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幕幾乎每一天都會在這個暗無天日,充滿腐爛氣息,毫無秩序規則的地方上演。
無數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被關押在此的罪犯,有些沒有死於積年累月的牢獄生涯,反而死於這充斥罪惡的監牢。
化外監獄關押的儘數是窮凶極惡之輩,進入此地之前沒有一個簡單人物。多是皇家重犯,一般人連踏足此地的資格都無,可見此地的重要性。
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未走出此地,那一道監舍的大門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任你在這天地間如何驚才豔豔,進了此地,獄卒有一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此地已經成為了殘酷的代名詞,莽族從上至下哪一個提起化外監獄不是噤若寒蟬,仿佛此地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就連提起表情都頗為不自然。
誰要是進入此地說明你的一生完了!
從此可以看出莽族人的狠辣之處,竟然拿祖先的恥辱警示後輩,並且發展到人人談之色變的地步。
毆打還在繼續,整個監舍充斥著數不清的慘叫聲,獄卒對此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像這些桀驁不馴之輩,有時候就需要以暴製暴,隻有同類才知道他們的痛點,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此還方便了他們的管理。
與其他人不同,自從前幾日宮裡的公公送來一位毫無修為在身的凡夫俗子獨臂青年後,這幾日這名青年天天在遭受獄友的毒打。
對此監舍裡與獄卒見怪不怪,私下來也隻是笑言一句,“這又是哪個倒黴蛋得罪了皇家中人,也算神通廣大,竟然還是一個凡人啊。”
任誰得知此人都要盛讚一聲,“好小子。”
因為以往那個叫做廣寒宮深沉如海的皇家園林裡,不少往此處送人。但是哪一次不是窮凶極惡之徒,一身實力功參造化,像現在渾身上下毫無修為波動的,眾人還是第一次見。
剛開始不了解狀況,和此人同一個監舍的犯人還擔心是隱藏己身返老還童的老怪,對此儘數持冷眼旁觀的態度。既不主動招惹,也不刻意熱絡。
就連獄卒都樂見其成,在暗中暗自窺視。
隻是後來隨著觀察發現此人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後,這個年紀輕輕就缺失一臂的青年噩夢開始了。
不過此人倒也硬氣,任憑監舍裡如何冷嘲熱諷、拳打腳踢,他硬是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既不與人交談,也不發出慘叫,隻是偶爾承受不住了,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如此硬氣的年輕人,這群以一個出手刁鑽披頭散發的青年為主的獄中小分隊,有時內心也暗暗詫異,難不成是鐵打的不成?
這個小分隊的頭目名叫關月荷,莽族人士,今年剛剛及冠而已。進入化外監獄已有三年光陰,年紀輕輕卻已是問道境高手,走完了其他人數十年也完不成的壯舉。
不過他能擁有如此成就卻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因為他是一名采花賊,修煉了一門吸收陰元的邪門功法。
這才讓他年紀輕輕在莽族聲名赫赫,據說他放蕩不羈,不知禍害多少無知少女。最後一役他竟然狗膽包天,把主意打在九幽城府尹幼女頭上。
皇城腳下,一城府尹堪比一方諸侯,拱衛京師權勢滔天,莽王的安危都係於此人一念之間。是如今莽王的頭號心腹體己人,關月荷的結局在那一夜風流快活之後已經注定。
消息傳出莽王爆發了雷霆之怒,雷霆出擊,遣送出十名魚躍境高手滿莽族搜尋關月荷的蹤影,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一大戶人家女兒的閨房外再次守株待兔到此人。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就把這個莽族少女談之色變的大色魔緝拿歸案。
至此令莽族人心惶惶的關月荷在九幽城府尹的強力乾涉下被關押進入了化外監獄,隻等秋後審理之後問斬,以儆效尤。
關月荷已被關押的太久,久到連他都忘記了日月的輪轉,壓抑的令他發瘋。
這鬼地方如果不找些樂子做,還不把人無聊死。
盛於江湖的威名,讓這個及冠青年,始一入獄就成為了一群人的小頭目。
圍繞著地上青年團團圍了七個人,關月荷居於中間位置,一邊猙獰的動手,一邊張狂大笑。
果然有事做之後好像顯得不那麼無聊了,關月荷覺得終於找到了新的樂子。
“老大,這小子真皮實,幾天了竟然硬扛了下來,連句叫聲也沒?”
