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背包幾乎完好無損,雖然少了點咖啡和兩三包雪茄,其他的東西,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我的心,也算寬慰了不少。
於是把衣服和登山鞋換上,這才又舒服安逸的過了一夜,可等我醒來,我就立馬炸毛了,那團篝火還在,隻是早已經奄奄一息,再看看周圍的人,全都沒了影,地上就一用木炭畫的簡易箭頭,顯得歪歪扭扭的,估計是大胖的傑作,箭頭指向洞口。
人全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搞不明白,怎麼又把我丟下了,究竟是幾個意思,我也就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難道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大胖他們不得不連夜提桶卷鋪蓋跑路,獨獨丟下了我,這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我感覺到深深的被拋棄的無助,抬頭看了看腦袋上那個破燈籠,沒想它對我還是不離不棄,依然慢悠悠的燃著它那忽明忽暗的燈火。
這時候才發現,地麵上一陣濕噠噠的,好像有什麼液體還在地麵上不停的流淌,我順著液體的方向,最後尋到了源頭,原來是從那黑麵地獄判官鐘馗的兩隻眼睛裡流出來的。
因為光線不是特彆的明亮,看得很不清楚,我急忙從背包裡摸出手電筒,就這麼一照,不禁讓人生吞了一口涼水,那從鐘馗眼中流淌出的不是什麼其他的液體,是紅慘慘的血呀,更要命的是,他手中的大寶劍上,穩穩的插著一個人形的物體呀,那人身上還在不停的滴血呀,而且還是新鮮的屍體,他的血液幾乎全流乾了,黑色的血,早已經把大寶劍染黑了,嚇得我都不敢去看,對方到底是隊伍裡的哪一個,實在是太刺激了!
嚇得我早已經不管不顧了,撿起自己的背包,把蓋在我身上的毛毯也一股腦的塞進我的背包裡,一陣媽媽咪轟的我就衝出了那個洞穴,頭也不敢回的就奔了起來。
才出了洞口,一陣刺眼的強光,幾乎照得我眼睛都花了,我急忙停住腳步,想穩住身形,眼睛也急忙的閉上,可還是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呀,疼得我一陣啊呀直叫。一連從洞口,直接摔下五六米,還好自己的身體是特殊材質,不然非摔個骨斷筋折。
最後也隻是破了點皮,嘴角更是破了,可還是疼得我整張臉都要扭曲起來。我急忙從背包裡掏出昨天我換下的衣服,從上麵撕下一條布條,罩住自己的眼睛,透過布條,還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才剛想走,這才發覺好像遺漏了什麼東西,那盞破燈籠呢?
發現它沒有跟來,雖然有幾分失望,可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還哪敢再進山洞去找它的影子呀,可才走了幾步,我又炸毛了,已經顧不得眼睛被照瞎的危險,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條,忍著刺眼的強光,這才發現,我什麼時候又回到了那個懸崖道上,而且還是在懸崖道的正中央呀,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真是遇見了鬼了!怪不得大胖他們要連夜提卷鋪蓋桶跑路,這下可就麻煩了,一個很困擾人的難題又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到底他們是往左走,還是往右走!
見身後沒有發出什麼大的動靜,我在懸崖道上,糾結了好幾分鐘,身下是萬丈懸崖,兩邊連個人影也看不到,就連地上,也都沒有一絲留下的痕跡。
就在我無比糾結的時候,最後才在一塊岩石上,發現了用木炭留下的箭頭,還是歪歪扭扭的,指向的,卻是我們來時的方向,難道已經決定放棄此次行動,打道回府了?
我也不敢再多想,也隻能朝著右邊的方向,繼續尋找大胖他們的身影。才走了一百米不到,就發現了好幾個大胖留下的箭頭,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大胖果然貼心呀,簡直是當代活雷鋒同誌呀,這樣我就省事多了。
此時又變成了烈日當空的天氣,腦袋上的太陽,就像懸在我腦袋上空幾百米不到的一個巨大火球,曬得我都要融化,真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個虛擬的幻境呀。於是我看了看懸崖下,發現懸崖下原本的那條小溪流,雖然好像變大了幾分,可還是原來的那條小溪流呀,正歡快的不停奔流呢,可我又仔細一聽,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那歡快的奔流聲,好像一首歌呀。
“妹妹滴坐船頭呀,哥哥滴岸上走啊,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啊——”
我反複聽了好幾遍,確認沒錯,確實是這不著邊際的曲子,而且還是從下麵小溪流發出來的。我也隻能一陣搖頭興歎呀,這個黑旋風,怎麼就陰魂不散了,該不會我欠了他幾千個大洋吧,這是來討債來了?
氣得我,惡狠狠的撿起地上一塊大點的石頭,就朝身下幾百米外的小溪流砸了下去,十幾秒鐘之後,下麵的小溪流這才激起一陣小水花,奇怪的是,那悠揚的歌聲,也就戛然而止。
這不禁讓我高興了一下,看你丫的還敢作怪,可還沒等高興幾秒鐘,就又聽到一陣高亢的曲調,不是歌聲,而是嗩呐和鑼鼓聲,由遠及近呀,我就很是納悶了,這裡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這玩意,而且還聽到了劈劈啪啪的鞭炮聲,這歡快的景象,我仿佛好像在哪遇到過,這豈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節奏嗎?
