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問我，問你爹去……”秦楓沒好氣地說道：“他給我下了兩百萬兩的任務，不想點辦法，上哪弄這兩百萬兩去？”
嘶！
多少？！
朱鏡媺也被驚呆了。
雖然是出身皇室，眼界開闊，但據她所知，就算是戶部國庫裡的存銀，也沒這麼多吧！
現在一開口就是兩百萬兩？
父皇……這是個多貪婪的獅子啊，多少帶點饕餮血統。
“秦楓。”朱鏡媺一邊摘身上的那些首飾，一邊皺眉道：“剛才不是來了很多交糧的百姓麼，把那些糧食收了，說不定今年的賦稅就夠了呀，乾麼還得我們自己去買……”
“那不行。”秦楓搖頭笑道：“要的就是這個饑餓銷售的效應，現在讓他們交得心滿意足，以後還怎麼放開？彆著急，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嘁！神神秘秘的！”朱鏡媺白了他一眼，早已經習慣了很多關鍵詞無法辨識的風格。
兩人交心以來，雖然秦楓不可能把穿越者的身份也和盤托出，但說話間多了許多隨意，很多七百年後的新詞兒也時不時蹦出來，讓朱鏡媺有點不適應，但也沒多想什麼。
淳化縣鬨出的巨大動靜，因為距離京城原本就不遠，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京城，本就在應天府內呀！
也同樣有數量不菲的京城百姓，拉著糧食，趕著牛車，大老遠跑到淳化縣，希望能趕上交糧，讓自己家裡多餘的糧食，也能生一部分呢利息，不求免稅，起碼也比發黴了強啊！
可惜，人家秦大人不收了。
這個消息，讓不知多少百姓捶胸頓足，甚至是如喪考妣。
怎麼，就不收了呢……
京城裡各自有宅子的那些朝廷高官，也通過不同渠道，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什麼？
秦楓所在的那個淳化縣，今年不用交糧食了？
天哪！這個秦楓，他該不會是想要造反吧！
不交糧食哪行！他身為戶部左侍郎，難道敢如此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韙？
這、這是要出事的啊！
難道說，聖上給他下達了兩百萬兩的籌銀子任務，把這年輕人直接逼瘋了麼。
議論和疑惑的聲音，不脛而走，開始在京城高官的圈子裡流傳。
“你們聽說過淳化稻穀債麼？”
“什麼東西？”
“哎，就是兩年前，秦楓做淳化知縣的時候，搞出來的一個政策，說老百姓家裡有多餘的糧食，可以交給衙門，然後約定一個固定的收益，幾年之後能拿回更多的糧食。”
“還有這事兒！跟現在不交稅，有關係？”
“有哇！那秦楓說，這些收上來的稻穀，被他拿去做生意，現在已經大賺特賺，所以這些收益足夠用來抵掉淳化縣的賦稅，這才給老百姓相當於是分紅，據說昨夜，淳化縣熱鬨了一夜，家家戶戶都興奮得睡不著覺。”
“那肯定，這事兒放我身上，我也睡不著覺。”
“可是，真的假的？秦楓做的什麼生意，這麼大的賺頭？無本生意也沒這麼厲害的吧！”
“沒聽說他跟那個富商巨賈，有什麼聯係啊，再說了那些稻穀加起來，也沒多少銀子，怎麼能賺那麼多錢，那好歹也是一縣之地的賦稅呀！”
“不好說，這要是彆人，我覺得多半是謠言，但是秦楓麼……這年輕人的鬼主意太多了！你忘了不久之前，他借助太子大婚，硬是搞出了一個雙喜龍紋佩，還讓太子和太子妃在上麵刻字簽名……光是這一項，就收割了全國富戶上百萬兩銀子啊！”
“厲害！說不定他真的賺了大錢呢，真是讓人羨慕不來！”
“我聽說，淳化的老百姓親眼所見，說是秦楓的夫人，那一身的首飾，價值就要超過幾千兩銀子！”
“嘖嘖，真是闊氣了……到底做的什麼生意，咱們要不要去秦府探一探路，讓秦楓也帶帶咱們？”
“是啊，眼饞呢！據說那些老百姓，有的隻是交了一兩石的糧食，卻因此享受了免稅，這不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淳化稻穀債……嘖嘖……誒，對了，我手裡還有咱們大明的國債呢！”
“對！說起來這也增值了不少！王大人你買了多少？”
“唉，少了少了，我當時不敢信啊！畢竟光憑誠意伯一張嘴，說日本有銀礦，哪敢胡亂相信，我就買了三千兩的……現在算一算也大概快值五千兩了，要是當時多買點，那就美了啊！”
“嘿嘿，我可是買了一萬兩！現在至少值一萬五！”
“厲害啊孫大人！你剛才還說羨慕淳化百姓呢，羨慕個什麼勁兒？他們就算三年免稅，也抵不上你這五千兩的真金白銀收益！”
“不然呢？我投入也大啊，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就那麼交出去了，當時給我肉疼得……都快上吊了……”
一連數日，京城的官員們，經常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甚至彼此到府上去串門，關起門來說得更加痛快。
秦楓用一場免稅，撬動了輿論的風潮，漸漸發酵起來。
在這樣的輿論風暴下，由事情源頭的淳化稻穀債，很容易就想到了大明國債，於是那些原本還心存羨慕的朝廷官員，紛紛心理平衡了。
老百姓哪怕今年免稅，滿打滿算才幾個錢？
我們手裡的大明國債，就算當年買得少，隻買了一千兩甚至五百兩，現在利息的收益，也遠比一戶人家一年的賦稅高多了！
隻要等到五年之後，這個錢一兌現，到時候可能都不止百分之五十了，翻倍都可以小小期待一下！
嗯……具體多少，還得看戶部！
要是按照這幾年的情況，戶部的銀子還是很豐厚的，必不會虧待了我們這些投資者！
不過……
戶部雖然能賺錢，也禁不住聖上他老人家能花錢啊！
大家又很順暢地想起，就在前些日子的大朝會當中，聖上發願要修河，哪怕選擇次一等的方案，就要燒掉白銀近三百萬兩！
這個工程真要是轟轟烈烈展開，戶部就算化身銀礦，也未必能供應得上。
這事兒，關乎大家的錢袋子，不能馬虎了！
於是，消息靈通，且嗅覺敏銳的官員，開始紛紛登上戶部尚書黃鐸的門，想要稍稍打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