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屍棺怦然炸裂,一身壽衣的怨屍顯露出來,依舊還是當初可憐人模樣,五官栩栩如生。
令所有人驚駭的是,怨屍體內有道錘頭大小的紅影,在快速遊走著。
穢土生化大陣就像一個源源不絕的泉眼,將萬千幽魂化作一道迢迢黑氣,投向怨屍。
隨著黑氣入體,怨屍周身開始泛起幽藍色的冰碴。
“這,這是怨霜!”
許舒瞪圓眼睛。
霎時間,他腦海中的迷霧被吹散大半。
一,四大鬼帥用四神禁魂**,控製蘇憲華,借助蘇憲華的地位,獲取布陣主動權。
再借這穢土生化大陣,轉化萬千幽魂,投向怨屍,激發怨氣結霜。
二,怨屍體內的那團紅影,明顯是一個恐怖幽魂。
這恐怖幽魂自以為潛藏巧妙,分明是早被蒲先生洞悉。
正好用穢土生化大陣將這萬千幽魂導入怨屍體內,借助**歸元陣封禁怨屍同時,也將那位恐怖幽魂封鎖其中,再借助魂潮徹底衝垮那恐怖幽魂。
三,隨著幽魂的吸入,怨屍怨氣凝結,慢慢霜化。
與此同時,大戰開啟,不停有死去的超凡者靈魂被吸附至穢土生化大陣中,加速霜化。
這個過程持續下去,恐怕會凝結怨珠。
而怨珠是怨氣的最高形式,恐怕隻要收集數顆怨珠,就足夠蒲氏暗山轟開靈關。
“一舉三得,這棋下得妙啊。”
許舒暗暗感歎,蒲先生用四神禁魂法控製蘇憲華這招。
他正密切關注著局勢的發展,人群中忽地有人在大喝著“賊囚許舒何在”,卻是淩天放正左顧右盼,齜牙咧嘴地嘶吼著。
曹帥也警覺起來,急問一個古樸老者形象的煉屍,許舒下落。
這古樸老者形象的煉屍,正被一位劉姓鬼帥占據。
劉姓鬼帥甕聲道,“此賊邪異,竟破掉我等牽引禁製,肯定還藏在殿中,隻是不知躲在何處。”
淩天放正操控著兩頭飛屍進攻,梗著脖子傳令,“許舒精通易容術,諸君都給我瞧仔細了,發現賊子許舒,重重有賞。”
事實上,除了淩天放,農勁鬆,林嘯山父子,鬼麵將軍一樣在暗中尋找許舒蹤跡。
隨著三十六名高階辨陰士被“蘇憲華”暗算,儘管官府兵馬依舊占據著人數上的巨大優勢,但戰局的天平已開始向興周會和蒲氏暗山同盟的方向傾斜。
趙乾坤心中絲毫不慌,他的核心目的,是導引龍氣入地下。
鎮壓怨屍隻是次要目的。
眼下,三十六名高階辨陰士被陣法牽製,再談鎮壓怨屍已經不現實了。
他從容地將所有力量,都往導引龍氣入地這一個目標上投放。
伴隨著一道劇烈的風吼,一直在半空中盤旋的赤氣忽然顯化成蒼龍模樣,渾濁的龍目似乎閃耀著靈智的光輝。
“傳國璽!”
農勁鬆厲喝一聲,目眥欲裂。
刹那間,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趙乾坤高高舉起的雙手。
在他手中,一塊方方正正的壽山玉凋成的玉璽,正散發著金燦燦的蒙光。
此刻,玉璽和龍氣交相遙對,玉璽盯上的兩條相互交鈕的龍紋幾乎要活過來一般。
眼見著金燦燦的蒙光越來越盛大,玉璽四麵鐫刻的“受命於天,萬世榮昌”八個大字,也被投射在虛空中。
身為大周人,任誰再沒見識,也當知道這枚“傳國璽”的來曆。
三千年前,漢元神皇帝,混一天下,製傳國玉璽,上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以明正統。
傳三代後,公子曉白和太監法元假詔命,承襲帝統,傳聖旨,令統兵於外的太子無咎自裁。
無咎不從,統兵殺回帝都,公子曉白攜傳國玉璽無蹤,太子無咎登位,重製傳國璽,上刻“受命於天,萬世榮昌”。
新玉璽傳二百載,大漢滅亡,新玉璽竟被新朝皇帝重立為皇朝正統象征,引為國璽。
如此,江山代代易主,傳國璽都是當仁不讓的正統象征。
本來,如果曆史一直這麼演繹下去,當沒有漢元神皇帝製的那枚傳國玉璽什麼事兒了。
誰料,兩千年前,漢元神皇帝所製的傳國玉璽,流傳到今大秦帝國所在的國家,幾經波折,又成為那方土地的神賜天命象征,也被曆代王朝傳承,直至如今。
史書上為區彆兩枚有著特殊聯係的傳國玉璽,將漢元神皇帝所製之璽稱為“傳國玉璽”,將無咎所製之璽稱之為“傳國璽”。
正因這傳國璽有著如此傳奇的經曆,和無可替代的神聖象征,傳國璽才出現在趙乾坤手中,便瞬間引爆全場。
“他要借助傳國璽中聚集的民願為導引,將龍氣散入地下,一定不能讓他成功,破陣,先破導引大陣!”
農勁鬆高聲呼喝,興周會眾人知曉其中利害,倉促結陣,朝趙乾坤所在方向衝殺。
趙乾坤麾下兵馬也同樣結陣,死死抵擋住興周會的衝殺。
眼見蒼龍開始消散、化氣,農勁鬆急得麵色發白,死死瞪著曹帥喊道,“龍氣若散,交感必失,怨氣狂暴,你們也未必能得逞。
此時不助我方,閣下必悔不當初。”
曹帥哈哈大笑,“農兄,我若是你,還是踏踏實實,奮力殺敵,才是正理,少念些無用的牙疼咒。”
此刻,五大鬼帥和一眾鬼將聚在一處,好整以暇地看著熱鬨。
隨著戰死的超凡者越來越多,大量幽魂被穢土生化大陣吸附。
這些新死亡魂,怨氣最是深重,經穢土生化大陣轉化後,又儘數投入到怨屍中。
本來,經那萬千幽魂的投入,怨屍周身已經結出了怨霜。
隨著新的亡魂源源不斷地注入,怨霜開始結珠。
怨屍的頭頂,已有兩枚幽綠色透明的怨珠生成。
一乾鬼帥、鬼將看得滿眼歡喜,巴不得興周會和官方兵馬拚個同歸於儘才好,哪裡肯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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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勁鬆憤滿到了極點,卻無計可施,隻能勉力率眾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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