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耕田？
黃彪微微一愣神，但楊開天顯然是想過這方麵的問題，飛快地說道：“除了耕田！這汽牛隻要稍稍改造，那就是汽馬，能夠替代馬車，甚至比馬車還快！”
“嘁！”
黃彪皺眉，心想這真是孩子話！
楊開天鼓搗出來的那個大家夥，他也看了，又笨又重，儘管楊開天嘰嘰咕咕，說了很多關於這東西動起來之後，怎麼樣套上耙犁，怎麼樣在地裡慢慢挪動，怎麼樣通過那水汽的力量帶動一係列裝置，最終讓這東西自己動，就能跟牛拉犁耙一樣，把地耕好……但黃彪最多也就是將信將疑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玩意假設真能動起來，像牛一樣慢慢耕田，還算是有點譜。
可是，替代馬車？
那就是胡說了！
馬車可不比牛耕田，你要是用牛一樣的速度，是沒有意義的。
可要是速度快了，如何控製快慢，如何掌握方向，如何讓這東西說走就走，說停就停……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頭大啊！
“不錯！”可是沒料到，秦楓卻是露出鼓勵的笑容，道：“你果然是先天科研聖體，思維發散得很好，還有嗎？”
還有？
黃彪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玩意還真能替代馬車，拉著人到處跑，還有速度的保障？
要不是這話是秦楓說的，早就當放屁了。
但秦楓是什麼人，已經創造了無數奇跡，說不定這一次，也能有道理呢。
真要是那樣，可就不得了啊！
朱標雖然也出生在戰亂年代，但因為朱元璋那時候的勢力已經漸漸龐大起來，有了問鼎天下的可能，到後來更是勢不可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坐天下的必定是他了，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朱標作為嫡長子，教育問題就很被重視。
四書五經，弓馬騎射，行軍布陣，帝王心術，不管哪一門學問，都是最頂級的老師陣容，因此朱標的見識和眼界，遠非尋常的十七歲少年可比。
一聽到這異想天開的“汽馬”還真有實現的可能，朱標一下子就想到，倘若真有這樣的東西，那麼哪怕它的速度、負重能力、耐久力等等指標，都跟現在慣用的馬匹齊平，不需要有任何超越，單憑不需要吃掉糧草，更不怕疼痛，遇到任何恐怖危險的場麵，都不可能忽然受驚拋下馬上的騎士……
那麼這樣的一支新型騎兵，隻要有個幾千的數量，便足以橫掃天下啊！
這，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還有……”楊開天也被問住了，畢竟他最近所有的心思，都在這個汽牛的氣密性難題上，並沒有發散想過這東西真的做成了，還能用來乾什麼，這會兒雖然秦楓循循善誘，也還是沒啟發出更多的東西。
“你們都知道的，前年，我參加了遠征軍，有幸跟隨魏國公徐達一起，遠赴倭國，參與了那場滅倭之戰！”秦楓的神色微微肅穆，想起倭島上的炮火連天，雖然已經時隔兩年，依然令人血脈僨張。
“老師文武雙全！”楊開天雖然當時年齡更小，但顯然是沒少聽家裡大人說起那場揚眉吐氣的大戰。
要知道，跟神州一海之隔的那個倭國，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有機會就犯我邊境，像應天府這樣遠離海岸線的地方還好些，那些沿海的行省，飽受其侵擾，那裡的百姓們，都恨透了那些燒殺擄掠的強盜。
這些，在縣學裡，好幾位先生都講過，宋夫子說過，秦老師也說過。
“遠征倭國，需要用大船！”秦楓沒有多繞彎子，直接就切到正題，肅容道：“之前我們對倭作戰，用到的最大的海船，能夠容納數百名士兵！當時我大明數百艘戰艦，在海麵上鋪開，形成戰鬥陣列，那些倭國鬼子，遠遠看到，便已經心神崩潰，完全放棄了在海岸線防禦的設想，隻能龜縮到島內，妄圖跟我們打巷戰。”
唉，可惜那時候我還太小，沒能參與這場大戰！
朱標不禁熱血沸騰，恨不得再有一場這樣的戰鬥，才是好男兒策馬揚鞭，建功立業的最好時機。
“可是……”秦楓話鋒一轉，道：“我們現在能夠建造的大船，去遠征日本，幾乎就已經到了極限，無法再航行更遠，也無法容納更多的人員作戰，倘若我們要進一步征服海洋，征服世界，憑現在的技術，現在的這些船隻，是遠遠不夠的。”
啊！
進一步征服海洋？
那豈不是，還真的有仗要打？！
朱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說實話，作為一個有夢想有追求的男人，又處在少年意氣最為風發的年齡，朱標何嘗不想著自己也能強爺勝祖，在未來成為這個天下真正主宰以後，大展拳腳，做出一番讓父親也無法比肩的豐功偉績！
這樣的想法，或許每個少年心中都曾經興起過。
隻不過，朱標很不幸，他是朱元璋的兒子，他老子的事業開創得實在太大，太宏偉，光憑一句“驅除韃虜，重建漢家江山”，那就幾乎是無可超越的偉大事業。
他拿什麼來超越？
可是剛才，聽秦楓這麼一說……事情竟然還有可為？
朱標按捺不住，連忙問道：“秦大人，你說世界之大？到底有多大？”
嗬。
秦楓微笑，想了想，說道：“要是不算海洋麵積的話，我神州目前的疆域加起來，大概能占世界的……百分之五？”
具體數字，記不清了，但大概也就是百分之五，百分之六的樣子，大差不差。
這個數字，把朱標和楊開天，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直接給驚住了。
多少？！
開玩笑的吧！秦大人您這莫非是信口胡編的？
“總之，世界很大！但要走遍世界，就要征服海洋，要征服海洋，就需要更大的船，更堅固的船，更先進的動力係統，就比如說……楊開天現在鼓搗的這個汽牛，有沒有可能，有朝一日，也變成汽船呢？”
這……
還可以這樣？
隨著秦楓的引導，楊開天和黃彪麵前，仿佛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仿佛從這小小的秦府裡，就已經能夠看到汪洋大海，萬頃碧波，那氣勢磅礴的全新海船，也冒著嘟嘟嘟的蒸汽，在廣闊無邊的海洋上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