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暗門,走過一段下行的台階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昏暗的走廊。
走廊中空空如也,並沒有希爾緹娜預想之中保護密室的守衛。
其實仔細想想這倒也合理,畢竟這隻是一個建立不過半年的小型邪教團。
能像模像樣地搞出暗門機關,派出崗哨在莊園外巡視便已經是極限了……真要想像電影裡的秘密基地那樣弄得戒備森嚴,需要連著驗證七八道關卡才能進入,那未免有些太難為這些白手起家的邪教徒了。
拉斯特與希爾緹娜兩人走過漆黑的走道,身側牆壁上的昏黃燈光時明時滅。
“對了,你們戰車隻要抵達三階,就都能有剛才那樣的戰鬥力?”
拉斯特開口詢問。
他之前所說的並非假話,希爾緹娜剛才那一戰表現出來的殺傷力確實有些超出了拉斯特的預料。
雖然戰車這個序列長階光聽名字就知道很能打,而且希爾緹娜也比自己高出兩階。
但是光劍劈子彈什麼的……放在這個隻有左輪手槍和栓動步槍的夜世界殘響,屬實是有點超模了。
與其相比,自己那隻能放放精神威懾的高塔長階,簡直就像是被夜世界和寂靜之龍撿來的孩子。
這是哪個溝槽的做的職業平衡?
拉斯特不由回憶起了前世遊戲公司裡,那位平日裡一言不發,隻是偶爾對著屏幕露出邪惡笑容的數值策劃。
“戰車隻是我所屬的序列長階,不是我的名字。”
希爾緹娜頭頂的呆毛跳動了一下。
“而且沒你想象的那麼誇張,我算是三階的特例……最多再經曆一次夜世界殘響,我便有把握跨越台階,更進一步。”
“另外,為了避免意外,剛才除了戰車序列的能力之外,我還發動了自己的「夜刃」。”
“夜刃?”
“嗯,夜刃——「夜世界賜予眷者的鋒刃」,我是如此理解這個名字的。”
希爾緹娜想了想,開口解釋道:“如果說將不同的序列長階比作不同的職業,哪怕不進入夜世界,也可以通過知識傳承,扮演與鍛煉成為職業者。”
“那麼夜刃,就是由夜世界賜予眷者的祝福與加護,也是每一位黑夜旅者獨一無二的異能。”
“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出現過完全相同的夜刃。”
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等你脫離這處曆史殘響,成為了黑夜旅者,到時候應該也能獲得自己獨有的夜刃。”
“據說,「夜刃」是每一位黑夜旅者心象風景的具現。說實話還挺讓人好奇的,以你的內心世界,究竟會映射為怎樣的夜刃。”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們這次真的能活著從深藍港出去。
這句話希爾緹娜並沒有說出口,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
走廊的儘頭是一扇緊閉的門扉。
透過門縫,可以隱約看到門後的光亮。
拉斯特走到門前,掏出那把銀白色的左輪手槍,對準了門栓。
砰——
門栓被打斷,大門應聲而開。
“不許動,西城區巡查局。”
“奉塔利斯議員之命,搜查這處犯罪窩點。”
木門之後是一方石質祭壇,而在諸多儀式器具,祭品的中央,則是一具黑鐵的雕塑。
一位漁民打扮的中年人正站在祭壇前布置著儀式用品,他看見破門而入的兩人,眼中不由流露出了憎恨之色。
“又是塔利斯那老東西!”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覬覦主的聖物。”
“就算儀式失敗,我也絕不會讓他得逞。”
一邊說著,中年漁民中斷了儀式布置,伸手抓起了一旁的霰彈槍,並未瞄準拉斯特與希爾緹娜,而是徑直指向了祭壇中心的那尊雕塑。
砰砰砰,砰砰砰——
連續六道短促的槍聲。
並非是那名漁民打扮的邪教首領,而是拉斯特先開槍了。
前三枚子彈分彆擊穿了中年男人的左右手腕,以及側身的脊椎,令其手握的槍支墜落,軀乾與麵容都痛苦地扭曲了起來。
緊接著,他那痛苦的表情也凝固了。
兩槍胸口,一槍頭部。
莫桑比克射擊法。
剩餘的三枚子彈不偏不倚地命中要害,炸出血花將男人的生命剝離。
“好準。”希爾緹娜褐色的眼眸微縮。
單純的槍法好在她眼裡並不算什麼,依靠戰車序列帶給自己的身體素質加成,希爾緹娜在繁星大學的每一次實彈射擊考核都是滿分。
可拉斯特用的是單動式左輪手槍,而剛才兩秒清空彈巢的六槍已經超越了這種老式左輪的理論射速上限。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使用了名為「單動速射」的射擊技巧,希爾緹娜的射擊教官曾經提起過這種技巧,原理是在手指扳動擊錘與扣動扳機間形成連貫的射擊節奏,以此大幅減少射擊間隔。
但單動速射在對熟練度要求極高的同時,本質上也隻是一種用射速取代準度,用於火力壓製的潑水技巧而已,射出去六發能上靶一兩發就算成功……偏偏拉斯特卻用這種潑水打法,打出了瞄準射擊的精度。
毫無疑問,相比於他先前所展示的調酒,雕刻之類的技藝……這才是拉斯特於深藍港永無止境的循環裡被萬千次錘煉,雕琢,真正銘刻入骨子裡的才能。
“沒辦法,畢竟說到自娛自樂,又有什麼事情能比和全城的警察,皇家海軍對狙更刺激?”他旋轉槍身側麵的彈巢,從裡麵一顆顆退出彈殼:“打的多了,再是描邊的槍法也能練成槍王。”
拉斯特覺得要不是自己一直孜孜不倦地研究深藍港的新玩法,新花樣……從rg到fs,從荒野大鏢客到罪惡都市,再從扮演蝙蝠俠到s小醜,那他多半早就在這無可救藥的循環裡發瘋了。
“所以,剛才的惡趣味也是你自娛自樂的一部分?連一個死人都要騙。”希爾緹娜看了倒地的邪教徒首領一眼。
這個倒黴蛋直到死,都以為自己的教團覆滅,全是那位希爾緹娜素未謀麵的塔利斯議員的鍋。
“這倒不是。”
拉斯特搖了搖頭:“他好歹也是這個邪教團的首領,換句話說就是邪神的眷者……雖然概率不大,但萬一什麼時候邪神把祂的眷者給死者蘇生了也說不準。”
“現在我們這樣一忽悠,就算到時候他真複活了,第一時間也不會來找我們,而是去找塔利斯議員算賬。”
“聽起來好像更惡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