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青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這名氣質偏於陰柔的公公,早已垂袖站立一旁。對於韓青的剛才不敬舉動視若無睹,目光投向極儘土木之盛的太子府,臉色木然。
不知為什麼,韓青總覺得這名不知跟腳的老者,這一刻臉上突然有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仿佛在嘲諷韓青剛才的不知深淺,又像是在嘲弄太子府的大興土木。
韓青敬陪一旁,既無催促,也無露出不耐神色。而是跟隨老者的目光,向那座豪奢的宅院望去。
太子府占地極廣,圈山脈而建,院中一座高大的山峰引人矚目。此地遠離鬨市,人煙稀少,建造的深諳依山傍水的風水格局,有山有水。一條山澗從山頂傾瀉而下,宛若倒掛銀河,氤氳之氣彌漫整個太子府,將仙境不過如此展現的淋漓儘致。
韓青的第一感覺就是奢華,莽族並不像盛傳的那樣貧瘠不毛。
這陣勢縱是上古時期以窮奢極侈著稱於世的妖皇“紂”相比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
窺一斑而知全豹,莽族的族力可見一斑。如果九洲還是抱著以往莽族是不毛之地的成見,怕是下次交戰必敗無疑。
不過這些暫時還不是當務之急,韓青目睹著這一切,內心隻有深深的震撼,宅院大的仿佛無邊無際。
這莽族太子定是一個極會享受的人物,不然不會把府第建造的如此龐大奢華。
中門由兩扇巨大的梧桐木劈鑿而成,平素如若不是莽族二品以上大員,休想讓我們太子殿下大開儀門。
今日卻是車水馬龍,儀門洞開,這會功夫已經有幾名身著錦衣的俊男靚女乘著裝飾奢華的馬車,由幾名氣態不俗的隨從陪同下步入太子府。
韓青就清晰的感知到其中一名錦衣青年的隨從竟是一名神魂境高手,那充沛的魂力,饒是他相距甚遠都清晰可聞。
並且那名隨從臨跨進那扇宛若南天門的中門時,還有意無意向他這邊瞄了一眼,隻不過視線多彙聚他身旁的陰柔老者身上罷了。
府內或明或暗一波波氣勢如淵似海,深不可測,足可見此地的戒備森嚴。
有些氣息之深遠,他也隻是在龍虎仙門玉虛道長身上見過,要知道玉虛道長可是資深的飛升境得道高人。
一座太子府在韓青的感知中竟然不下九人,這如何能不讓他肝膽寸裂,簡直是要嚇死人的節奏。
這莽族的隱藏實力遠遠高於九洲盛傳的那樣,簡直是心懷叵測,從未放棄入主九洲的打算。
韓青突然有些擔憂九洲的未來了,那裡畢竟是他的家
鄉,還有許多他熟悉的人,一旦發生戰亂,誰又能幸免?
要不是他意外闖入莽族的高層生活圈,怕是這一幕永遠也不會見到。
韓青的一舉一動,那名老者一直在暗中觀察。對於他的反應了然於胸,莽族韜光養晦這麼多年,又豈會是寸步未進?