這一群人沒有一個好貨色,不然絕對沒資格進入這個監獄,能來到這裡儘數在莽族闖下了偌大名頭,令人聞風喪膽才對。
此時一名在外界無惡不作的三十歲上下年紀青年,恰到好處的仰頭望著那個一臉壞笑的男子。
這個第一次讓他吃足苦頭的男子,現在的他對他隻有深深的懼怕。
這就是一個變態一般的男子,例如憑他們的實力早已可以把地麵男子直接弄死,但是關月荷偏偏讓他們自縛手腳不能動用修為動手。
每次把地上的獨臂青年打個半死,然後又用修為醫治好他,為的隻是滿足他變態的無聊欲。
碰上這樣的人怎能不讓人懼怕不寒而栗?
“如此甚好,死了我們玩什麼?”關月荷低頭瞥了一眼手下的小弟不以為意的說道。
他要的是樂子,而他是樂子,如此而已。
至於地上的小子為何如此抗揍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了,他從來隻關心小娘嬌羞不嬌羞,狂浪不狂浪。
他們又怎知韓青這一路走來經曆了什麼,正是被莽王擄掠而來的韓青,自從被一名公雞嗓模樣不男不女的錦衣之人送來此地之後,最近這樣一幕天天上演。
而他一直咬緊牙關不發出聲,平靜的目視著這群仿佛小醜一般存在往他身上招呼。
經曆了這麼多之後,這些疼痛於他無異於撓癢癢,還能疼過丹田被毀不成?
他隻是有些意外就這樣誤打誤撞來到了莽族了?本來他還在和那個和他一夜春風一度的女子商議如何來到莽族。
隻是如今身陷囹圄
,該如何逃離此地呢?不然恢複丹田從何說起,這幾日他已弄清此地即是莽族最大最凶險關押重犯的化外監獄。
想從這樣的地方逃出去相當於癡人說夢,據說自從上古年間修建以來尚未出現類似情況。
另一方麵他也不知莽王把他關押在此的用意,黑衣童子敖魔天如今又身在何處?
這些問題才是他當下比較關心的。
入目望去一排排由隕石打造的鐵柵欄牢不可破,那一個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或安靜的沉默,或大吼大叫桀驁不馴,整個陰暗潮濕的環境顯得嘈雜無比,宛如雜亂無章的街頭集市。
“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嗎?”韓青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蜷縮著身子爭取護住要害部位,忍受著這群樂此不疲姑且可以稱為獄友的存在。
在這樣的環境中再待下去,他也害怕以後會成為他們的存在。所以他的腦海飛快轉動,在思索著脫困之策。
其實能夠成為當今九洲碩果僅存的年輕人大儒,韓青自然不是笨人。反而心性聰明的讓一般人自慚形穢,隻不過他天性善良,從未想過拿聰明才智對付人而已。
但是經曆過這麼多事之後,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行界,如果不明哲保身,一著不慎很容易身首異處,容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想儘一切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正當這群所謂獄友結束今天對韓青的毆打時,左耳緊貼地麵渾身酸痛的韓青,聽到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這在化外監獄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難道有人越獄?”韓青如是想道。
沒等多久答案就揭曉了,一個臃腫如肥豬的身影像一陣風一樣矯健的從韓青的這個監舍門前呼嘯而過,隻留下一陣殘影。
韓青都要懷疑如此肥胖的身影是如何做到行走如風的?
然後一句話從這個身影的身後飄了出來,“公主問起就說今日我要麵見莽王我不在啊。”然後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奔跑聲。
“莽族公主麼?”韓青眼睛一亮。
可是觀剛才呼嘯而過的身影仿佛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如蛇蠍避之不及呢?
“難道有什麼隱情?”他心思急轉。
誰知還沒完,緊接著一道倩影就緊隨而至,一道嬌喝在牢房裡回蕩:“方統領你這是哪裡去啊?”
這道倩影的出現整個牢房仿佛出現了連鎖反應,就連剛才還躍躍欲試的關月荷宛若老鼠遇到了貓一般,韓青竟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顫栗感。
這個不可一世的男子竟然在害怕?
然後就是一陣接二連三的直挺挺倒地聲,仿佛突然之間整個牢房所有犯人得了不治之症身亡了一般。
關月荷倒地之前,韓青隻隱隱約約的從他口中聽到一句聲如蚊蠅的嘀咕,“刁蠻公主這煞星又來尋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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