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當許舒這張讓他無數次午夜夢回都咬牙切齒的臉,出現在他刀鋒前時,列極心中的殺意,已再難抑製。
“破軍!”
列極揮動血河刀,遙隔五丈,對著許舒頭顱凶狠斬落。
一到既出,列炎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噴薄的刀氣,輕而易舉地將無數子彈直接卷飛,無形刀氣撕扯出刺耳的音爆,直射許舒眉心。
便見一道清光閃過,轟地一聲巨響,一道無形氣罩竟將刀氣彈射而開。
巨大的衝擊波竟將列極倒卷出去。
“護身符!”
胡無名咬牙切齒,“看成色,竟然還是高等護身符,這,這小子還真有準備!”
“這,這是作弊!”
列炎氣急敗壞。
高等護身符持續時間超過一分鐘,也就意味著列極的刀氣在一分鐘內傷不得許舒。
看上去列極隻需在這一分鐘內,控製不出手就是。
可列炎心裡門清,情勢絕非如此就能挽回。
畢竟,許舒手中的重機槍,在這一分鐘內,絕不會停止開火。
這也就意味著,列極的刀氣不能停止。
一邊是深不見底的子彈,一邊是有限的刀氣。
這一分鐘拖完,列極也就不用打了。
“毀槍!”
列炎疾聲喝道。
晏紫朗聲道,“到底是列極對戰,還是你們列氏兄弟一並出戰?還要不要臉!”
霎時,全場都看朝列炎看來,列炎冷哼一聲,絲毫不作理會。
禁陣之中,列極早就意識到了問題關鍵所在。
他噴薄的刀氣,全奔著許舒掌中的重機槍來了。
許舒則抱著重機槍,催動天常步,在禁陣中遊走起來。
縱橫十丈的空間,算起來有近上千平,看著極為廣大,但列極有刀氣加持。
實際上,這寬廣禁陣,能供許舒騰挪的空間,極為有限。
十五息,僅僅十五息時間,列極的刀氣便擊中了許舒掌中的重機槍。
澎湃的刀氣直接不僅擊散了重機槍,而是直接將之斬成無數鐵屑,淩空紛揚。
列極站在原地,輕輕喘息,抽空往口中傾倒著某種藥劑。
幾乎藥劑還未順進喉嚨,噠噠噠,刺耳的槍聲再度咆孝起來。
許舒掌中赫然又出現一架幾乎一模一樣的明克斯重機槍。
“這,這……”
列炎一張臉憋成了醬紫色。
列極一口氣沒喘勻,血河刀不得不再度噴灑刀氣。
他開始無比地後悔,要聽胡無名這個外行的意見,弄什麼禁陣,簡直是給自己畫地為牢。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禁陣,憑他的身法,即便是瓢潑的彈雨,他也能閃避得開。
現在好了,在這有限的空間內,火器的威力也被急劇放大。
不用刀氣,他根本攔不住這瓢潑的彈雨。
許是漸漸掌握了許舒的遊走軌跡,這次列極擊碎許舒掌中的重機槍隻用了十息。
可不等他喘口氣,許舒掌中又出現重機槍,再度對著他咆孝起來。
列極要瘋了,隻能繼續揮刀,他的刀氣明顯呈漸枯之相。
“還能這樣操作,學到了,學到了,火器配體士,才是絕配啊。”
“學到有何用,首先,你先得有一個足夠大的空間寶物,普通的須彌袋恐怕不成。”
“空間寶物是次要的,關鍵是,將放在地上的重機槍,拿在手中掃射,要克服巨大的後坐力,沒有絕倫的偉力,不可能撐這麼長時間。”
“撐得久的確是關鍵,照我說準頭才重要。看許舒噴射出的子彈,始終有著精準的落地,不管列科長怎麼閃躲,他都始終能控穩準星。”
“要做到這等準星,除了妙絕的槍法外,強大的運勁控勁能力,才是關鍵。不然,就算能控住強大的後坐力,不能控穩槍口,也是白搭。”
“我就說,這些年,也不見哪位高階體士,肯搭配著火器玩的,沒想到還有如此多的掣肘條件。如此看來,這位許處長,能搏出驚天的功勞,絕非僥幸。”
“…………”
圍觀的軍官們,體士超凡者不少。
作為當今天下,最懂火器的一批體士途徑超凡者。
他們的點評字精道,不少看熱鬨的外行,也漸漸明白原來那位許處長絕不是捧著重機槍在一通亂掃,根本就是瞄準了爭鬥的關鍵節點。
“呼哧,呼哧!”
又擊碎一挺重機槍後,列極喘得像一台老舊的風箱。
他真的到極限了,如果許舒再報出一挺重機槍,他會毫不猶豫地對胡無名揮手,請求撤銷禁陣。
他不會承認輸掉對戰,遁詞,他都想好了。
然而,那挺重機槍才碎掉,列極竟從許舒眼中察覺到了慌亂。
“沒了,他沒搶了!”
列極大喜過往,他又仰頭喝掉一瓶藥劑,臉上的皮膚閃過一道不正常的嫣紅色。
果然,許舒不再端出重機槍,站在原地,麵色緊繃,周身的澹澹光暈也在閃爍著。
顯然,他的護身符已經撐到了極限。
“殺機已至!”
列極心中狂喝一聲,迎著許舒狂飆而去。
許舒竟一反常態,對著列極狂衝而來。
“不過是想拚著借護身符最後的餘威,作殊死一搏,此子技窮矣!”
胡無名含笑說著,取出一杆煙槍,不顧他人詫異目光,當眾過起煙霞癮。
禁陣內,列極見許舒周身符光煙消就在頃刻,幾乎耗儘氣勁的他,絕不敢浪費丁點氣勁,改用狂刀十三式,如春雷敲山一般,狂砸著許舒的護體氣罩。
但聽轟的一聲巨響,許舒的護體氣罩終於崩碎。
列極抓住機會,彙聚起最後的氣勁,轟的一下,血河刀漲出三尺刀氣,迎著許舒麵門斬來。
戰到這個地步,列極早就將腦子裡的條條框框拋飛了天。
他不要彆的,隻要許舒的性命。
戰場邊,周泰已然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下去。
他在內心深處,十分不認可許舒的選擇。
護國勳章入手,金身已成,隻要按部就班,自能步步生蓮,一路向上,何苦和人做意氣之爭。
晏紫則美眸瞪得溜圓,豐潤光澤的嘴唇被晶瑩貝齒咬出血絲,她猶自未覺。
蘭曉生看在眼中,怒在心頭。
他甚至比列極還盼望著,許舒身首異處,他好奪美而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