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東郊,死亡塔。
“香仙子,這些人你隨意處置!”劉喜彎腰諂笑。
說完後,劉喜連忙在下屬的攙扶下緩緩離去,還貼心地給江玉燕留下幾百錦衣衛和番子調遣。
至於為什麼知道香仙子,自然是他那些忠臣的屬下告知。
作為大名鼎鼎的錦衣衛,身經百戰,經常會有各種心理問題,有不少自然得去百花樓陶怡情操,撫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等劉喜走後,江玉燕和苗樂好笑地看了眼小魚兒和慕容仙的模樣。
鐵球堵嘴,渾身用鐵鏈以‘井字捆綁法’捆綁,各個身體部位都被凸顯出來。
這劉喜是懂藝術的。
一揮手,兩人嘴裡的鐵球被取了出來。
“香仙子,你為啥要放了劉喜這種人,難道讓他以後繼續殘害武林嗎?”一能說話,小魚兒連忙大叫。
“是啊,是啊,香仙子,那劉喜害死我爹,還將我滅我慕容家滿門,不是個好人!”慕容仙也跟著大叫,聲音很孩子氣。
這兩人都活潑單純的很,挺有夫妻相。
江玉燕不置可否,再次揮手將所有人嘴裡的鐵球取出,順手將小魚兒和慕容仙堵上,太吵了。
“感謝香仙子相救,我鐵如雲以後結草銜環,以報大恩!”前任武林盟主鐵如雲連忙說道。
雖然他麵對劉喜很有骨氣,一直都沒慫過,但能活著還是很好的。
江玉燕掃過眾人一眼:“我需要你們為我做幾件事,當然,你們也可以不答應。”
慕容仙和小魚兒一聽難以置信望著她。這樣一個仙子一樣的人物難道還要做什麼壞事,可惜她倆現在被堵住了嘴,不然非得好好將她罵醒。
鐵如雲苦笑一聲:“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仙子要求,我等自然無敢不從。”
至於等出去後,以他的功力聽不聽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第一:你們每家必須派五人以上高手加入錦衣衛,聽我差遣。
第二:在後麵一段時間我需要你們各家配合,編查蘇州一地所有人口和土地。
第三:我要統一蘇州的私鹽、漕運還有海運貿易的所有規則,這些也需要你們配合。”
聽到這話,五位高手集體傻眼。
他們這些門派、家族能在蘇杭一地立足的基礎是什麼?
有錢有勢有高手!
錢從哪裡來?田租、保護費、私鹽、海運,結果人家都要插一手,這也太貪了吧。
“沒問題,我同意了!”元陽真人連忙大喊。
他能當上武當掌門靠的就是劉喜的關係,如今劉喜不在了,當然要抱另外一個大腿,不然位置根本穩不住。
其他幾人連忙附和,反正都是口頭說說,隻要他們出去了,到時候陽奉陰違的方法多得是。
查?這些年朝廷查了多少次,他們有的是解決的辦法。
“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便立個字據吧。”清冷的聲音傳來,隨後江玉燕一揮衣袖,甩出五塊玉佩,懸浮在五人頭頂,抬手。
五人瞬間發現自己一輩子修煉的功力正在源源不斷流失。
“吸功**?”鐵如雲驚呼:“不對,她把我們的內功存到了玉佩上,這是什麼詭異功法?難道是武林失傳已久的絕學,移花接木?
這是什麼玉佩,竟然還能存儲內功精元?”
蹲在鏟屎官肩膀上的苗樂仔細端詳玉佩中間的金色毛發,再把尾巴伸到眼前看了看,陷入沉思。
這有點像啊。
片刻後,江玉燕一揮衣袖,玉佩回到自己手上,再一揮衣袖,捆住五人的鎖鏈、鋼針都被打開。
“這五塊玉佩存儲你們五人一半的功力,以三年期限為限,如果你們辦事得力,這些功力可以還給你們。”江玉燕冷冷說道。
遍觀史書,她再也不會相信人性。
再忠誠的人都可能背叛,就看背叛的價碼有沒有達到那個人的心理價位。
失去一半功力,差不多要這些高手二十年的積累,再加上他們一個個年紀大了,五人此時是頭軟腳軟。
幾人對視一眼,直接抱拳:“我等遵從香仙子吩咐。”
他們的命多珍貴,花點錢買命而已,血賺!
再說也就三年的時候,等三年後拿回玉佩恢複功力,再召集高手將這香仙子乾掉,錢豈不是又拿回來了?
