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清霧的話,祝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好消息是,許清霧是真的從宴寒舟這棵歪脖子樹上下來了。
壞消息是,她疑似看上了某個富婆包養的小白臉。
“霧寶,這顏值高的男人,不止一個,我們可以包養更好的。”
許清霧誠實搖頭,“最帥的,我此生見過顏值最高的。”
祝苒倒吸一口冷氣:都此生最高了,要完!
她姐們兒一棵歪脖子樹上剛下來,又看上另一棵歪脖子樹了?
三觀跟著姐妹走的祝苒,咬了咬牙,壓低聲音道:“霧寶,你說,你看上了哪個小白臉,我今晚就讓人,綁到你床上。”
正在伸長脖子,聽後麵桌小話的許清霧,聽到祝苒的話,先是“嗯?”了一聲,等反應過來時,才驚恐捂住祝苒的嘴。
“苒兒,我就開個玩笑,記住,違法犯罪的事,咱不能做。”
祝苒點頭:“哦哦哦,好好好。”
而謝執那桌,聽到中年女人的話,他笑著將手抽了回來。
他眉眼本就生的綺靡,不笑時便顯得多情。
那一笑,那股子本就壓不住的反骨邪性,頃刻便溢了出來。
“小姨,是我媽讓你來當說客的?”
他才剛來寧市不到一天,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謝執把玩著手中的紅酒杯,攥著杯柄的手指,冷白勻稱,宛若上好的骨瓷。
他唇角暈開散漫,正似笑非笑,看著對麵忙不迭掩飾慌亂失措的楊麗華,他的親小姨。
“嗬嗬,哪有,我這是聽說你來寧市,小姨不得勁地主之誼。”
楊麗華尷尬笑著,誰知對上謝執的笑眼,卻莫名覺得背脊一涼。
這小子,小時候長得挺軟糯可愛的,這怎麼長大了,就活脫脫一小閻王,這氣場,她遇上都打怵。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被謝執看的頭皮發麻。
楊麗華舉手投降,歎了口氣,“是,你媽讓我看著你,這不,也是不放心你。”
“你說說你,這帝京林家的女兒,哪裡不好,相貌才學家世在整個上流圈中都是有口皆碑,想要娶她的公子少爺,那都排到五環以外去了。”
謝執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心不在焉的應了聲,“是挺好。”
嗯?
楊麗華以為說動了這位祖宗。
謝家與林家,那都是帝京四大家族的名門世家,兩家強強聯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加上林家那千金,又對謝執情有獨鐘,謝執呢,也沒有喜歡的姑娘,這不就是天作之合。
“既然你也認識到人林家千金的好,那不如給你爸認個錯,找個機會跟人見見麵?”
謝執手中的高腳杯,“嘟”地一聲就磕在了大理石桌麵上。
“小姨,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婆了?”
“這林家千金是不錯,這麼不錯的姑娘,哪能配我這麼個混球,折辱人家姑娘了不是。”
楊麗華:“……”
她就說這祖宗,不可能這麼聽話,合著以退為進,連自己都罵上了。
“阿執,那你總不能一直這麼跟家裡僵持,聽你媽說,你爸這幾晚都睡不著覺……”
楊麗華想打感情牌。
謝執卻無聲扯了扯唇角,“老頭子失眠好多年,也不是這兩天才睡不著。”
楊麗華:“……”
“那你這麼抗拒,是不是有心儀的姑娘了?”
心儀的姑娘?
謝執輕敲著桌麵的指骨突然一頓,腦海中驀地就出現了一張明媚張揚,卻又膽大包天的小臉。
怎麼想到她了?謝執無端輕哂一聲。
這一笑,卻讓楊麗華倏然繃緊了神經。
感情還真有心儀的姑娘。
“阿執,小姨不是迂腐,你要自由戀愛小姨不管,但還是勸你兩句,你這身份,要娶進門的,還得是門當戶對的名門千金。”
楊麗華也不是非要當這討人嫌的長輩,隻是她更不願見到,謝執動了心動了情,回頭再被棒打鴛鴦,就像當年她那樣。
“小姨,不是要吃飯,我肚子餓了——”
謝執沒反駁楊麗華,自然也沒聽進耳,隻是絲滑一帶,話題便轉向了彆處。
許清霧今晚吃的心滿意足,跟祝苒還喝了不少小酒。
兩人勾肩搭背的在門外等代駕時,祝苒就大氣的表示,今晚許清霧說什麼都得跟她回家住,不準再住酒店。
原本許清霧買了彆墅,但因為過戶隻是簽字,手續還沒完全下來,加上彆墅裡麵空蕩蕩,家具還沒添置,她暫時還不能住進去。
“我這貿然上你家去,也不好吧,多冒昧。”
冒昧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祝苒現在的媽,是他爸的續弦,表麵溫柔賢淑,背地裡沒少因為爭奪家產的事,給祝苒使絆子。
她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再給祝苒添亂。
許清霧這一說,祝苒就知道她在顧慮什麼了。
有一次,許清霧陪祝苒回家,拿排練要用的樂譜,就被獨自在家的祝苒繼母孟淑然很是冷嘲熱諷了一番,明裡暗裡陰陽她不要交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把祝苒氣的,差點沒直接跟她乾仗。
還是許清霧拉架,才避免了血流事件。
“霧寶,你說的對,誰要回去看那老妖婆的嘴臉,那跟我去我個人房產,望江ho,江景房,晚上再整點宵夜唱個嗨歌,吹吹江風看看夜景,這日子,才叫瀟灑——”
正好這時,代駕開著車停靠在路邊,祝苒拉著許清霧,就往車上走。
“彆,祝大小姐,你那些房產,連個床都沒有,我們總不能睡地板,行了這,知道你心疼我,你姐們不差錢,乖乖回家,不然你爸又得給你設門禁了。”
好說歹說才把祝苒塞上車,扒著門窗的祝苒,隻能可憐巴巴跟她揮手,“那我明天一早再來接你——”
“好,師傅,路上慢點開,注意安全!”
叮囑了司機,目送祝苒的車離開,許清霧才叫了輛車,前往酒店。
到達酒店的時候,酒精上頭,她人已經有些混沌。
靠著意念支撐,才抹黑回到酒店房間,燈也沒開,妝也沒卸,就直挺挺躺在了床上。
她沒注意到,大床的另一邊,還睡著一個人,許是感受到她壓到床上的下墜感,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緊閉的眉眼,但很快又沒了動靜。
很快,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在房內暈開,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