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七星嫖客悄然出現在船上?由他在暗裡串聯,言說是白老大暗算了他,遲早要殺絕所有人。
這幫人才可能是如此反應!”
巨漢嗡聲說道。
“白老大,七星嫖客到底死沒死?”
神槍手低聲問。
白眉團隊五人組,就屬他最希望許舒活著,他還惦記著許舒槍術。
白眉目光忽然變得悠遠,“那等局麵下,我尚且隻能落荒而逃,小嫖陷入重圍,十死無生。
退一萬步說,即便他僥幸脫身,滄海茫茫,他如何橫渡?更遑論找來。”
“那這是怎麼回事,這幫人是中了大降智術麼?”
花褲子急得抓心撓肝。
秦冰絕世風姿,在今夜展露無疑,他越看越是心頭火熱,他帳下雄兵早已按捺不住。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巨漢低沉的聲音不能匹配他的體型,卻如驚雷一般,炸響當場。
白眉等四人皆齊刷刷望著他,巨漢朝甲板上望去,“諸位難道不覺得少了一人麼?”
霎時,眾人皆朝人群中望去,隻一眼,白眉就發現不對。
“假織田康呢!”
花褲子驚聲道,“我明白了,我說這幫人怎麼會突然這麼齊心,感情是假織田康扮演了七星嫖客,做的這些妖。”
骷髏怪恨聲跺著手杖。
神槍手道,“好精妙的算計。”
“可惜被識破了。”
花褲子高聲大笑,“你們這幫蠢貨,那個七星嫖客是假織田康扮的,就為哄你們這幫人上檔。”
此話一出,場下立時大亂,懷疑聲,驚呼聲,響徹一片。
就在這時,許舒竟施施然走了出來,人群頓時分開。
所有人都矚目在許舒身上,白眉甚至嘖嘖有聲,“惟妙惟肖,連身高、神態都一般無二,隻有衣服是倉促弄的,不那麼合身。”
“諸位,不錯,我是假扮的。”
晏紫大大方方地表態,全場一片死寂。
“可那又如何?白眉歸來,七星嫖客未歸,擺明七星嫖客已被暗害。
連七星嫖客都能死,我等若不團結,下場如何,自不待言……”
晏紫高聲鼓動,響應者寥寥。
“哈哈哈,小娘子,是擔心我吧。放心,我隻對你和漁家女感興趣,你們兩個一起伺候我,我保管旁人一個不殺……”
花褲子放聲大笑。
白眉冷冷盯著花褲子,花褲子立時噤聲。
白眉咳嗽一聲,掏出煙鬥點燃,“想和我作對的,站左邊。
其餘的站右邊,我隻查十個數。”
白眉甚至還沒開始查數,便有十幾人一窩蜂跑到左邊。
“一、二……”
“等等!”
秦冰撩了撩耳畔垂下的發絲,觸手間已有汗液,“白先生,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談談,談什麼,又憑什麼談?”
花褲子一雙眼睛仿佛化作大手,肆意地在秦冰豐腰翹臀上遊走,“要談可以,我們到床上去談。”
“白先生且看!”
秦冰猛地揮手,砰的一聲巨響,一個蒸汽鍋爐猛地爆開,滾滾白煙騰騰升空。
“你是在找死!”
白眉憤怒無極。
鼓浪號上就三個鍋爐,壞掉一個,對動力的影響極大。
秦冰朗聲道,“我等所求者,不過是活路。
白先生若不肯給活路,鼓浪號似乎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彼時,秦冰和晏紫反複計較,秦冰陡生靈感。
唯一能要挾白眉等人的,隻有這艘鼓浪號了。
而整艘鼓浪號,三個蒸汽鍋爐最為關鍵。
恰好晏紫是盜火者途徑階序二的拜火者,遠程操控鍋爐升溫毀壞,易如反掌。
這才是整個謀劃的關鍵。
眾人見秦冰僵住了白眉,頓時都來了精神。
“是極是極,白前輩若堅持要我等不好過,我等拚著砸了鍋爐就是。”
“茫茫海上,鼓浪號若是趴窩了,就不知道白先生的那隻金雕,能帶走幾個人。
更不知道,那金雕能帶著白先生在海上飛騰多遠?”
“…………”
先前還噤若寒蟬的眾人,此刻一個賽一個的亮明強硬態度。
“處心積慮,處心積慮啊。”
巨漢喃喃道,“白老大,事已至此,不可強為。
說穿了,這些人和咱們的根本利益無犯,隻要鼓浪號能繼續向前,何必理會他們。”
“我去尼瑪的!”
花褲子嚎叫一聲,飛身而下,“鍋爐炸了就再修,老子不受誰威脅!”
