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開始·新的準備
在累到快要癱下的時候，佐切卡遞過來的跳躍任務，讓鬱辰差點沒厥過去。
亞裔青年輕喘著氣，再走兩步到換鞋的長凳坐下之後，撈起身邊的水壺，單手推開瓶頂的蓋子，仰頭就喝了兩口。
而佐切卡跟著鬱辰，也走過來長凳這一邊，在他喝水的時候不停的念叨著讓他上冰跳躍。
緩了一會之後，他終於有力氣開口說話，“等一下，我現在太累了，說不了話。”
就連跟佐切卡說清楚，公共滑冰的時間，他是不會上二周跳以上的跳躍，他都解釋不來。
佐切卡終於看出來鬱辰是有些累了，來到冰場的激動心情慢慢冷靜下來了一點。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問起了阿辰，“對了，我進來的時候買了門票，那我是不是可以上冰玩？”
冰麵的入口暫時被關上了，因為有工作人員開著清冰車在裡麵工作，清理鬱辰剛才滑出的痕跡。公共時間其實是在過十五分鐘之後才正式開始的，冰場有預留清冰的時間，隻不過佐切卡早到了，然後前台今天寬鬆了一點，允許他提早買票進來。
“嗯。”鬱辰點了點頭。
公共滑冰時間，就是買了票就可以進來冰場滑的意思。
“那我不就是能夠在辰你跳的時候，站在身邊了嗎？”銀發青年又變得激動起來，臉上露出笑容。可惜沒有幾秒他就僵住，“啊，我沒有冰鞋。”
快到一米九的青年彎下腰，讓自己高度顯得矮一點後，湊近了鬱辰，“怎麼辦，我沒有鞋就不能夠上去了。”
他原本以為他需要在擋板外麵看鬱辰在裡麵跳，結果沒想到他也是能夠進去的。一旦知道自己有那個機會，現在讓他放棄就太可惜了。
鬱辰被靠近得沒辦法休息，他後仰了一下拉開距離，小聲開口，“冰場前台那邊應該有出租冰鞋，再外麵一點冰上用品店，也有入門級彆冰鞋賣。”
無論是租借還是購買，他都提出了指向了。
佐切卡不認為今天他出現在冰場是一次性的行為，他想跟這位跳躍天賦很好的花樣滑冰選手做朋友，所以‘租借’這個選項直接就被排除掉了。
“冰上用品店，是上次我見到你和姑姑的那家嗎？”隱約還記得位置的佐切卡問道。
“嗯。”鬱辰點頭。
他有點想吐槽為什麼連對方都直接管鬱賢淑叫‘姑姑’的事情，但是礙於現在太累，他沒開那個口。
佐切卡聽罷就站起來，拉住了鬱辰的右手。
“那我們就去店裡選入門鞋吧！我能夠買阿辰你這個品牌的入門鞋嗎？走吧一起去看！”
“？”
亞裔青年迷惑，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他也要去。
白人青年看沒把人拉起來之後，轉過身蹲在鬱辰的麵前。
“差點忘了，辰現在很累，那我背你過去吧。”
背在身後的手還動了動，一副等著鬱辰趴上去的樣子。
“……不，不用了。”鬱辰推了一下對方的背，讓佐切卡站起來。
走過去商店而已，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對方起身之後，鬱辰解下了自己冰鞋的鞋帶，穿回運動鞋，然後抓著冰刀套反抓鞋子，就這樣跟著佐切卡一起出了b冰場。
他還是沒理解，為什麼他也要跟著去商店。
選鞋的過程很快，因為是入門級彆的鞋，即便是鬱辰現在穿的主打北美市場的品牌，這裡還是能夠找到最基礎入門款的。
而且測量腳的功夫，完全沒有鬱辰幾天前定做他那雙新鞋工序多。
等對方抱著自己尺碼的入門冰鞋，高興的去付款的時候，鬱辰都不好意思開口，告知對方他很快就會更換鞋子品牌。
佐切卡付完款拿到鞋子之後，第一件事是轉過來，向鬱辰遞上鞋。
“？”
“簽名！辰我想要你的簽名！”
