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猜得不錯,設定交戰區,正是列極和胡無名商量的結果。
道理很簡單,列極想要速戰速決,胡無名擔心許舒溜走。
“彆理會他們。”晏紫低聲說道,“這點害人之心,他們當真以為彆人瞧不明白?”
許舒踩滅煙頭“既然你們都商量好了,我答應便是。”
胡無名大喜,掏出一塊綠色圓盤,便見他掐動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霎時,圓盤冒出微光,瞬間微光化作彩霞,幾乎映徹晦暗的天空。
嗖地一下,無數霞光落地,圈出一塊上千平的正方形空間。
胡無名輕敲陣盤,霞光裂開一道三尺闊的口子。
列極晃身入內,許舒隨後進入。
胡無名再敲陣盤,嗖地一下,霞光消失,仿佛先前的一番操作,已化作烏有。
身處禁區中的許舒,卻能清晰無比地感應到先前霞光消散處,有強大的氣機流溢。
兩人沒做什麼開場白,霞光才消散,戰鬥便開始了。
列極心裡很清楚,自己用越快、越簡單的方法解決掉許舒。就越能映襯出許舒是個廢物,就越能讓許舒這個護國勳章的獲得者成為徹頭徹尾的笑柄。
是以,一上來,他便搶攻,卻並未用禁法激發劍氣,而是直接祭出了搬攔擒虎手、拆佛手這兩套集大成的擒拿手。
上次和許舒交手,列極便用過這兩套擒拿手。
雖說許舒都勉強接下,但列極很清楚,許舒接得極為勉強。
如果全力施展,用這兩套擒拿手,就足夠廢掉許舒。
搬攔擒虎手和拆佛手,皆是禁中名拳。
不僅近衛軍中體士途徑超凡者多有修習,便連軍中士卒也都有訓練。
但練到絕巔者,萬中無一。
場間有的是識貨者,列極這一招一式打出來,無不威力絕倫,招法嚴謹,妙到毫巔。
自列極出手以來,場間的驚呼聲,一刻未停。
然而,出手便博得滿堂彩的列極,卻打得憋悶至極。
他驚訝地發現,短短數月不見,許舒的身手有了質的飛躍。
他的二十四路拆佛手,妙到絕巔,全力催動,便是他兄長列炎也要避其鋒芒。
可眼下,不管列極出手如何迅捷,力道如何拿捏,在許舒的雙掌之間,仿佛有種詭秘的魔力,始終將列極的招招殺手鐧,穩穩控死。
尤其是,許舒雙手之間,無形的大纏絲勁,收發由心,如一道綿密無形的牆壁,控得列極難受至極。
旁觀的列炎,亦是愁眉緊鎖,場外的如雷的喝彩聲,落在列炎耳中,不過是外行看門道。
他這個內行,早就看出問題不對勁兒了。
早先,和許舒一道出擊炸毀源堡,和眾多高階冥怪交手時,列炎就曾悄悄評估過許舒的本事。
雖說許舒不凡,卻還不在他眼中。
可此刻,和列極交手的許舒,忽然顯露出宗師風範,一招一式,渾然天成。
忽地,他心頭咯噔一下“難道,難道,這小子達成了氣流周身,勁禦萬物的境界?這,這怎麼可能……”
儘管心中叫喊著不可能,眼前發生的一幕幕,讓列炎心頭的僥幸飛速消散。
他心中震撼莫名!
論修為,他遠遠超過許舒,可關於運勁、用勁的本事,他也不曾達到“氣流周身,勁禦萬物”的境界。
忽地,他輕嘯一聲,左掌繃直,做了個前插的手勢。
列極瞬間會意,知道用簡單辦法,乾翻許舒的計劃,已經宣告破產。
嗖地一下,他騰身退開,雙手同時掃過周身諸多穴竅,刹那間,他身體放出大量白色蒸汽,仿佛燒開的鐵鍋。
倉啷一聲脆響,一把闊口大刀現在他掌中。
大刀長約四尺,刀背銀亮,刀鋒血紅。
“血河刀!”
“這,這不是納蘭處長的曾經用過的寶刀麼?”
“想不到納蘭處長如此信重列科長!”
場間議論紛起之際,列極掌中的血河刀再度噴出了刀氣。
就在這時,許舒也祭出了兵器,一挺重型機槍。
不待列極發動,許舒先扣動扳機。
一挺明克斯重機槍,長115厘米,重76公斤,底座的三角支撐被許舒拆掉,他竟單手操控這架重機槍,射出瓢潑一般的子彈。
子彈才射出,圍觀眾人才第一次真切體會到禁陣屏障的存在。
狂暴的子彈,被列極狂霸的刀氣掃中,皆崩飛出去。
大量子彈彈射在禁陣屏障上,如打在軟牆上一般,撲簌著落地。
圍觀眾人震驚之餘,議論蜂起。
“這,這是什麼情況,體士之間較量,玩火器算怎麼回事?”
“這也太,太出乎預料了。”
“我看這位護國勳章獲得者,有些浪得虛名的意思。”
“話不能這麼說,列科長銀將的身份擺在這裡,武道修為明顯碾壓了許舒。如果沒些旁門左道,雙方也根本不能形成對壘。”
“本來嘛,許舒的實力擺在那裡,能立下那麼大的功勞,未必沒有機緣巧合的成分。眼下,與其說雙方比試本領,不如說生死一搏,自然用什麼手段都合乎情理。”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
禁陣屏障並不能隔絕洶湧而來的議論,然而這些議論絲毫不能乾擾許舒。
他隻專心激射著子彈,列極在短暫的驚詫過後,帶著嗤笑朝許舒撲來。
在他看來,許舒這純粹是黔驢技窮。
在失去了秘藥催動氣血,激發真氣後,許舒終於現了原形。
他挽個刀花,刀氣撲簌如浪而出,瓢潑般的子彈儘數被刀氣崩飛。
他長嘯著,身形拔高,如大鳥一般朝許舒撲來,噴薄的刀氣直斬許舒頭顱。
列炎、胡無名都交待過他,不管怎麼說,許舒也是中樞明定的護國勳章的獲得者。
即便許舒這無恥混賬再怎麼名不副實,但勳章的下發已經無可更改。
既然如此,陰殺掉許舒,代價將無比巨大。
既不能殺,但可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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