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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欽,這事你聽誰說的?”
何海欽神情木然道:“陸家傳出來的消息。”
何玉秀一擺手道:“陸家的消息,你也能信?這明顯是挑撥離間!”
何海欽看向了何玉秀:“陸家不會憑空瞎編,這事我肯定要查個明白。”
何玉秀捏著下巴,思索許久道:“先讓老三去越州看看,家慶我從小看到大,他是個老實孩子,他怎麼可能騙你。”
“不用老三去!”何海欽站了起來,“我已經讓人買車票了,我親自到外州走一趟,我去看看醫院裡躺的到底是不是他!”
“海欽,你可不能亂來,你是何家家主,你要是去了外州,這得鬨出多大動靜!”
動靜真就鬨大了。
何玉秀攔不住何海欽。
第二天,何海欽上了去外州的火車。
……
正經村裡忙成一片,《血槍神探》第三部即將殺青,馬五帶著劇組四下取景,補拍關鍵鏡頭,李伴峰去了綠水城,準備宣傳和賣票的事情。
各地影院都眼巴巴等著,李伴峰都不用招呼,各大報館記者全都主動上門。
他不方便露麵,事情都交給手底下人做,從各大報紙上就能看出熱度,《血槍神探》的相關消息占了報紙頭版一大半。
除了《血槍神探》,還有另一則重要消息。
何家長子疑似現身普羅州。
這則消息可不是每家報紙都有,淩家的報紙隻字不提,陸家的報紙大寫特寫。
李伴峰仔細看了看新聞,大致內容是何家慶冒充著名影星周昌宏,在綠水城被熟人識破。
這個熟人是誰?
這個問題暫且不想,李伴峰放下報紙,脊背生出一陣惡寒。
他當初上了去無親鄉的火車,目的是跟蹤周昌宏,問出淩家的幕後主使。
現在看來,當時的周昌宏就是何家慶。
如果我真在無親鄉下車了,會是什麼後果?
當時周昌宏疑似對我用了愚修技,導致我在火車上糾結了將近一路。
愚修還有兩個傳人在世,難道何家慶就是另一個傳人?
他引誘我在無親鄉下車,是想對我下手?
他想拿回銅蓮花?
我要是不給,他會不會殺了我?
就算我給了他,他能放過我麼?
生死一線,真真生死一線。
幸虧我用判官筆破了局,在賤人崗下了車。
李伴峰喝了一杯酒,先讓心情漸漸平複下來,接著瀏覽相關新聞。
與何家慶相關的消息不少,他回來一趟,怎麼鬨出這麼大動靜?
等讀過其他新聞,李伴峰看出了端倪。
在陸家的報紙上,相關的新聞評論主要為了說明一件事,何家慶被陸小蘭打傷純屬騙局,陸家蒙受了不白之冤。
在局外人看來,陸家這回算是洗脫了冤屈。
在局內人看來,冤不冤屈不重要,真正的重要的事情,是玄生紅蓮和陸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從種種跡象推斷,玄生紅蓮還在何家慶手上,陸小蘭成了替罪羊。
有誰能想到玄生紅蓮在我手上?
何家大公子太招人眼球,這可能就是他當初不能親自把紅蓮帶回普羅州的原因之一。
還有其他原因麼?
或許有,但現在還看不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關鍵消息,何海欽去外州了。
家慶,你爹看你去了,伱可得好好招待,你爹也算你好兄弟。
李伴峰把報紙放在一旁,隨手拿起了油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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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一哆嗦:“喂呀相公,今天什麼日子,怎麼突然要上機油?”
李伴峰憨厚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特彆的好!”
“喂呀呀呀,相公,你容小奴準備準備,相公彆急著上油刷,小奴這廂還沒……”
聲音嘶啞之間,蒸汽急促噴吐。
洪瑩從睡夢之中驚醒,大喝一聲道:“怎地了,敵軍打進來了?”
唱機咬牙切齒道:“進,進來了!”
……
陸家大宅,陸源海放聲罵道:“何家慶這個王八蛋,他特麼做局,把咱們家攪的天翻地覆!我明天讓報社再多發幾篇文章,我看他們何家以後還怎麼在普羅州立足!”
陸源山沒作聲。
猴子邱問道:“這消息,真是老太爺那邊傳出來的?”
陸源海道:“這還能有假?叔公的管家跟我說的,叔公親眼認出來的何家慶!”
猴子邱點了支煙,神情頗為凝重:“老太爺為什麼要把消息散出來?”
陸源海詫道:“邱叔,你懷疑這消息是假的?”