銀發青年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那雙藍色的眼睛發亮的盯著鬱辰看，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鬱辰是覺得自己的出名度無論在櫃內還是國外都不高，他的成績是去年到今年才升起來，這麼短的時間不會有粘性太高的粉絲。
所以簽名什麼的，他完全沒有考慮過……
看著佐切卡遞到自己麵前的黑色皮麵冰鞋，鬱辰覺得下不去手。
“啊，要找一個白色的油性筆才能夠簽，又或者簽鞋子裡麵好像也行。”
佐切卡在鬱辰糾結迷茫著的時候，他又研究了一下鞋子，發現裡麵是灰色的後提議道，“簽在裡麵雖然說不容易被看到，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就是獨屬於我的了。”
“……”
感覺這對話很難理解，也插不進去，鬱辰不清楚這是不是文化衝擊。
重點的是，“我沒有帶簽名的筆。”
“沒關係，我有，我們回去冰場簽吧！”目前二十三歲進入事業上升期，人氣也上漲挺厲害的芭蕾舞演員，佐切卡·費德羅夫提議道，然後拉住了鬱辰回到冰場。
而鬱辰就這樣被做主了的，在佐切卡新買的鞋子內部，簽上了自己用正楷寫的中文名。
——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簽名。
鬱辰看著寫完的名字，無奈的抽了抽嘴角，最後將油性筆蓋子合上，沒有再說話。
陪著佐切卡等待油性筆跡乾的時候，鬱辰重新穿上了自己的冰鞋，低頭一層又一層的給自己綁上鞋帶。
冰麵上已經清完了冰，在他們出去一趟又回來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有一些孩子上冰玩耍或者練習了。
練習的那些孩子大部分都還處於基礎組，還沒有練習跳躍或者剛開始學習跳躍，公共滑冰是他們最好的練習時間。
人還行，不是很多，但還是有玩耍的遊客，所以二周跳以上的還是算了。
一邊這樣想著，鬱辰起身蹲下，幫旁邊明顯是無經驗的佐切卡套上冰鞋。
這種事情他其實以前在梁興文教練底下做得不少，是幫單振博係的，因為那家夥老是會將其中一隻腳的鞋帶係鬆，每次上冰滑兩下後又要下來調整。
一般練習的時候還好，但到了比賽的時候也還是會那樣，單振博最後直接求助到了鬱辰這裡。也是第一次的求助，才讓單振博發現鬱辰的性格，基本上是有問必答很好說話的。
佐切卡看著麵前亞裔青年蹲下給他係鞋帶的身影，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雙手舉起來一時間不知道擺在哪裡比較好。
“好了。”
熟手的鬱辰很快就幫著佐切卡將鞋帶給係好，他站起來向坐著的銀發青年伸出手，“站起來試一下？”
大多數冰上有經驗的人都會對第一次上冰的人這樣，更何況鬱辰的姑姑，他的啟蒙教練一開始還是冰上安全員。
“好。”
佐切卡將手搭了上去，站了起來。
“……”
同樣穿著冰鞋，鬱辰覺得這一刻他需要仰頭去看對方了。
扶著人在地麵上走了兩步之後，鬱辰就把手收回來，讓佐切卡自己走過去冰場的入口，他跟在身後。
走著走著，他突然想起來他還沒有告訴佐切卡。
“啊，我在公共滑冰時間裡，其實不應該跳的。”
所以對方從進來就喊著的，想要近距離看他在冰麵上起跳的可能性不高。
“啊——”
佐切卡聽到之後笨拙的轉過身，一臉哭喪著臉。
但這對鬱辰沒有用，最多他就多解釋一句，“冰場有新手或者遊客，起跳不安全。”
“好吧——”
提到這個，佐切卡自己都是遊客，便乾巴巴的應了一聲。
扶著穿上冰鞋之後肯定突破了一米九的青年上冰扶穩，鬱辰才跟在後麵踩了上去。一上去，他就習慣的蹬了一下，滑出去了幾米遠。