這個獨臂男子的來曆,自從那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女提了一嘴後,他早已暗中秘密啟動在九洲潛伏多年的探子進行了一場秘密調查。
確實是一名了不得年輕人,年紀輕輕就榮獲了大儒的稱號,比莽族功德林的學子相比猶有過之,隻不過孰輕孰重隻有比過才知道。
隻是讓他疑惑的一點是,這個年輕人的家境情況竟然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任憑那名探子如何打探,也是一無所知。
這讓這名從小侍奉在那個小公主麾下的公公,內心浮想聯翩。
不過也不打緊,龍虎仙門的弟子而已,來了莽族任你是人中龍鳳也要給我夾著尾巴做人。
如今的莽族有這個底氣。
終於當一個青春靚麗的倩影姍姍來遲後,這名不苟言笑的陰柔老者麵上難得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還未等那個身影靠近,他就快步上前嘴唇微動,“殿下,此子可堪大用,底細無須懷疑,來自北方祖地,有真才實學,這次殿試穩了,”
少女聽完之後並無任何表示,隻是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蚩婉兒到了,也說明今日的這場實則較勁,暗則查探虛實的殿試前奏拉開了帷幕。
少女今日穿了一件明黃色長裙,彰顯的整個人光彩奪目。本就不俗的姿色,因此徒添光彩。
她的身旁隻有一名婢女模樣的少女陪同,現在加上深不可測的公公變成了兩人。
遠遠不像其他人動輒五六人大張旗鼓的樣子,可見少女行事並不張揚。
這是韓青第二次見到此女,能否徹底脫身就要依靠此女,所以他在少女視線投向他時,已經謙卑的躬身一拜,“小人見過公主殿下。”
“走吧,你是生是死就看你今日能否大敗群雄讓我滿意了。”
韓青未發一言,真正的實力不是靠吹噓出來的。況且就是他誇誇其談,少女也未必會信。還不如等會看情況,見機行事才是上策。
少女說完此言頭也不回率先邁步向前走去,路過大門時,韓青才看到兩名氣息深厚的青年帶刀侍衛隱藏在兩根粗大的廊柱之後。
單說兩扇中門與這兩條支撐門樓的廊柱,哪一個不是價值連城。
梧桐木是何物
?那可是在上古時神獸鳳凰棲居場所,如今隻是拿來做門扉,奢華可見一斑。
這會功夫天色已暗,太子府裡的傭人早已手腳麻利的換上了燈燭,所以行走之間並不顯昏暗。
一走進府內,充沛的靈氣的撲麵而來,幾乎達到霧化的程度,韓青的金色經脈都自行運轉起來儲存靈氣。
無數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充斥其間,韓青仿佛來到了一個園林殿堂。
裝飾與九洲並無二致,怪不得九洲盛傳莽族是照葫蘆畫瓢畫虎類犬。
還沒容韓青仔細觀察府內的布置,他身前的三人已飛掠而起,直奔府中的高山而去。
雖不願暴露修為,韓青也隻的亦步亦趨的第一次用上禦風境修為,向著那座籠罩在稀稀疏疏黑暗中的高山飛去。
夜間那座高山投下巨大的陰影,隻有山頂處零星的光照顯示著人影。
流水飛瀑,雖是夜間山澗依舊流水嘩嘩,在這夜間傳出老遠。
韓青笨拙的運用禦風境修為吃力的跟在三人身後,慢慢的向著山頂飛去。
靠近山頂嬉笑聲終於傳來,濃鬱的藥香撲鼻而來,眼尖的韓青發現山頂處竟然有一處藥園。目測怕不是有十畝地大小,各種天材地寶在此茂盛生長,栽種在藥園裡,仿佛莊稼地一樣,一種就是一大片。
像是在九洲頗為稀缺的道基丹一味主藥——妖星草,在此宛若莊稼地一樣,一抓一大片。如此種種韓青還看到好多,他驚訝的一路就沒斷過,仿佛一個土包子第一次進城一樣。
隨著靠近山頂,談笑聲也傳入了韓青的耳中,但這些語言無不帶著奚落的意味。因為蚩婉兒的臉色越是靠近越是難看,那個陰柔的老者更是發出了一聲冷哼。
隻聽一個男聲不無嘲諷的說道:“你們說老十是不是吃飽撐的,明明胸無點墨,偏偏每年與我們爭殿試名額。也不知有些人是怎麼想的,難不成腦袋壞掉了。哈哈……要是有真才實學也有算了,至少也請一個高明一點的幫手嘛。年年倒數第一,我都替她害臊,你們說今年她又會請哪位功德林青年才俊啊?”
“就是,就是……”
“哼,這次老娘要拿殿試第一名,讓你們所有人空歡喜一場。這次我可是花大價錢請來了九洲的大儒,他一人可敵千個讀書人。”
人未至,破空聲已近,蚩婉兒冷哼一聲,掃了一眼信誓旦旦的韓青,出口反駁道。
“有沒有搞錯,跑到九洲請外援?”有人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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