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溪姐!聽說你要升總助了!可得請我們吃飯啊!”
“是啊!大家都等著給你慶祝呢!”
“溪姐到時候可彆忘了我們!咱們以後也算上麵有人了!”
聽著同事一聲聲的恭維,許溪抿唇笑了笑。
現在是工作時間,她心裡雖然高興,卻不想在未公布結果之前弄得太高調。
“八字還沒一撇呢,彆鬨。”
眾人隻當她是謙虛,又紛紛笑道。
“您是宋總的得力乾將,他這一升到總裁,這總助的位置可不非您莫屬!”
許溪眼底笑意更深。
客氣了幾句,她剛想離開,忽聽身旁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嘲笑聲。
“有什麼好慶祝的?慶祝她去嵐城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當山大王嗎?”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皆是一愣。
許溪看向說話之人,正是銷售部副部長江楠。
兩人同為副部長,這幾年針尖不讓麥芒,各自帶領團隊拚命較勁兒拿業績。
但江楠終究棋差一招,每年的銷冠王都落在許溪頭上。
起初兩人見麵還能禮貌性地點個頭,現在哪怕撞在一起都裝作不認識。
尤其江楠,每次見到她都趾高氣揚的,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彆提說話了,就算一個眼神都不想丟給她。
沒想到這會兒卻主動搭腔。
隻是這話聽著怎麼怪怪的?
嵐城?她怎麼會去嵐城呢?
許溪靜靜地望著江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江楠嗤笑一聲:“小心樂極生悲。”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許溪一眼,轉身走了。
她這麼橫插一杠子,熱絡的氣氛都被打破了。
許溪向眾人擺了擺手,讓大家各自去忙。
她其實根本沒把江楠的話當回事。
兩人這幾年的關係一直劍拔弩張的,互相較勁兒很正常。
她又因為宋易安的升職,一躍成為了他的總助。
職位升了,薪資翻倍,就連在公司地位都不同了。
恐怕不僅是江楠,整個公司有不少人都會同樣眼紅吧?
許溪不願細想。
她隻想做好分內的事,至於其他人高興與否,她都不太在意。
她心裡隻有工作,還有宋易安。
忙了一上午,許溪坐電梯去了頂層總裁辦公室。
快到午飯時間了,她要問問宋易安中午吃什麼。
這些年一直如此。
她不僅要作為他的得力部下,拚命工作,幫助他坐穩銷售副總一職,同時還要照顧宋易安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
宋易安這人忙起工作就忘記了一切,也不顧及身體,吃飯不及時,早就有了胃病。
許溪從小就按時催著他吃飯,一頓不落。
兩人以前同在一個部門,隻要敲敲門進去問一聲就行了。
現在宋易安搬到了頂層總裁室,她要特意坐電梯上去。
不過,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一個個變化,許溪心裡莫名地多了一抹甜,嘴角不經意揚起。
這麼多年相互扶持,她終於把宋易安捧到了他想要的那個位置上。
他也終於可以擺脫“宋家私生子”這個嘲諷的稱號,名正言順地成為了廣泰集團的繼承人。
他們兩個,終於苦儘甘來了。
電梯門“叮咚”一響,許溪的手機也同時響了一聲。
她邊走邊打開郵箱,是一條公司群郵件。
【關於公司架構調整及人員任命的通知:鑒於銷售部副部長許溪同誌在公司中表現突出,業績斐然,現將其調至嵐城分公司擔任副經理一職。】
許溪腳步一頓,唇邊笑意緩緩凝固。
她腦海中空白一片,緊接著浮現出一個個疑惑問號。
她被調到嵐城分公司了?
為什麼?
通知發錯了嗎?
許溪快速查看郵件附件,的確是一張蓋了公章的紅頭文件。
逐字逐句看去,她眉心擰得更緊。
她,許溪,真的被踢出總公司,調到嵐城分公司了。
職位雖說是升了,可確實像江楠所說,嵐城算是分公司裡麵最差的。
她這算是明升暗降。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宋易安為什麼要把自己踢出總公司?
他明明答應過自己,隻要他能成為廣泰集團繼承人,隻要他能獲得話語權。
他就會提拔她當上總助,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他們兩個要擴大廣泰集團的商業版圖,要攜手創造一個商業神話。
要把他們兩人的名字永遠綁在一起。
當世人提到宋易安時,便會想到許溪。
反之亦然。
而且,他在不久前已經向她求婚了。
雖然沒有向親朋好友公布,但她已經戴上了宋易安送她的訂婚戒指。
她是他的未婚妻啊!
許溪捏了捏手指上的戒指,胸腔像是卡了一團棉絮,悶悶的,喘不上氣來。
不管怎樣,她都要去問個明白……
總裁辦公室房門虛掩,裡麵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師哥~升職快樂!我給你準備了小禮物喲,喜不喜歡?”
女孩聲音又甜又嗲,幾乎能酥掉男人整顆心。
許溪抬步剛要進去,卻在看到裡麵的兩個人時,微微一怔。
除了她那個剛升為廣泰集團總裁的未婚夫宋易安,還有蘇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蘇陌陌。
許溪這幾年一直跟在宋易安身旁,對他周圍的人了如指掌,自然包括這個蘇陌陌。
蘇陌陌是宋易安留學時認識的學妹,比宋易安小兩歲。
她一年前畢業回國,宋易安又是接機又是接風洗塵的,忙得團團轉。
這一年大大小小的節日,他都推開一切工作,買好鮮花禮物陪蘇陌陌過節。
哪怕無聊的愚人節,宋易安都像個小男孩一樣,買了整蠱玩具逗她玩。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他生意夥伴的女兒,許溪恐怕要認為這個蘇陌陌才是他的正牌女友了。
許溪不是不生氣,不嫉妒,她也曾因為這個女人和宋易安鬨過彆扭。
可宋易安卻隻是笑,等她平靜下來之後,才揉著她的腦袋解釋:“傻瓜,蘇氏集團是我們公司最大的生意夥伴,我如果想在公司站穩腳跟,勢必要先對他們做小伏低。蘇廣陽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我肯定是要費儘心思討好她的。再說,蘇陌陌在我眼中隻是個小孩子,她單純可愛,沒什麼心機,就像妹妹一樣,我怎麼可能對妹妹有非分之想呢?”
也是在那天,宋易安單膝跪在許溪麵前,為她戴上了戒指,親吻著她的無名指誠懇起誓:“許溪,你才是我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可以順順利利、堂堂正正地站在廣泰集團的最高點。”
就因為這一次求婚,這幾句誓言,許溪壓下了所有委屈和不甘。
這枚戒指也成了宋易安對她的承諾,套住了她所有的小脾氣和怨懟。
於是,她就這樣看著宋易安對蘇陌陌、對蘇家二老百般殷勤,如同一家人一樣時常聚餐、出遊。
而宋易安也因為蘇氏集團的鼎力相助,在她這一乾得力部下的簇擁下,終於達成所願,在廣泰集團站穩腳跟。
可沒想到的是,他坐上總裁之位後,第一個發布的通知,卻是趕走她。
許溪眼眶發酸,心底亦是苦澀泛濫。
她不明白,也猜不透。
她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攥緊拳頭,抬手就要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