然後又馬上反應過來，回到佐切卡旁邊。
“嗯？”
佐切卡看對方滑回來，先是疑惑的發出一聲鼻音，後反應過來笑道，“辰你能放我一個人熟悉一下啦，我很小的時候有玩過冰。”
大部分俄羅斯出生的小孩都會有的兩個經曆——玩冰和玩雪。
雖然他後來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滑冰，但是在冰麵上站穩，冰場滑幾步，那是沒有問題的。
“……嗯。”
鬱辰將信將疑的滑了兩步回過頭，確認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之後，自己一個加快速度繞著冰場滑了兩圈，最後又回到佐切卡身邊。
“不能夠跳有難度的跳躍，但是簡單的跳躍還是可以的。”
鬱辰冷不丁的說道。
又或者說，嘗試一些簡單卻又很好玩的東西……
在佐切卡好奇的注視下，鬱辰環顧了四周自己可以移動的位置，然後向後一個壓步遠離了對方，然後後莫霍克步轉回正向，換足內刃轉三至外刃，然後點冰一周落冰，接點冰一周落冰，接點冰一周落冰……
連著沒有停的1t，直到橫跨了大半個冰場，後麵有遊客的時候才停下。
這樣的跳躍沒有什麼難度，但是他小的時候經常跟姑姑玩。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另一個也差不多的……
亞裔青年看了看佐切卡所在的位置，再次轉過身兩個，一個後壓步，然後在看上去要壓第二下之前，右腳外刃起跳。
簡單的魯普一周，但落冰的時候他並沒有浮腿擺出滑出姿勢，而是保持左腿依舊在前，右腳依舊是外刃，再次起跳。
又一個魯普跳，然後相同的遠離，一個接著一個的，又接回去了佐切卡那一邊。
還沒有見過能夠這樣玩的佐切卡，在鬱辰回來之後露出驚喜的表情，完全沒有剛才聽到阿辰說不能夠在公共滑冰時候起跳的沮喪。
亞裔青年在最後的1lo完成浮腿站穩之後，轉過身去，確認對方臉上確實沒有不開心後，鬆了一口氣。
之後，鬱辰沒有再去嘗試跳躍，而是簡單的陪著佐切卡，繞著冰場轉圈，最多腳一兩個比較簡單的滑行動作。
直到公共滑冰時間快要結束，遊客和練習的孩子也都陸續滑向冰場的出入口離開。
鬱辰和佐切卡也在滑向那邊的行列當中，依舊是佐切卡在前，鬱辰跟在後麵。
還有幾米就出去的時候，鬱辰突然停下了自己滑行的腳步，環視了一圈冰場。
公共滑冰之後，冰麵的狀態已經變得不好，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
他轉回去看向銀發青年的背影，叫住了他。
“佐切卡。”
聲音不大，但對方聽到了。銀發青年轉身，看向鬱辰。
隻見和他隔了一兩米遠的亞裔青年，表情柔和的看著他，嘴角勾起笑了笑。
“你想看的跳躍，希望這一跳能夠成功。”
然後，對方腳下向後壓步快速退開，第二下後壓步，速度提高，第三下後壓步，速度已經快到讓佐切卡覺得，對方在麵前滑過的話能夠掀起一陣風的感覺。
冰場角落給清冰車開的大門已經打開，工作人員已經在那爬上清冰車，啟動了。
而鬱辰，在這時候開始，在心裡數上了拍子。
‘一，二’、
冰麵上，鬱辰將滑行速度升高到一定程度之後，左腳完成後外轉三。
‘三、四’、
心裡數著拍子，右腳順著那左腳滑出的內刃弧線延伸，踏出下一個轉三，前內刃轉三。
‘五、六’
轉三過後需要更穩定的保持，然後左腳向右後方點冰。
‘七’、
就是現在，起跳——
心裡數著‘八’的同時，內心以更快的速度，在數了四下，一個四小拍的感覺。
四小拍的結束，‘4’與跳躍開始時準備的‘九’重合。
然後，
‘十’
落冰浮腿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