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燦燦戀戀不舍的離開柳家。
“姐姐,我明日就來接你啊……不對,姑姑,我明日就來接你啊。”她很會打蛇上棍,順著杆子就爬了上去。
但陸朝朝並不反感。
“姑姑,明日我給你帶衣裳來,都是我祖母親手做的,你穿著一定好看,也更像我姑姑。”
“姑姑你將我今日說的話,仔細記一記啊。千萬彆讓祖母發現異樣……”
“哎哎,白白回家了。白白……”燦燦喊了聲白白,可白白趴在陸朝朝腳下,狗眼夠快笑的眯起來。半點不願起身。
“算了算了,這白眼狗。每回見了姐姐就走不動道兒。”
“姑姑,我明日來接你們啊。燦燦要先回家啦,等會爹爹打我屁股。”燦燦偷溜出門幾次,早已被打怕了。
頓時捂著屁股便往回跑。
好在她離開時,將枕頭放在被子裡,裝作睡著的樣子,才沒被發現。
燦燦回來時,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裝作睡醒的樣子起身。
“祖母呢?祖母如何了?”燦燦問道。
丫鬟屈膝道:“燭墨公子來了,老夫人正與他閒聊。”
燦燦知道,燭墨和追風,都是小姑姑以前的左臂右膀。她當即邁著小短腿出門……
趴在門口偷聽。
“神界監視了我六年,一直不敢來看望夫人。還望夫人原諒……”燭墨看著許時芸,眼神有些恍惚,若是朝朝看到母親這般模樣,該如何心痛。
許時芸強撐著坐起來,麵上浮現著幾分笑意。
她很喜歡看到曾經關於朝朝的一切。
看到燭墨,就會想到她軟綿綿的撒嬌賣癡的小女兒。
“您何苦呢……”燭墨深深地歎了口氣。
許時芸淡淡道:“所有人都在往前走,隻有我,還困在原地。”走不出來,也不願走出來。
燭墨身後還跟著兩個胖乎乎的娃娃。
女童一派天真,偏著腦袋好奇的看著許時芸。
男童瞧著有些冷漠,但眼神卻偷偷看向許時芸,難掩關切。
“這是…?”許時芸問道。
燭墨抿了抿唇,眼眸微黯:“是……是當初阿梧的孩子。”
許時芸忍不住坐直身子,瞪大眼睛。那雙大眼睛在清瘦的臉上,顯得有些嚇人。
“阿梧……阿梧的孩子?”她目光灼灼的看過去,死寂的心中忍不住浮起一絲漣漪。
燭墨低聲道:“你們去屋外玩一玩可好?我與夫人敘敘舊。”他整日守在鳳梧山,兩個孩子都不搭理他。
無意中知曉他來凡間看望劍尊的母親,兩孩子才答應與他一同前往。
鳳啾啾生的胖乎乎,看著極為討喜。
她看著許時芸道:“這個祖母我認識的,祖母,啾啾去外麵玩耍啦。”
“夫人,請安心養病。”小男孩鳳疆從這個夫人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兩人手牽手退出去,許時芸目光遲遲收不回來。
“朝朝以前時常囑咐我,珍惜眼前人。是我,不曾領悟到她的意思。辜負她一片好意。”
“阿梧,便是我的發妻,鳳族公主。”
“她怨我恨我,化作人間女子騙我心騙我身……又詐死帶著孩子離開,這都是我應得的。”是他,辜負了真心。
“夫人,有時候想想,我真是罪孽深重。”
“如今,看著妻兒卻無法靠近。”
燭墨忍不住在她麵前落淚,許時芸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低低的歎息。
“阿梧將那對孩子養的極好。”她忍不住露出幾分讚許。
燭墨聽到孩子也忍不住點頭:“是,那對孩子不止品性極好,天資也極其出眾。是龍族和鳳族的驕傲。”
“他們傳承到了祖龍祖鳳的血脈。”祖龍祖鳳,是跟隨創世神開天辟地的存在。
“不要奢求更多,燭墨。太過貪心,將會一無所有。”
燭墨點頭,他如今已經明白。
“隻要能遠遠看著他們娘仨,我便滿足了。今日特意尋機會帶他們來見見夫人……也不枉夫人關愛他們一場。”當年,許時芸為安胎,給阿梧燉了許多湯水。
甚至還做了許多小衣裳。
此刻,兩小隻蹲在門口與陸燦燦麵麵相覷。
“你頭上有角耶,真好看……”
“能取下來給我戴戴嗎?”
“你在哪裡買的?”
陸燦燦伸手扯了扯鳳疆頭上精致小巧的龍角,咦,竟然沒扯動。
她尷尬的與小龍人對視,然後默默將小手縮回去。
鳳啾啾張開嘴無情的笑道:“這是我哥哥媽生角,娘胎裡帶來噠。你也喜歡嗎?”
“你要給我哥哥做媳婦兒,才能把角割給你。”鳳啾啾一句話,整的兩個小家夥臉蛋漲得通紅。
不過,燦燦年紀還小,隻有些害羞,又好奇的問道。
“你們是龍族呀?”
鳳啾啾挺胸抬頭“哥哥是龍族,我是鳳族。我倆龍鳳胎,正兒八經的龍鳳胎哦。”一龍一鳳那種呢。
“哦哦,你們龍族娶媳婦兒要用龍角?”燦燦好奇的問。
鳳啾啾大義凜然的擺手:“那倒不是。我隻是聽說,龍族都戀愛腦,騙個龍角多簡單啊。”
鳳疆…………
陸燦燦???
“你好,我叫陸燦燦。很高興認識你……”陸燦燦自覺是個小主人,屋裡祖母正忙著,她便帶著兩位小客人在府中閒逛,並讓下人準備點心吃食。
“我叫鳳啾啾,哥哥叫鳳疆。族中偶爾也喚封疆……唔,都是他。”
三小隻嘀嘀咕咕在院中閒逛,而此刻的陸朝朝,卻是站在月下難得的發呆。
“阿辭,這個世界,我感覺很熟悉。”
一草一木,都令她熟悉又親切。
辭暮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陸朝朝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她做事向來隨心,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幽幽的望著天,眼神帶著幾分漠然,帶著幾分……審判的意味。
月華一點點落在她的肩頭,襯的她整個人仿佛要飛起來。
她微眯著眸子,並不煉化這珍貴的月華,耳邊隻聽著蟲鳴鳥叫,心頭一片平靜。
白白靜靜的趴在她腳下。
月華灑落在他身上,追風火紅的頭發一閃而過,露出一絲虛影,很快又恢複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