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戲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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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江小魚被老管家摁著洗了個乾淨澡,團在亱蓮床邊的小窩裡縮成一團。他是有些緊張的,可聽著陽台外淅瀝瀝的小雨聲,在粉紅噪音的感染下他眼皮聳拉著很快覺得困了。

他打了個哈欠,腦袋搭在窩邊四肢放鬆縮進了身子裡,看著和一隻黑色的貓貓蟲無異。

亱蓮推開浴室門,一股氤氳的水汽隨之飄散開來。他將毛巾丟進一旁的臟衣簍裡,習慣性地走到床邊正要掀開被子,目光便落在了貓窩裡那一團看起來就很軟乎的小貓上。

哦,差點忘記了,這裡有個好玩的東西。亱蓮嘴角噙著一抹笑,伸出手指點了點江小魚的鼻子,煤球似的一團,鼻子倒是粉的。

“唔……”江小魚感覺到癢皺了皺鼻子,伸出爪子按住了在自己鼻尖上作亂的手指。

亱蓮沒將手指抽出,而是翻過來撓了撓小貓的爪心,q彈q彈的很是好捏。

一陣酥麻的癢意從爪心傳來,激得江小魚渾身一顫,他躥起身揮著前爪對著亱蓮的手拍了好幾下。

亱蓮縮回手,垂著眼睫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好凶,打得叔叔好痛。”

“我都沒用力!”江小魚撇著耳朵哈他,可見男人好看的眉眼蹙起帶著愁意,他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打得太重了。

特彆是亱蓮還將手遞給他看,“都紅了。”

三十幾歲的男人,皮膚卻又白又細膩,此時兩朵梅花爪印淺淺地浮現在手背上,雖然顏色不深,卻異常醒目。

江小魚的耳朵漸漸豎了回來,有些懊惱地喵了一聲:“我不是故意的。”

亱蓮彎著眼睛,緩緩將手舉到江小魚的頭頂上方,修長白皙的手指虛虛曲起,輕聲問:“可以讓叔叔摸摸耳朵嗎?”

他的聲音低緩磁性,輕輕吊著尾音,任誰聽了都覺得挺撩。江小魚感覺自己的耳朵迅速升溫,他彆扭地扭過頭,良久才將頭頂向男人的掌心:“就隻讓你摸一下。”

他話音剛落,亱蓮寬大的手掌便已蓋住了他的頭頂。男人的指尖帶著令人安心的熱度,指腹輕柔地摩挲著他的耳朵,語氣裡滿是誇讚:“我們寶寶好軟哦,耳朵摸起來肉肉的。”

他半眯著眼心裡愉悅,目光落在江小魚那又短又圓的尾巴上時,它簌簌抖動著,看上去可憐極了,“尾巴也可以摸嗎?”

江小魚渾身一僵,緊接著便又炸毛,一個翻身抱著亱蓮的手腕就蹬,“說了隻能摸一下!”揉了那麼多下就算了,還想摸自己的尾巴?老流氓!

亱蓮被江小魚這一通猛踹,手腕都有些發麻。他好脾氣地笑了笑,不著痕跡地收回了作亂的手,“好嘛,那就不摸了。”

說罷,他起身回到了床上,從床頭櫃上拿過一本書,神色如常地看了起來。

江小魚還處在炸毛的狀態,見亱蓮如此之快便抽了身,他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爪子不自覺地抓了抓身下的貓窩。

他生氣了嗎……江小魚搞不明白。算了,貓也不想搞明白,他將腦袋往爪子裡一埋,貓是來破案的,彆想太多,隨他去吧。

在往後的幾天裡,宅子裡陸續有新的傭人補了進來,江小魚細心觀察起了這個家的方方麵麵,知道燕飛浪和陳一曲一樣固定住在一樓,負責亱家的安保工作。他想起自己之前在監控室電腦裡植入的木馬病毒不免心虛,打算找個時間去將電腦環境給恢複了。

不過還沒等他實施動作,端午便到來了。老管家明顯沉浸在某種快樂的情緒裡,一改往常的古板嚴肅變得熱情健談起來,連帶著看江小魚時都沒那麼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爺,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季家老宅呢?”陳一曲一邊幫亱蓮整理行裝,一邊喜滋滋地說著:“季家離市中心近,正好去……”

“去什麼?”亱蓮整理著袖口問。

“沒什麼。”陳一曲板著臉回,轉身時麵部表情扭曲,我不對勁,怎麼想著去cbd給小邋遢買貓衣服!

江小魚全然不知陳一曲的心中糾結,此刻他已經偷偷溜進了亱蓮他們準備乘坐的車裡,他蜷縮在車廂角落,聚精會神地聽著車外的動靜。

沒等太久,他便聽見外麵傳來了聲音。

“沈局長。”那是亱蓮,“可真不湊巧,我正要回季宅,隻能改日再聚了。”

“好,一定。”等亱蓮掛了電話,一旁的陳一曲問燕飛浪:“開這輛啊?”