他口上說不受誰威脅,其實是無法容忍到嘴邊的肥肉再飛走。
海上漂泊這麼久,號稱花間浪子的花褲子最近幾天看雌魚都覺眉清目秀,何況絕色美人近在眼前,精蟲上腦的他已忍無可忍。
花褲子才動,兩道惡靈化作的灰影,十幾把飛鏢,十餘顆子彈便迎著花褲子激射而來。
他身形飄忽如風,掌中一把金絲大環刀,割破手臂,鮮血縱橫,兩條惡靈根本不能近身。
至於那些射術拙劣的子彈,根本擦不著他靈動的身子。
幾枚力道不足的飛鏢,更不至於一提,他才挽兩個刀花,便儘數彈飛。
他眼中冒著淫光,死死盯著秦冰,恨不能立時用眼睛將她衣服扒開。
幾個呼吸,他便欺到三丈開外,秦冰身側人潮已儘數退開,隻剩厲俊海兩股戰戰,操控著兩道惡靈,襲擾著花褲子。
刷的一下,那柄血色匕首從秦冰袖口飛出,直取花褲子雙目。
花褲子肆意地調笑,身形連續晃動,靈巧避開,眨眼間,身形已到三米開外,秦冰決絕地看向晏紫。
晏紫才要施法,嗖地一下,一個一人高的蓄水桶如炮彈一般砸向花褲子,花褲子長嘯一聲,大環刀揮出,將水桶劈飛。
下一瞬,他看到了他生平最厭惡的那張麵孔。
“是七星嫖客!”
“七星嫖客回來了!”
“和狗?的乾!”
“真七星嫖客回來了,弟兄們,趕狗?的們下海。”
霎時,群情激憤。
七星嫖客驚人的人望,令無數人變色。
許舒渾身濕漉漉的,正捧著個偌大的海碗,坐在不遠處的台階上悶頭扒飯。
人群中的呼喝聲,絲毫沒影響他扒飯的頻率。
“狗?的,還沒死啊。”
花褲子咆哮一聲,迎著許舒狂飆而去,轉瞬便奔到三米開外。
手中金絲大環刀運足刀勢,大刀帶起澎湃勁風,隔得老遠便將許舒的頭發吹得根根拉直站起。
許舒依舊扒飯,右掌如變魔術一般,多出一柄銀色手槍。
扳機扣動,憤怒的子彈裹挾著狂暴的力量,直射花褲子眉心。
花褲子清晰地感受到子彈帶來的強烈威壓,這股強大的威壓甚至影響了他的心神,讓他無法靈活地做出閃避動作。
躲已不及,一咬牙,他運足刀勢朝子彈劈去。
長刀劈出,子彈卻擦著刀刃滑過,咵嚓,刀刃崩開個巴掌大的口子。
子彈竟隻微微改變了方向,原來射向的是眉心,現在改射左側額頭。
花褲子絕望地閉上眼睛,就在這時,一根鋼條刺破長空,趕在子彈距離花褲子額頭還有半尺之遙時,擊中子彈。
砰的一聲,子彈轟然爆開,好像起了炸雷。
花褲子痛呼一聲,倒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臉,鮮血卻如井噴的石油從花褲子指縫裡溢出,頃刻便流了一地。
白眉飛身而下,連續運指,在花褲子幾處要穴連點數下,花褲子竟昏死過去。
雙手從臉上挪開,十幾塊細碎鐵片紮在他臉上,卻是巨爆直接炸碎了鋼條,殃及花褲子。
其中一條手指長的鐵片直接刺進花褲子左眼,十成鮮血有五成便是從左眼溢出。
白眉才出手,巨人,神槍手,骷髏怪皆趕到近前,虎視眈眈地瞪著許舒。
許舒依舊悶頭扒飯,時不時從碗裡揀出幾根魚刺。
經過大禾號之戰後,他對白眉的畏懼之心已淡,主要是停雲槍霸道得不像話,有此強悍神兵在手,即便白眉翻臉,他也無懼。
何況,他突然出手,一槍立威,讓一乾牆頭草瞬間找到主心骨。
一乾人熱血沸騰,激情澎湃,人擠人地朝前湧來。
顯然,秦冰說上一萬句,也不如許舒這一槍。
白眉絲毫不理會喧騰的眾人,直直盯著許舒道,“吃完了,咱們聊聊。”
說著,頭也不回地去了,神槍手深深盯了許舒一眼,緊跟在後。
骷髏怪嘀咕一聲,也離開了。
巨人抱起花褲子,沉聲對許舒道,“有些因果演化,完全是因為形勢的變化。
你不在,形勢會變,你在,形勢又變。
以你的聰明,應該不難理解。”
說完,他闊步去了。
許舒悶頭扒飯,給厲俊海使個眼色,後者會意,打發走眾人
獨獨秦冰、晏紫立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盯著他。
許舒一個立正,“3號向長官報到,您下麵終於又有人了。”
秦冰噗嗤一笑,萬千情緒都在這句俏皮話中雲散煙消。
許舒又看向晏紫,含笑道,“晏小姐這易容的本事可真惹人眼饞,我生平仇家不少,晏小姐若是願意替我當替身的話,我願開出每月五元的高薪。”
晏紫心裡咬牙切齒,臉上如被春風,“那敢情好,人家正無家可歸,隻要公子不棄,人家願登門伺候……”
秦冰也笑意吟吟盯著他,許舒後脊梁發寒,知道再待下去,隻能是自取其辱,恨恨瞪晏紫一眼,闊步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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