現在那些錢隻是暫時存在香仙子那裡而已。
江玉燕暼了這些人一眼,他們的心思自己一猜就準,不過三年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單左,單右,帶一百手下跟著這幾位‘百戶大人’去家裡登記人口和田地、私鹽廠、還有海船。”
“是!”作為劉喜大人的心腹,單左和單右答應得很痛快。
一招將劉公公打的不敢動,這種強者,而且還是個仙子般的人物,他們很是乾脆投敵。
不對,是棄暗投明!
等五位高手走後,江玉燕才給小魚兒和慕容家姐妹鬆口:“你們慕容家已經被抄家,現在一窮二白,雖然還是反賊,但我對你們沒興趣,可以走了。”
“出去後記得彆說你們是慕容家的,不然皇帝震怒說不定還下旨抓你們,到時候讓我難做。”
小魚兒還是不敢置信,兩眼茫然,直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樣一個仙子一樣的人物要做這些事?”
江玉燕轉身,背對三人,緩緩走開。
“你們去過村裡嗎?那些村民辛辛苦苦一輩子種地,隻是想要一塊自己的地而已,但可能永遠也做不到。”
“朝廷賦稅,你問問那些大家、門派交過嗎?不管多少錢都是讓那些百姓攤,他們那些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普通百姓能攤多少?攤的動嗎?”
“每次大災大難,永遠是普通百姓受哭受難,你們可看到大家族有一點損失?反而還能借機大賺一筆!”
出身底層的江玉燕最知道普通人的辛苦,那些世家大族每一步都將貧民農夫壓在希望和絕望的邊緣,不把他們最後一點價值壓榨出來根本不會罷休。
說完,也沒管小魚兒等人反對,江玉燕移形換位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消失。
而這些人哪裡會知道民間疾苦。
慕容淑張了張嘴,被這輕功嚇到了。
慕容仙也是瞪大眼睛,大喊:“大姐,這是什麼輕功?這也太牛了!”
“看她的步子好像是草上飛,但那等基礎輕功有這麼誇張的效果嗎?怎麼看都是天上飛!”慕容淑有點懷疑人生。
這種輕功,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就算是她的師父南海神尼也遠遠做不到吧。
……
次日,江府。
數百錦衣衛站在江府門前。
“仁義無雙?”談天看著這牌匾冷笑一聲,一揮手:“上,捉拿要犯!”
“是!”
片刻後。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江府,不知道這裡是誰住的嗎?”
“錦衣衛?錦衣衛也敢有膽子闖我江家?誰是領頭的,站出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位大人膽大包天。
難道他不知道我乾爹是東廠廠督劉公公嗎?”江夫人一介女流麵對眾錦衣衛卻絲毫不見慌張。
隻要她的乾爹不倒,就是最大的底氣。
江彆鶴微微落後江夫人一步,一句話沒說,仔細觀察周圍,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
“劉公公?他老人家已經回京,如今蘇州府錦衣衛和東廠歸屬指揮使香仙子調用!”談天笑著說道,接著一揮手。
“拿下!”
聽到香仙子的名字,江彆鶴心中一動,上前一步:“談千戶,您可能不知,小人和香仙子大有淵源,可否讓我和她一談?”
“哼,你也配?”談天囂張說道,說完就準備親自動手,好去香仙子麵前邀功。
“鏘~”江玉鳳直接拔劍,義無反顧站在父母麵前。
“喲,還敢反抗?”談天來了興致,他本來以為今天來就走個過場。
“退下!”清冷聲音從背後傳來。
“去去去,誰敢打擾我錦衣衛辦事?”談天揮揮手,隨後一愣,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回頭,一愣,連忙退到一邊。
“玉燕?”江彆鶴叫得親熱。
江玉燕麵戴白紗緩緩走出:“江家眾人,違法發放高利借貸,逼死人口數人,強搶田地,肆意毆打民夫民婦,罪大惡極。
來人,上枷鎖!”
“是!”幾個錦衣衛連忙衝出來,拿著幾十斤重的枷鎖表忠心。
有個仙子一般的老大,辦事都起勁。
江彆鶴一怔:“玉燕,我是你爹啊,我可從未對你不好過啊!”
聽到這話,大家集體傻眼,手下們也不敢再上前了。
這要是將老大人抓了,人家家裡人說開,到時候找自己秋後算賬怎麼辦。
“沒聽清楚命令嗎?”江玉燕冷聲說道。
“鏘~”江玉鳳攔在前麵:“要抓我爹娘先過我這關!”