邱誌恒搖搖頭,沒說話。
陸源山道:“無論消息真假,叔公都不該說出來,
何家一直跟咱們不對付,就是因為玄生紅蓮的事情,他們一直懷疑玄生紅蓮在小蘭手上,甚至懷疑就在咱們手上,
這個局麵對叔公有利,咱們受到何家牽製,叔公才有機會在背後使絆子,
現在何家慶的事情抖了出來,咱們的嫌疑洗清了,叔公可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陸源海恍然大悟:“按你這麼說,叔公散出來消息,是有彆的意圖。”
陸源山看向了猴子邱。
猴子邱良久無語,他也看不出陸茂先到底什麼想法。
……
陸茂先自己也不想把事情抖出來,可沒辦法,這是聖人的命令。
白衣少年道:“師兄,師尊說的很明白,何家慶這個人危害極大,今後不能讓他在普羅州立足,關於他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絕不能容忍他在暗中興風作浪。”
陸茂先點點頭:“都聽師尊吩咐。”
……
越州三院,躺在病床上的周昌宏,感知到床邊有人,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以為是肖正功來了,沒想到身邊站的是何家慶。
周昌宏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又緊張了起來。
他對肖正功交了實底,這事何家慶知不知道?
何家慶壓低聲音道:“兄弟,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這是回普羅州的車票和路引,回去之後,你先去妙影那躲幾個月,這幾天儘量彆露麵,等風頭過去了,我讓妙影在綠水城再給你置一座宅院。”
周昌宏連連擺手道:“咱們兄弟說這些做什麼。”
何家慶身後還站著一個人,周昌宏認識他,這人是茶山酒店經理祝俊龍。
“昌宏,今晚你先住在俊龍那,明天他送你去車站。”
何家慶偉周昌宏準備了一套便裝,周昌宏立刻換上了衣服,跟著祝俊龍離開了醫院。
他們剛走沒多久,大頭進了病房。
“你就這麼放他走了?”大頭指的是周昌宏。
何家慶苦笑一聲道:“誰讓他是我兄弟,兄弟對不住我,我自己扛著,但我絕對不能對不住兄弟。”
……
周昌宏跟著祝俊龍去了酒店,祝俊龍把他安排在了套房裡。
這麼長時間,一直假扮何家慶,周昌宏很疲憊,祝俊龍本來還想叮囑幾句,周昌宏打了個哈欠,直接鑽進了被窩,沉沉睡去了。
睡到淩晨兩點鐘,周昌宏睜開了眼睛。
他昏昏沉沉,好像是要去廁所,這一路上,他在仔細觀察每一個監控攝像頭的位置。
臥室有一個,客廳有一個,門口有一個。
以他的修為,想要躲避這三個攝像頭,難度不大,但必須要做一點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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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裡沒有攝像頭,這裡很適合做準備。
他拿出一次性刷牙杯,接了一杯水。
他用一次性刮胡刀割破了手指,把血液擠進了牙杯裡。
血液在清水裡擴散均勻,周昌宏喝了一半,剩下一半留在了衛生間裡。
他回到床上,接著睡覺。
十分鐘過後,剩下的一半血水迅速蒸發,變成一片稀薄的霧氣,充斥了整個套房。
套房之中出現了一片幻境。
從外表來看,屋子裡什麼都沒有發生,周昌宏還在床上睡覺。
可實際上周昌宏已經離開了房間,他的衣著和形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由一個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變成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姑娘。
乘電梯來到一樓,在酒店大堂值班的人員正在打盹。
周昌宏從容的走出了酒店大門,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傳單,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之後,他讓司機把他送到了鷹山公寓。
他身上沒錢,也沒有手機,下車的時候,他把傳單塞給了司機。
在司機眼裡,他收到了一百元鈔票。
這個年頭,用鈔票給錢的人不多,司機正想著怎麼找零,卻聽周昌宏大方的說道:“不用找了。”
司機連聲道謝,開車走了。
周昌宏進了公寓大樓,到了二零八號房,打開了密碼鎖。
這是他給自己留下的退路。
肖正功警告過周昌宏,何家慶回來之後,必須第一時間通知肖正功,否則何家慶會殺了周昌宏滅口。
何家慶和肖正功都在眼前,周昌宏會相信誰?
他誰也不信,他現在隻相信自己。
路引他有,車票他也有,他有一個全新的身份,連何家慶都不知道。
回到普羅州之後,他準備就此銷聲匿跡,前半生的積蓄,足夠維係他奢侈的生活。
這座公寓是他買的,各類用度俱全,但他一直沒怎麼住過。
床鋪上全是灰塵,周昌宏拍打了幾下,發現灰塵越拍越多。
奇怪,這灰塵是哪來的?
好像不是床上來的,是他手上來的。
周昌宏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發現自己的右手沿著掌紋裂開了,大片的灰塵正順著裂口往外噴湧。
周昌宏大驚失色,腳下一軟,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他發現自己的腿也裂開了,傷口裡沒有血,隻有數不清的灰塵。
他想喊,剛一張嘴,灰塵順著喉嚨噴湧了出來。
半個鐘頭過後,公寓裡隻剩下一片灰塵,連衣服都沒留下。
……
越州三院,病房裡,老萬看了看時間,對何家慶道:“他差不多該發病了。”
何家慶道:“能處理乾淨吧。”
“放心,什麼都剩不下。”萬晉賢看向了病床旁邊的花瓶。
“我倒是想看看,我那位同門長什麼模樣。”
ps:周昌宏的衣服,是何家慶給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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