我疑惑不解的前後看了看,還是沒發現什麼不妙的情況呀,又仔細去聽,確實是敲鑼打鼓的熱鬨場景呀,這下我就更納悶了,不得不先抽支雪茄壓壓驚再說。
掏出包裡的一包還沒開光的雪茄,撕了上麵的塑料包裝袋,再打開那個小鐵盒,從其中抽出一支雪茄,為了防水防潮,這雪茄上還有一塑料包裝袋。
可等我才把雪茄點起,不遠處一陣紅燦燦的景象映入我的眼簾,那景象,幾乎就讓我直呼媽媽咪轟喲,就想直接扭頭就逃呀。
一隊敲鑼打鼓吹著嗩呐的迎親隊伍,正浩浩蕩蕩朝我而來,那可謂是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呀,一行人,怎麼說也有六七十人呀,都穿著大紅袍,戴著一頂黃白色破氈帽,更要命的是,其中還赫然抬著一頂紅黑色的轎子,走在這兩米不到的懸崖道上,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樣,而且那轎子還是八抬大轎呀!
隊伍裡的人,時不時還點燃一串串鞭炮,就往人堆裡,往那紅黑色大轎子上扔呀,一陣劈劈啪啪直響,可被鞭炮炸到的人,既不慌張,也不驚叫,仿佛行屍走肉一般,不痛不癢!
看到如此震顫的場麵,我仿佛看到了倩女幽魂裡鬼娶妻的動人場景,可問題,鬼是怕陽光的呀,可這時候可是烈日當空照,火辣辣的太陽隨時把人曬化了。
我正想到所謂的烈日當空,沒想,就立馬給我變臉了,頓時天空中就立馬黑雲滾滾,一時間狂風大作,幾乎要把我吹下懸崖,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頓時也是暗得幾乎看不見路了。
那狂風可太嚇人了,懸崖道上的碎石塊,全都給它吹得幾乎都要飛了起來,劈劈啪啪就往懸崖下砸去,更細小的碎石塊,直接就往人堆裡卷,簡直就是飛沙走石的末日景象。很快就是電閃雷鳴,又是大雨傾盆呀,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立馬亞麻呆立當場,成了落湯雞,全身上下濕透了,就像瞬間掉進了燙鍋裡一樣。
此時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那群人,早已經來到我的麵前,我已經被嚇尿當場!
我的身體,緊緊的貼在懸崖壁上,不敢做任何的動彈,這一群迎親隊伍,好像看不見我一般,或是說根本沒把我的突然出現放在眼裡,全把我當成了透明人,依然熱鬨非凡的從我身邊穿過,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傻愣愣的目視著這一群人,慢悠悠的從我身邊經過,他們好像是飄了一樣,步態輕盈,似乎連腳尖都沒有著地。
隊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一個個都板著臉,臉上都抹著厚厚的胭脂水粉呀,麵無表情,甚至有幾個都像睡著了一樣,估計一睜眼,瞬間能嚇死路邊的兩頭牛。
我已經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也許隻能用萬馬奔騰吧。就在那頂紅黑色大轎子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突然停了下來,轎子的簾子,被一隻芊芊細手掀了開來,從上麵下來一個蓋紅蓋頭的高挑女子,緩緩走到我的麵前,然後往我手裡塞了一個繡球,接著她就緩緩掀起了自己的紅蓋頭。
那是一張精致無比的臉,臉上卻隻化了淡淡的妝,她那身材,可謂勻稱到了極點,幾乎要讓人流口水呀,她隻是對我淡淡一笑,瞬間就幾乎奪去了我的魂,她的眼,居然是波瀾不驚的淡藍色,更是留著一頭金色的長發,就像大胖曾和我說的一樣,擁有俄羅斯高貴血統呀!
“我們又見麵了,潤生!”說著,那年輕漂亮的女子就直接往我臉上親了一親,我的心一直瘋狂亂跳,幾乎都要從自己的胸膛狂蹦而出,之後就扭頭走回花轎,掀起簾子的瞬間,對我回眸一笑,“千萬彆回頭看,不然你會掉進去的!”
幾分鐘之後,那群人,就慢慢消失在我的視野中,隨著他們的離去,原本風雨大作的天氣,瞬間又慢慢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又是天朗氣清,豔陽高照。
很快,那支迎親隊伍,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就連敲鑼打鼓聲,也都聽不到了,荒郊野嶺的,隻留下我一個人。
那個漂亮的姑娘,我好像認識呀,遙遠的記憶在我腦海裡瘋狂翻騰,經曆了一場痛苦的思想掙紮之後,我的口中,顫巍巍的念出了她的名字,司徒菲菲——
從靈靈的口中,我知道,她為情所困,而且還是為的是我,最後選擇了自由落體,沒想,多年之後,我和她,居然在這荒郊野嶺相遇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和驚悚的事情呀,此刻,就連她送的繡球,還在我的手上呢。
正想到這,我的手不由一抖,原本雙手捧著的繡球,立馬跌落在地,咣當一聲,直接就摔得稀碎,這時候我才驚恐的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繡球呀,而是一個骨灰壇呀,那骨灰壇裡的白色物體,頓時灑了一地,嚇得我幾乎癱軟在地,這時候更恐怖的一幕發生了,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就變成了一片黑夜,簡直伸手不見五指,陰冷的風,更是嗖嗖的刮著。
一陣悠揚的聲音,從遠處幽幽的飄來:千萬彆回頭看——
可我卻惶惶摸出自己背包裡的手電筒,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趕緊逃命吧。可我去的不是原先要去的方向,而是追著那迎親隊伍去的方向,我想鬨明白一件事,那個司徒菲菲,到底是死是活,而且,是不是因為我,而選擇了自尋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