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十你終於來了,想不到你還從九洲那片祖地請來什麼勞什子大儒?你能不能長進一點,找一個好一點的噱頭?難不成就是你身旁的那個殘廢不成,哈哈笑死人了。”
一名年歲與韓青相仿的錦衣青年,此時在山頂的涼亭中誇張的捧腹大笑,正是莽王的七兒子七親王是也,也就是蚩婉兒的七哥。
帝王之家無親情此刻彰顯的淋漓儘致,親哥哥嘲諷妹妹不遺餘力,這在整個莽族也是獨一份。
身在空中即將落地的韓青聞言都眉頭一皺,世間還有這樣的哥哥不成?
骨肉血親之間不是應該相親相愛互幫互助嗎?怎麼眼前這一幕比史書上刻畫的帝王之家還要清晰無比?
本來正欲發作的蚩婉兒,扭頭看了一眼沉著冷靜的韓青之後,白眼一翻直接無視了七哥的嘲諷言語。
她隻是突然看到身旁這位從小照顧她飲食起居的貼身太監微不可察的衝她搖了搖頭,聚音成線說道:“殿下放心,此子身份千真萬確貨真價實,待會有服軟認輸的時候。”
她的悅耳嗓音隻是輕輕發出了一句細不可聞的“嗯”。
山頂燦若嬌陽,一盞盞宮燈淩空懸掛,侍女侍從穿梭其間忙碌不停。
數十個座位上衣著華麗的俊男靚女此刻清一色目光下移注視著從空中緩緩落下的三人。
而場中唯一的空座敬陪末席,不用猜也是留給韓青身旁的十殿下蚩婉兒的。
韓青打死也沒想到蚩婉兒在兄妹之間竟然如此不被待見,本以為抱上了大腿可以借此逃離牢籠呢。
這場麵,被一群人似笑非笑目光注視的感覺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不過韓青也就這麼一想,生性羨慕兄弟姊妹眾多的他,不知多豔羨這樣的家庭。自小跟隨外公外婆長大的他,雖然表妹表弟無數,但終歸少了那份感覺。
寄人籬下的感覺,沒經曆過的不會明了。
一座府第建造的有山有水,美不勝收,總歸少了那份闔家歡樂的味道,還是讓人不勝唏噓。
從九天垂落的瀑布衝刷而下,讓這片削平的山頂
水汽彌漫,一遇上濃鬱的靈氣立刻變的白霧氤氳,行走之間沒過膝蓋,仿佛走入了仙境。
韓青就在這樣的環境中跟在蚩婉兒身後向座位走去,當然他與那名不知年歲的公公是無資格落座的。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擁有彪悍氣息的俊逸青年,韓青望了一眼,雙眼差點被灼傷生疼生疼的。
也不知這名應是太子模樣的青年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竟然達到了讓人看一眼就眼睛生疼的境界,
韓青逐一看過去,一個個麵孔活靈活現,但表情卻不相同。
聚會應該已經舉辦了一會,他們絲毫無等候蚩婉兒的覺悟,桌上的異果佳釀消耗了足有一半。
可見這蚩婉兒在莽族日子並不好過,韓青猜測多半還是太過受寵,讓人因妒生恨。
也不知這蚩婉兒是怎麼混的,怎麼好像這九個兄姐沒一個待見她的,連一個外人也不如。
座位上還有幾名韓青猜不出身份的錦衣男女盤坐,他們的表情微妙,雖然看向這邊,但是卻眼觀鼻鼻觀心,顯然不願摻和莽王的家事。
“呦,小十又姍姍來遲了。不好意思啊,剛才玩的儘興,把你的位子向後移了移,想必你不會介意吧?不過介意也不要緊,誰讓你來晚的,年紀不大譜擺的不小。”
對於韓青身份心中有數的蚩婉兒也不惱這點冷嘲熱諷,從空中落地之後直奔自己的座位,安靜的盤坐在哪裡,就像一朵嬌豔的水蓮花。
不得不說莽王的十名子嗣皮囊都長的不錯,個頂個的俊男靚女,與莽王的粗獷壯碩不可同日而語。
莽王的夫婿不知究竟是何方神聖,堂堂莽族竟然讓一介女流之輩公然做王,並且做的風生水起力壓四方。
針鋒相對,身處其中的韓青內心苦笑,這樣的局麵著實讓人頭疼,待會還是低調吧,免得又成為了打擊對象。
誰知他已刻意回避眾人的探視,還是有人找上了門。
“十殿下這廂有禮了,在下功德林梁浩然,剛才殿下曾言尋了一名九洲的大儒幫手,想必就是你身後的這位,不知能否讓在下與他切磋下學問,也
好為諸位助興可好?太子殿下覺得呢?”
來自功德林的梁浩然,雖然口口聲聲的在詢問蚩婉兒,但倨傲的姿態顯露無疑。一言一行無不在征求太子的意見,仿佛太子才是蚩婉兒一樣。
舉動說不出的滑稽,韓青知道該他下場了,不然蚩婉兒憑什麼把他從牢籠中帶出?
隻有親自證明自己的價值,蚩婉兒才會不遺餘力的帶他離開監獄。
莽族太子的名諱叫蚩尤兒,這是一個影射上古大魔王先祖的名字,寓意先祖的子孫後代。
其實按照儒門真正的傳統,子孫是要避諱祖先名諱的,韓青的家鄉就是如此。
隻是不知這莽族如今為何會另辟新徑,走出了新的倫理道路。
“不知梁兄想怎麼個切磋法,我也好準備一下?”韓青應聲走出,直視著梁浩然想看看他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韓青的應戰讓梁浩然麵色一喜,本來他以為此人是十殿下請來的強援,輕易不會應戰。
既然願意應戰正合他意,正好探探十殿下的虛實,為太子殿下鋪平道路。
作為莽族的儲君,蚩尤兒從不缺擁躉之輩,但是功德林是一個例外。
功德林作為莽族最高學府,裡麵能人異士無數,不乏道德文章做的一流的儒生。
隻要一天未成為高高在上的王,蚩尤兒就需要功德林這種勢力支持,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相輔相成的。
互相的關係。
“也好,你二人就以太子府的所見所聞賦詩一首吧。也好讓我等領略一下功德林學子與九洲大儒的風采。”蚩尤兒說這話時看向蚩婉兒,特意把九洲大儒四字刻意加重了語氣。
蚩婉兒對此毫無反應,韓青淡然一笑表示可以。
誰知場中突然又冒出了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和剛才他們身在空中時說的如出一轍。
正是七親王一臉不爽嗤笑道:“大哥,什麼阿貓阿狗也會賦詩,你也太看得起我們這位殘廢兄了,千萬彆汙了功德林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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