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諸位大人，請進請進……”
黃鐸滿麵笑容，等在門口，氣氛卻顯得有點古怪。
沒錯，大家都是為的大明國債那個事情而來，想要稍稍探一探口風，看看自己手裡捏著的大明國債，到底能換多少錢，是現在兌付比較合適，還是等到約定的時間期滿。
不過……
這種事，通常來說還是比較私密的，因此這些高官都跟黃鐸約定了時間，想要來一場密探，然後拉關係套近乎，總能達到目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戶部尚書黃鐸，跟他們分彆約定的，卻是同一個時間！
這一天，黃府門口，竟是門庭若市！
這讓很多人很容易想到了秦府，那個被譽為小金鑾殿的地方。
怎麼？
現在你黃鐸，也要學一手？
不過，來都來了，總也不好拂袖而去，眾人隻得皺著眉頭，保持著表麵的平靜，先後走入黃府。
“對不住，諸位大人！”落座之後，黃鐸首先拱手，一臉歉意地說道：“我這個人呢，大家也都了解，不太會辦事，因此忽然有這這麼多人找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要是逐一見麵，保不齊就會誤了戶部衙門的事，那可是朝廷的事，不敢耽誤了，所以我思前想後，反正大家要問的都是一個事，何不湊在一起，一次解決也就好了。”
嗯，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大家為的都是自己的錢袋子，現在如此公開場合見麵，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尷尬。
黃鐸麼，知道他為人方正，不太擅長搞這些迎來送往的門道。不過這一次，未免有點方正得過了頭。
“黃大人。”今日到場的客人中，官職最高的，要數吏部天官藤毅，既然話已經幾乎挑明，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截了當地問道：“咱們手裡，都捏著份額不小的大明國債，黃大人能不能給一句明白話，這國債咱們是現在兌付的好，還是按照日期約定，等兩年多以後？”
“都可以啊。”黃鐸不假思索，笑道：“藤大人若是缺少銀錢，隨時可以兌付，我戶部的現銀，還是充足的，按照最開始的約定，隻要銀礦找到，朝廷有了現銀，隨時隨地都可以來兌付銀子。”
“當然了，同樣是朝廷規定，這筆銀子在朝廷這裡的時間越長，等國債到期之後，給大家的兌付比例也就越高。”
“藤大人，不知您手裡，有多少大明國債？”
這……
這問題很私密，但黃鐸好像壓根沒有忌諱，就這麼問出來了，反倒讓藤毅愣了一下，神色微微尷尬。
“也，也沒多少。”藤毅皺眉道：“但當時是為了我大明江山，為了打擊倭寇，藤某身為朝廷命官，理應出一份力，買了一共……五千兩銀子的國債。”
其實，藤毅買了一萬兩！
然而財不露白啊，況且這一萬兩的來路，雖然不太臟，但也不太乾淨，說出來不見得會有麻煩，但能不說最好不說。
“五千兩的話，藤大人賺了！”黃鐸不需要拿算盤出來，就笑道：“按照現在的兌付比例，若是藤大人選擇贖回，我戶部應該給藤大人一共七千四百兩銀子！”
哇！
七千四了！
眾人都是麵露驚喜的神色。
五千兩進去，兩年的時間，七千四百兩出來！
這增值的速度，令人咋舌！
在場的很多高官，買大明國債的數額，都不止五千兩，那麼暗戳戳地算一算，更是眉開眼笑，因為比例都是一樣的。
一萬兩，那就是接近五千兩的收益了！
“黃大人。”藤毅卻將喜色迅速收斂，反而更加謹慎地問道：“若是等到兩年以後，大明國債期滿，我又能拿到多少銀子？”
“藤大人明智！”黃鐸豎了個大拇指，同樣不假思索，就報數道：“黃某估計，兩年以後，待國債期滿，就算按照保守估計，藤大人也能拿到超過九千兩銀子！”
九千兩！
還是保守估計！
那也就是說……這個錢翻倍了！
眾人頓時喜形於色，要真能翻倍，可真是太好了，哪裡賺錢也不如這個快啊！
“黃大人。”又有人問道：“有沒有可能，因為戶部缺少銀錢，兩年以後……收益反而降低，甚至還不如現在？”
“哈哈哈！”黃鐸大笑道：“劉大人多慮了！如今戶部，是誰人坐鎮，大家難道還沒看明白麼？倘若是我黃某人，那諸位儘可以懷疑我黃鐸的能力。可是……你們難道對秦大人的能力，還有懷疑？”
呃……
這位黃尚書，倒也光棍！
眾人隻得紛紛尷尬地笑。
這個事兒，人人都心知肚明，戶部尚書表麵上是黃鐸，其實另有其人。
自從前任戶部尚書楊思義致仕之後，戶部的大事小情，據說這個黃鐸根本就是對那秦楓言聽計從，舒舒服服地做個傀儡尚書，實際拿主意操心的事，說不定比以前做侍郎的時候還少！
而大明戶部，也因為秦楓的強勢進入，一開局就打了個震動朝堂的勝仗，憑借太子大婚，從民間富戶手中，狂攬百萬兩白銀！
這樣的奇跡或許不可複製，但秦楓創造奇跡的能力，早已無人懷疑。
是啊，戶部有秦楓！
要說兩年之後，忽然間就淪為赤貧，入不敷出，大家自然是不信的。
就連皇帝陛下，也給秦楓下了兩百萬兩的任務呢！
這個秦楓，不但沒被壓垮，反而一轉眼就在淳化搞了個免稅，弄得京城內外人儘皆知，要是他真的為錢苦惱，哪能又是大手筆地免稅，又讓自家的夫人穿金戴銀？
所以，可以放心了？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好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就，不用著急兌付了吧。
安心等到期，自己買的大明國債，就能翻倍，那真是太過癮了。
隻恨自己當時不夠信任，買得太少！
“老爺，可以開席了。”交談正歡，很快就到了中午，黃鐸將這麼多高官召集到家裡，那自然是要管飯的。
於是，眾人都紛紛起身，互相客氣著，到餐桌前重新落座，準備好好吃喝一場，也算是慶賀自己心中的石頭落地。
可是……待各式菜肴一一端了上來，眾人不禁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