江夫人狠狠瞪了江彆鶴一眼,看你在外麵留的種,隨後出來解釋:“你叫江玉燕是吧,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做的事和玉鳳沒有任何關係,放她走。”
江玉燕卻沒有理她,江玉鳳可能是沒有做任何惡事,但她享用的錢財、武器、衣服、食物哪一件不是民脂民膏?
屈指一彈,一道銀針發出直接打中江玉鳳,將她製住。
“江府上下全用枷鎖給我鎖起來,就地關押。還有這江府風水不錯,你們幫我打掃一下,以後我就住這裡!”
“是!”
麵對江家母女仇視,還有江彆鶴複雜的眼神,江玉燕眨了眨眼睛,頓時大感痛快。
在暗中觀察了劉喜好幾天,確定自己已經站在武林的頂點,她才決定做這些事。
練武,就是為了讓自己心情暢快。
江家,久違了!
……
中午,江家祠堂。
江玉燕讓江家三人跪在祠堂前,然後把江家族譜拿出來,親自拿紅筆將江夫人的名字劃掉,然後把自己母親的姓名寫在江彆鶴旁邊。
以後,她母親就是江家主母,她就是江家嫡女!
接過小藍遞來的長香,江玉燕緩緩用燭火引燃,三拜之後,插到香爐之上。
“娘親,若是你泉下有知,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江家主母一定會很開心的吧?你放心,江夫人對你做的一切,我同樣也會施加在她的身上!”江玉燕沉聲說道。
後麵還在下跪的江彆鶴表情沉重,勸道:“乖女兒,滿身戾氣的人,一定都過得很辛苦。
仇恨是自己給自己建造的煉獄,原諒彆人其實就是放過自己。”
“放下仇恨,把我們都放下,然後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江玉燕轉身,居高臨下,俯視眾人:“很好?我說,不好!
你們知道我娘親這些年有多少個夜晚擔驚受怕,怕有惡人闖到我家謀財害命嗎?
你們知道她有多擔心江夫人突然想起我們,然後派人將我們趕儘殺絕嗎?
我告訴你們,你們施加在我母女身上的所有東西,我都要一點,一點的還給你們!”
江夫人抬頭,仇視看著江玉燕。
江玉燕走過去,捏住她的下巴,大眼睛溫潤如水地和她對視。
就算是生氣,她麵紗下的模樣也是眉眼如畫。
“怎麼?江夫人,恨我嗎?那你怎麼不敢罵我啊?你膽子真小!難道你是怕和你那些惡仆一樣被扇嘴巴?艾哎呀,她們真可憐,牙都被我扇掉了。”
江夫人就算被這樣欺辱也硬生生沒說一句狠話,不愧是劉喜的乾女人,意誌力的確過人。
江玉鳳被綁得結實,掙紮了一會,眼看娘親被欺負,大聲罵道:“江玉燕,你不要得意,等我師父南海神尼來救我,她一定會將你打敗的。
到時候我也要把你綁起來,五花大綁,動都不能動,連小解都不讓。
而且天天放一隻貓在你麵前吃好吃的,然後就隻喂你白粥喝!”
江玉燕一愣,看向肩膀上的苗樂。
苗樂連忙抬頭,若無其事看向屋頂。
“喵~”
哎,這屋頂造得好啊,竟然有一根粗大的橫梁!
……
“指揮使大人,蘇州太守求見!”外麵談天高聲彙報。
江玉燕隨手扔出三根銀針將三人製住:“你們就在我娘親的牌位前好好懺悔。若有一天,我娘親自告訴我原諒了你們,我再將你們釋放。”
說完,沒管三人奇異的表情,江玉燕一揮手,房門打開,出門而去。
“冬~”房門再度被關上。
江夫人怒視江彆鶴:“嗚嗚嗚嗚!”
江彆鶴:......
他也沒想到隨便生了個女兒這麼牛逼啊!
不過,按理來說女兒都流落到青樓,怎麼會有打敗劉喜這種絕頂強者的實力?
江彆鶴是怎麼想也想不通。
對了,六壬神骰?
江彆鶴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親手把那件至寶交到女兒手裡,難道女兒破解了至寶的秘密,練成江湖傳說的蓋世神功:移花接木?
這門神功這麼厲害嗎?女兒短短兩三個月就能成為蓋世強者?若是自己練的話豈不是也能這麼強?
等過段時間女兒消了氣,自己再放下麵子求一求,是不是也有練功的機會?
等神功大成,自己是不是可以一統江湖?或者說,坐上了那天下至高的位子,成為人間至尊?
江彆鶴想著想著,臉上洋溢著幸福開心的神色。
“呸!”江夫人對著他就是吐了一口口水。
這老家夥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認為可以脫離自己的管製了?
江彆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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