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秦楓笑道：“賺窮苦百姓的銀子，那算什麼本事？你應該可以想到的，人生唯一一次大婚，不論什麼人家來說，都是頭等大事，但凡能有點家底盈餘的，相比都不會滿足於最低檔的玉佩，雖然還是窮人最多，但這些人生活困苦，就算多拿那一錢兩錢的銀子，都是負擔，咱們賺錢不磕磣，但不能做這種坑害百姓的事。”
啊！
格局上去了！
黃鐸肅然起敬，頓時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又有了更高的評價和觀感。
難怪！
難怪現在普天之下，隻要一提到秦大人的名字，那真是如雷貫耳，婦孺皆知。
這位大人，雖然年紀輕輕已經身居高位，但他是真的心懷百姓啊，愛民如子這四個字，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慚愧！
黃鐸老臉一紅，心想我也算是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記了一肚子的孔孟之道，可是到頭來，隨著官越做越大，反而距離老百姓，越來越遠了。
不該這樣啊！
換位思考，倘若自己是個窮苦百姓——實際上黃鐸也是自由家貧，又趕上戰亂頻仍，吃飽肚子的時候也的確不多。
這種情況下，若是自己結婚，得知朝廷推出這樣的玉佩，自然還是想要沾沾真龍天子的喜氣，可是這個錢拿得多了，不免在心裡腹誹，痛罵朝廷賺黑心錢，竟然能想出用婚姻來刮錢的主意，真是氣數已儘了……
可是現在，秦楓一句話，就把這個問題輕輕解決。
窮苦百姓的錢，不能黑！
但這裡最大的難處是……倘若這個數量最多的玉佩，不賺錢甚至賠錢，那……這次發行玉佩的行動，算下來就沒什麼賺頭，甚至整個都是賠的啊！
這怎麼破？
“黃大人，你糊塗啊！”秦楓笑道：“這種最高級彆的，羊脂白玉的玉佩，一共打算發多少枚？”
雖然黃鐸的確還糊塗著，但是具體到業務，還是精熟的，聞言立刻答道：“啟稟大……呃、秦大人，這種羊脂白玉，是頂級品質，材料難得，而且打算用最高明的匠人雕刻紋飾，使其更有價值，因此……隻打算發一百枚，多了的話，反而影響稀缺性。”
習慣了，差點把秦楓當成是已經離京的楊老尚書。
其實，從官職上，他才是尚書，而這個秦楓隻是侍郎啊！
現在，尚書向侍郎彙報工作，還誠惶誠恐的，這實在是一樁異事。
“一百枚，不錯，你考慮得很周到。”秦楓先是肯定了黃鐸的仔細，然後微笑道：“這樣，不是皇帝陛下已經允可這個提議了麼，你想辦法，去聯係一下太子殿下，看看能不能讓他和那位太子妃，一起給這個玉佩題個字，用玉刀，親筆題字，也不用多，題字十枚，也就夠了，這可是為了他自己的婚禮氣派風光，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會拒絕，你……”
說到一半，秦楓忽然皺眉。
事兒，是這麼個事兒，其實還挺有把握的。
隻要會說點話，彆引人反感，說點好聽的，比如說讓太子殿下與民同樂啊，讓他平易近人啊，讓凡夫俗子也能近距離感受到皇家氣度啊，什麼什麼的，其實還蠻簡單。
不過……
這種事，這個黃鐸，不適合做！
這家夥搞業務還行，說話水平不高，說不定三言兩語，就讓太子覺得他被當成了撈錢的牛馬，哪怕這個錢是給他花的，那也大大不妥。
“……你找個會說話的，去跟太子溝通。”秦楓直截了當地說道。
呃！
黃鐸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是自己的能力出了問題，讓這位直係下屬戶部左侍郎秦楓大人，極為不放心。
再次紅了老臉，黃鐸倒也不避諱自己的短處，苦笑著說道：“此事，非右侍郎潘嚴潘大人莫屬，我親自去交代，秦大人放心吧……”
“好。”秦楓點點頭，繼續補充道：“這十枚有了太子和太子妃題字的玉佩，那可就不一樣了！這叫限量典藏傳家款！隻有十枚，所以可以用拍賣的形式，價高者得，索性把各地有意願的財主都集中在一起，好好吃一波大戶，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平常不舍得掏出來，現在趕上自己家裡辦喜事，想要那就掏錢，讓他們互相競爭去，等到競爭出了火氣，成了麵子之爭，那說不定還能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草！
黃鐸好歹也是讀書人，差點爆了粗口。
秦大人牛逼！
還是你賺錢狠那！
雖然對人情世故不是專長，但也並不愚鈍，黃鐸隻是稍稍一想，就能知道那個競爭的場合，必定是龍爭虎鬥，很容易就上頭，然後爭的已經不是太子刻字的玉佩了，而是自己在整個大明有錢人裡的地位！
不出手，也就罷了。
已經出手，難道還能被人給壓了過去？
丟得起這個玉佩，丟不起這個人啊！
如此，光是這十枚玉佩能收回的價格，恐怕就遠遠超出了所有其他的新婚信物的價值總和，而且對底層百姓可謂是秋毫不犯，隻是搜刮了財主的餘錢，用到戶部，那也就是用到了國家呀！
厲害厲害厲害！
一時間，黃鐸五體投地，覺得這辦法比任何攤派征收，都高明了一百倍，沒有任何刀斧相加的煙火氣，卻能用一個一文不花的虛名，讓那些自忖身家豪闊的有錢人，不得不乖乖掏錢。
這是陽謀，就算那些人也不笨，也知道這是朝廷的計謀，但還是逃不過這一遭。
要知道，全國之大，趕上今年臘月十六娶親的，不在少數。
其中自然也不乏有錢人。
這就夠了！
到時候，不需要朝廷任何鼓動或是施壓，身邊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會問：
嘿……王員外，聽說今年您家嫁女？
啊，對！
王員外，朝廷推出的那種雙喜龍紋佩，您那個親家，有沒有作為聘禮之一？
對對對！我就知道王員外的女婿家裡，必然是不差錢的……那麼敢問，是僅有十枚、太子太子妃親筆刻字的那種嗎？
呃……當然！！
好了，至此……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