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若讓二人發現她躲在假山後偷聽,日後彆想有安生日子。
錦瑟緊緊捂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響。
“那兒有人!”
楊鈿兒眸光突然沉下,便要過去看。
“疑神疑鬼做什麼?許是什麼貓兒狗兒跑過。”
高適不耐煩見楊鈿兒這般草木皆兵。
他自知能力不如高燦,對侯府爵位不敢妄想。
擺擺手,懶得理會楊鈿兒,轉身便要離開。
錦瑟剛鬆了口氣,就聽外頭傳來楊鈿兒惱怒的聲音:“若今日的話被人聽去,告到老夫人那兒,你覺得她會饒你嗎?”
肯定不會。
老夫人最恨他娘,若知道他覬覦爵位,絕對不會放過他!
高適哭喪著臉,怒道:“你可害苦了我!”
“苦什麼苦!你我分頭把那人揪出來打死,死人是不會透露秘密的。”
楊鈿兒懶得看他那不上進的嘴臉,小聲命令他從另外一頭攔人。
錦瑟緊張得心砰砰直跳。
假山隻有一條路通行,若他二人從兩頭圍堵,怕是將她抓個正著。
得在他二人發現之前離開!
好在她對侯府後院一山一石都熟悉,抄近路趕在二人擋路之前跑出假山。
出來後她不敢回頭,選了條人少的路匆匆逃離。
“站住!”
本以為可以躲過他們,誰知道在拐角的時候還是被高適發現。
這時候若是停下來,當真就百口莫辯了。
錦瑟乾脆豁出去,拔腿就跑。
耳邊的風呼呼而過,她不敢回頭看,隻管沒命的往前跑。
一直快到鬆濤苑的月洞門,她實在跑不動,才停下扶著牆角大口喘氣。
誰知沒等她喘上兩口氣,就見高燦和楊菁菁也過了月洞門,和她打了照麵。
她方才跑起來,額頭冒細汗,本來白皙的膚色如今紅撲撲的,看起來明豔動人。
高燦見她這副模樣,眉心微皺。
“錦瑟姐姐,你怎麼累成這樣?”
楊菁菁將高燦的表情看在眼裡,不禁也蹙了蹙眉,旋即掩去眼中情緒,一臉關切上前來柔聲問道。
想起高適和楊鈿兒那番話,錦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楊菁菁。
她知道楊鈿兒覬覦侯府爵位,打著掌控侯府的算盤,計劃將她嫁給高燦的事嗎?
她又朝高燦看去,他如今變得如此沉穩冷靜,能看出來二房的算計嗎?
楊菁菁見錦瑟不說話隻顧盯著高燦,臉上笑容頓時淡了幾分,掩著唇打趣:“瞧錦瑟姐姐,看到表兄眼睛都移不開了。”
錦瑟老臉一紅。
她又不是那些小娘子,怎會看著高燦就移不開眼睛?
連忙否認:“楊姑娘說笑,不是這樣的。”
高燦神色淡漠,看不出情緒。
目光落在她沾了露水的繡鞋,再看她因為喘氣起伏的胸口,眸色微沉。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一副逃命的樣子,府中是有洪水猛獸?
雖說如今身份已不同,但她心底深處還是習慣把高燦當成小輩。
如今他當著楊菁菁的麵訓斥,錦瑟心中委屈又難堪,臉頰越發滾燙。
楊菁菁看她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臉上笑容卻是嬌憨溫柔,
“我猜錦瑟姐姐定是知道表兄從這兒經過,特意來此等候,對不對?”
經她一說,就好像錦瑟故意在這兒等著高燦似的。
高燦討厭彆有目的的丫鬟,前些天不理她,多數也是因為她在楊家巷子外的一番話。
錦瑟驀然抬眼,有些擔憂地看向高燦,果不其然就見他漆黑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冷嗤了聲:“自作聰明。”
錦瑟越發忍不住心中委屈,不過是楊菁菁打趣,他竟也信了。
她坦坦蕩蕩,從未對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不希望被他這般誤解。
抬眼認真地看著他,“不是的,奴婢從老夫人院裡回來,一時走得有些急,並不知道侯爺和楊姑娘經過此地。”
高燦漠然注視著她溫柔堅定的眼眸,無端想起那人,心有些震動,冷冷盯著眼前有些倔強的小丫鬟,沒有說話。
“是我忘了,錦瑟姐姐溫柔可人,善解人意。彆說老夫人和表兄喜歡,我也喜歡。”
楊菁菁皺了皺鼻子,一臉歉疚模樣,上前挽住錦瑟手腕,出聲打破沉默。
她的話總是莫名其妙,瞧著笑臉盈盈,可笑意卻並未讓人覺得舒服。
錦瑟不喜,微微退開,欠身道:“奴婢若得主子賞識,是奴婢的福氣,不敢僭越。”
楊菁菁碰了個軟釘子,笑容凝固在嘴角,這才正眼打量錦瑟。
錦瑟不想留下來讓她品頭論足,微垂眼:“奴婢告退。”
沒等高燦說話,她已轉身離開。
楊菁菁錯愕,看了眼高燦,見他並未動怒,不由警惕起來,麵上卻隻笑道:“錦瑟姐姐是個性情中人。”
高燦神色淡淡,並未接話,朝她微一頷首,“我還要上值,嬤嬤會帶你去老夫人院裡。”
楊菁菁愣了下,他已轉身離開,隻得跟著婆子去慈心苑給老夫人請安。
錦瑟回到鬆濤苑,思來想去都覺得要提醒高燦。
她素來知道楊鈿兒的性子。
但凡楊鈿兒想要的東西,定會想方設法得到。
如今她覬覦侯府爵位,就不會隻是說說而已。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楊鈿兒算計高燦。
打定主意後,夜裡她趁著高燦門前小廝不注意,鑽進他的房中。
“你來做什麼?”
高燦見她鬼鬼祟祟,眼神一冷。
又是這般惱怒的模樣。
錦瑟心中無奈,可若叫她看著高燦被楊鈿兒算計,她也做不到。
思考片刻,她上前來曲膝:“奴婢有事和侯爺說。”
一個小丫鬟能有什麼事?
故作姿態,裝神弄鬼。
高燦眼神冷漠,眼底已現不耐,“滾出去!我沒功夫聽你滿口胡言。”
錦瑟見著他這般抵觸,心中說不出的沮喪。
可他怒歸怒,到底沒像先前那樣將她趕出去。
她心中燃起一線希望,正要開口,就聽門外響起明揚有些著急的聲音:“侯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