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說自己把彆人的孩子當親生的,天天做的都是天打雷劈的事。
這是李正淳的心結,若是李老太太讓她出仕,他可能也不會這麼恨。
可能也不會這麼果斷,一定要告。
“徐老姨娘!”李正淳皮笑容不笑的,“當然可以如現在這樣,我什麼都不計較,你們做著你們的老太太,政府官,嫡母嫡子,掌家娘子高高在上的。但是好的,隻有你們。”
最後,他無聲的道:“你這種人,當初徐家就不該救你,你就沒有那麼多憑什麼了,你去死吧。”
“我……”李老太太要說什麼,嘴唇翕和,嘎一聲,然後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高氏挑眉看向震驚不已的薑氏,指了指老太太:“心虛了,明白了嗎?大嫂,你的位置,今後有人坐了,再也不可能是你。”
薑氏掩飾住眼底的慌張和害怕,搖動著李老太太:“阿娘,阿娘,你起來說句話啊。”
“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那我怎麼辦,我的孩子們怎麼辦?阿娘,阿娘……”
…………
“當,當!”
沉重的大門被敲了兩下,發出厚重的響聲。
門子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青衣,不苟言笑的美少年。
門子認得,眼神帶著詫異:“崔家郎君您找誰?”
“找你家六小娘子。”
“六小娘子?”門子一時間懵了,想了想應該是阿簡娘子嗎?
阿簡娘子好像是排行第六的,不過大家可沒有這麼叫的。
“我們家娘子不見客。”
開玩笑,阿簡娘子是個傻子,這位崔乘風若是想見馮娘子也就算了,見阿簡娘子?
馮娘子也不會讓她見啊。
“不必了,她到了。”崔乘風透過大門縫隙,看見一個小小少女站在影壁前。
少女穿著青色高腰襦裙,一個麻布發白的小短褂,梳著兩個總角,還掛了鈴鐺,很是可愛。
崔乘風眼皮子抽了抽,少女跟李幾道有八分相似,但是李幾道向來瀟灑肆意,除非重要場合,否則衣著十分隨便。
哪有過這麼可愛的打扮。
他看她眼神比正常人多了少許呆滯,估計行動不便,她人伺候的。
崔乘風直接走進來,上下掃視完,皺眉問道:“是你回來了嗎?”
“你說是就是,隨你,心意。”
這個調調像了。
崔乘風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他派人調查,也調查不出來什麼,宋玠又不說實話,他隻能自己來驗證了。
她沒有死。
應該說,她死了,但是她又活了。
“你怎麼回來的?”崔乘風很好奇。
李家真的如此厲害,能讓人死而複生?
李幾道道:“坐車,有時候,也走路。”
崔乘風有些無語,這個更像是李幾道了。
“你好像病著。”崔乘風問了彆的話題。
李幾道對他招招手:“我們細聊。”
崔乘風:“……”
明明是他來探聽消息,應該她緊張才對吧,為什麼,自己搞的好緊張。
李幾道把崔乘風帶到藏書閣前麵廂房中。
他們分彆坐下,李幾道道:“為什麼,我恢複的,很慢。”
說完伸出手,讓崔乘風給把脈。
崔乘風真的很無語。
他們崔李兩家可是冤家,他和李幾道更應該是死對頭。
小時候,他就會挑釁李幾道,但是李幾道每次都跟自己人一樣的,從不把他的挑釁放在眼裡。
她自己無聊的時候,還會翻牆去他們家找他尋寶之類。
他真的服了。
他們是敵對的好嗎?
她還敢把她的脈門拿出來讓他把脈。
看著小丫頭雪白的皓腕,崔乘風微微蹙眉,道:“你就不怕我捏死你?”
李幾道問道:“那你會嗎?為什麼?你有病?”
“除掉你,對崔家來說有好處。”
“死了誰對世界來說都沒變化。”
所以,任何人活著,也不會改變世界什麼。
李幾道又道:“不然,你除掉啊?”
崔乘風想了想道:“沒有必要。”
“那你磨磨唧唧,乾個什麼?讓你摸,就快點摸。”李幾道有些不耐煩。
崔乘風心想我好歹也是崔家天之驕子,給她當小童子了。
李幾道又道:“我自己,也試探過,但是,找不到問題,所在。”
崔乘風豎起三指搭在李幾道手腕上,屏氣凝息。
身體好像沒有大問題,就是感知有些亂。
這些感知很有力量,卻不純淨,他微微眯眼,抬頭看著李幾道:“你奪人修為了?”
李幾道點頭:“我以獵物,的姿勢,出現,其實,我是獵人。”
就是彆人要煉化她,她把彆人都煉化了。
有因果,不會遭天譴。
崔乘風想了想道:“到底不是正途。”
“人說,殊途同歸。”李幾道不緊不慢道。
崔乘風皺眉。
心想她好的時候,我肯定說不過她,怎麼她都結巴了,我還是說不過她?
過了一會,崔乘風放開手道:“身體我看不出問題,但是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家的血傳之術可以根據人的地位,獲得更高的技能。”
“你一直也不好,會不會跟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有關?”
李幾道皺眉:“還有這事兒?”
崔乘風道:“像是帝王令,不是帝王你能用嗎?”
那是玄術最高一招了。
當然,誰都沒見過,隻聽說可以彈指間讓整個世界灰飛煙滅。
李幾道想了想點頭:“有點道理。”
“所以,我應該去,當個皇帝。”李幾道點頭。
崔乘風:“……”
他們呢,倒不是怕什麼皇族人聽見了,但是既然是人皇,自然是天命所歸,忤逆就是欺天。
“我當什麼都沒聽過,你不如想想,怎麼從新掌管李家吧。”崔乘風說到這裡,一臉怨懟道:“你那些子孫,天天去我們家大門口罵人,好了,大門是你劈的吧?這下都攻到裡麵了,我家沒有拿你父親和祖宗棺材,若是拿了我不可能不知道,我可以用我自己的人格給你保證。”
“若是,他們瞞著你呢?”李幾道手指敲著桌麵,問道。
崔乘風皺眉:“他們怎麼會瞞著我?”
“不知,我,隨便說的。”
崔乘風微微眯起眼,她肯定是李幾道回來了,彆人不會讓他如此生氣。
天下能讓他動氣的就她一個,總是讓他想捏死她。
“與其自己努力,不如逼死我母。”李幾道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