“啊。”燕飛浪粗粗回了一聲,“不然開哪輛?”車庫裡車子雖多,但加長版的除了之前借給季妄安的那輛便是這輛。爺又有潔癖,不愛用彆人用過的東西,更何況那車還不乾淨,那就隻能選這輛座位多的了啊。

亱蓮輕輕掃了一眼,雖然沒看到但他直覺江小魚已經躲進了車裡。他眼裡泛起一絲戲謔,笑著道:“換那輛幻影吧。”

爺真是想一茬是一茬,燕飛浪耙了耙頭發,轉身就往後備箱走,“那我把東西拎出來。”

江小魚聽到亱蓮要換車,頓時急了,他爪子扒了扒門卻發現這車的門鎖他根本不會開,外頭人都要走了,情急之下他蹦到車窗邊,伸出爪子使勁拍打著玻璃想要引起外麵的注意。

可任憑他爪子拍出火來外麵也沒人注意到他。

亱蓮說:“好了就出發吧。”

眼見三人已經轉身,江小魚猛地喊了一聲:“亱蓮!”他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不是什麼大事,就算被鎖在了車裡又怎樣?恢複人身他便可以從這車裡走出去,可他無端生出了一種恐懼,好像自己被困在了車裡再也不會見得天日。

“亱蓮!”他又喊了一聲,“亱蓮……”微不可聞的一聲,但男人的腳步停了。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陳一曲說:“沒吧?飛浪聽見了嗎?”

“沒。”

“有的。”亱蓮篤定。

“讓我找找在哪呢?”他轉過身,對上了映在車窗上的一張貓臉,彎了彎眼睛笑著道:“找到你了,小家夥。”

車上陳一曲一直嫌棄著江小魚沒有規矩,亂跑、亂躥、跑車裡、沒被發現會被餓死、蠢、笨,一切能想的詞語被這老管家嫌棄了個遍。

“好了。”亱蓮打斷陳一曲的話,“他已經知道錯了。”他摸了摸腿上暖乎乎的一團,“是吧小家夥?”

他原本是打算再逗一逗這小警察的,可看見他那無精打采耷拉下來的耳朵,對上那雙隱含著期盼的綠眸時,他的心臟仿佛被一根細針輕輕刺了一下。那感覺並不疼痛,卻鮮明得無法忽視,竟讓他生出了一些不忍來,不忍再逗弄。

遇見亱蓮後,江小魚蜷縮起來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多,他將自己縮成了一個球埋在亱蓮腿間,聽見對方的問話也不吱聲,就這麼默默當著一個鴕鳥。

亱蓮摸了摸他的耳朵,輕聲哄道:“是叔叔不好,叔叔不應該沒注意到你被鎖進了車裡。”

燕飛浪開著車,後視鏡裡印出他一副見鬼般的模樣,這還不算完,自家一慣端的是運籌帷幄的蓮爺又開口了:“還是飛浪不好?是不是他開門給你關車裡了?嗯?”

燕飛浪一腳刹車,差點沒把後麵戰戰兢兢離了八百米遠生怕和這行走的幾千萬追尾的小電車給嚇死。飛來橫鍋,燕飛浪在心裡滄桑點煙,覺得有些心塞。

男人不停搓著自己耳朵的動作實在煩人,耳朵都被他搓熱了。江小魚忍了忍,實在是忍不住心底莫名冒出的小小生氣和委屈,扒住男人的手就啃了一口,“都說了一次隻能摸一下!”

亱蓮看著自己手指上兩個小小的齒痕,“咬了叔叔就不能再生氣了哦。”

江小魚將頭往爪子裡一埋,又縮回了殼子裡。

不像話!陳一曲心想,就算有趣也不能忘記了這隻小邋遢是個臥底!他板著臉表情嚴肅到燕飛浪真的在後視鏡裡看見了鬼一般又踩了一劑刹車。

給遠遠跟在他們身後趕著上班的小電車嚇得氣憤掉頭,媽的我繞道還不行嗎!

車子一路開進市中心,路過了鬆市公安局,江小魚將頭抬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場景。這一片是民國時期存留下來的公館區,時至今日也是達官顯貴和社會名流的聚集地,不少屋子的門口都有著哨兵站崗。

一路前行,植被越來越茂密,車子一拐,駛進了一棟綠蔭環繞的老洋房裡。

亱蓮摸了摸江小魚的腦袋,“老宅人多,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江小魚咪了一聲,被他抱在懷裡下了車。

門口立著一人,隻一眼,江小魚便理解了什麼叫做歲月從不敗美人。一襲深紫色的旗袍,身材挺拔而富風韻,柳葉彎眉,紅唇絕豔,時光絲毫未減她的風采,反而為她增添了一種沉澱後的雍容華貴。

隻一眼,江小魚便知道她和亱蓮一定有著血緣關係,實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雙丹鳳眼和高挺的鼻梁。

“你回來了。”她開口的聲音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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