巧應聲，臉上帶著還沒收回去的笑容，讓莫洛佐夫教練破功，也跟著笑了。
“好了，把鞋子給伊萬去磨，然後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老教練沒好氣的呼嚕一下鬱辰的黑發，然後轉身看向伊萬，“伊萬，你磨完之後記得給他換一下鞋帶，現在這鞋帶偏短了。”
“知道，看出來了。”店主師傅拿回鞋子，走進工作室前應了一聲。
這種家長為孩子提出更換配件的場麵他見過，以第三者的視角去國家隊訓練場附近的冰上用品店的時候。
第一視角感受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鬱辰仰起頭，看站在他身邊的教練。
“謝謝，莫洛佐夫教練。”
他輕聲開口道。
不過他的感動時間不到一秒鐘，因為緊接著，老教練想起來有訓練任務忘記安排。
“我忘記跟你說了，辰。我發現你的滑行姿態不夠柔軟，姿勢壓得不夠低，所以安排了舞蹈老師給你特訓，正好有一個舞團休息季比較有空。”
“唉？”
芭蕾舞團，是他知道的那個芭蕾舞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