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眾人簡單的吃過東西,又繼續上路。早上的水汽很重,沒走多遠,身上的衣物都被水汽給打濕了,習慣短袖短褲加拖鞋的我,早已經冷得有些瑟瑟發抖,再往山下望去,早已經望不見山下的大小村莊了,全都籠罩在一陣迷霧之中。
眾人又埋頭走了一個多小時,這時候隊伍裡一個北方的漢子,早已經疲憊不堪,這就先發話了:“喔說,老頭紙,這都走了半個多時辰了,腫麼這霧還不散呀,再走下去,喔門就成了落湯雞了,好冷喲!”
這時候老頭子也不得不叫隊伍停下來,老頭子也覺得有點奇怪,怎麼今天的霧有點不對勁呀,急忙叫來向導詢問。
“你們這,經常有這種情況嗎,年輕人!”
小劉看了看四周,一陣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然後又掏出一張簡易的防水地圖,又瞧了瞧,反複確認幾遍之後,這才確定沒有走錯路。
“也不是經常出去這樣的情況,偶爾吧,不過今天的霧好像有點那麼一點不對勁,就這時間算來,一般的霧氣,也就天一亮沒兩個小時就慢慢散去,可今天這霧好像怎麼都不散,而且還越積越多了,這有點反常呀,老板!”
老頭子深吸了口氣,歎了歎:“那你怎麼不早點說,我們都在這霧裡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連底褲都濕透了,我查看了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有霧,沒想你們這裡的霧實在有點太令人意外呀!”
“我們這哀牢山呀,橫跨的幅度很大,有時候風吹不進來,霧氣也就越積越多,隻有這太陽出來了,就會有所好轉,可今天這天氣,怎麼看都像要下雨,而且時不時還有冰雹呢!”小劉說著也不免擦了擦汗,也是一臉的狼狽。
“那就先原地修整半小時吧,都升起火來烤烤,都濕透了會失溫的!”
沒幾分鐘,兩團熊熊的篝火就被點燃,我也趁機到邊上撒了泡尿,還真不敢走遠,畢竟這能見度才米不到。
大胖也掏出了他的小鋁罐,先煮點茶水去去濕了再說,也掏出了自己的小煙鬥,捏了幾片小煙葉,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我包裡還有幾包雪茄,可不敢輕易拿出來,畢竟那麼多人,一人一支派發的話,沒幾下子煙就沒了,自從上次從東莞回來,我就知道了這香煙的重要性,而且還特意帶了不少的咖啡,關鍵時刻,這些都是提神的靈丹妙藥呀。
見大胖煮的茶水已經沸騰,那個北方漢子也提著一小口盅湊近大胖掏近乎,討要點茶水,大胖也不吝嗇,直接給對方倒了滿滿一口盅,然後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咖啡,問對方要不要來點咖啡,這咖啡可帶勁了,提神又醒腦。
“闊以啦,闊以啦,咖啡喝多啦,會睡不著的,喝點茶葉就行!”
“哥們怎麼稱呼,你新來的吧,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呀!”
“噢,本人張德帥,帥鍋的帥,河北張家口人士,是老頭紙河北分會的小頭目,專門負責探查痕跡的,這次任務特殊,不得不大老遠趕來,想為老頭紙分擔一下重任,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關照!”張大帥說完,還不忘給大胖做了個揖,活脫脫一個江湖人士。
看著大胖和那張大帥互交名片,我就有點樂了,這荒山野嶺的,到哪都揣著名片,這是要結交天下豪傑呀。
“這探查痕跡是什麼意思呀,張德帥先生?”大胖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名堂,“該不會和法醫一樣吧。”
“差不多吧,這探查就是追查的意思,就像這附近有什麼猛獸呀,走過的地方呀,今天吃了什麼東西呀,俺都能查出來!這次老頭紙叫我來,就是追查上次失蹤在這裡的那幾個人的蹤跡!彆小看了這門技藝,我還在我們當地派出所掛名了,有什麼查不出的案件,都是要我親自出馬。”
大胖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這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有人才濟濟呀,敬仰敬仰!”
“你太過譽了,都是本分罷了!”
就在大胖和張大帥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時,沒想這灰蒙蒙的天,就開始飄起了大雨,開始還隻是稀稀疏疏的小雨,很快畫風陡然一轉,就是漂泊大雨呀,淋得我們都來不躲,更讓人感覺到奇怪的是,這雨怎麼冷得出奇呀,該不會就要下雹子了!
還是向導小劉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伸手去接那冷冰冰的雨,這才大驚失色:“不好,要下冰雹了,大家趕緊找地方隱蔽,而且千萬要注意山洪,一旦被山洪卷了,那是要出人命的!”
小劉的話還沒說完,兩團篝火全被澆滅了,緊接著我們腦袋上空又是一陣電閃雷鳴,那轟隆隆的雷聲,就像劈在自己的身上一樣,嚇得我都差點就要媽媽咪咯。
“媽媽咪的倒黴催,我們這都到了什麼鬼地方!”大胖還不忘埋怨道,說著收起他的盆盆罐罐,立馬跑到一棵大樹下,先避避雨再說。
這裡也沒什麼可以躲避的岩石呀,洞穴之類的,唯一最好的選擇就是躲樹下。書上說雷雨天氣最好彆躲樹下,可現在,我們已經沒得選擇了,還好附近有幾棵老榕樹,長得也是枝繁葉茂,正好可以躲雨。
可沒幾分鐘,天就像沒黑墨水染了一樣,簡直就是黑雲壓頂,緊接著又是雷聲轟隆,電閃雷鳴呀,震得我們耳朵都要聾了,真懷疑等下這雷,會不會直接劈我們腦袋上,這裡的天氣可比那祭焚台還要恐怖幾分呀。
眾人都紛紛掏出了強光手電筒,因為天已經黑得都要看不見人了,沒幾下子,隻聽我們腦袋上一陣劈裡啪啦,開始就掉下了冰雹,開始還有人去撿幾口冰雹塞嘴裡一陣咬,可沒幾下子,那冰雹就變成包子一樣大小,劈裡啪啦敲在我們腦袋上空的大樹枝上,就像敲鑼一樣,周圍小一點的樹枝,接連就被直接砸斷,搞得我們都心驚肉跳的,深怕一不小心挨上一回,可就直接在腦袋是開個瓢了。
這時候又不知從哪刮來的大風,吹得那些茅草和小樹木,都飛了起來,這場景,幾乎就是世界末日呀,這哀牢山的美名,果然名不虛傳呀。
“不要站在同一棵樹下,分散開來!”大頭子也感覺大事不妙。
很快,這該死的山洪就爆發了,所過之處,簡直寸草不生呀,而且還席卷了大量的石頭,就那石頭的大小,幾乎驚掉了我的下巴,幾十斤的巨石,就像雞蛋殼一樣,輕易的就被山洪卷了下來,所過之處,小一點的樹木直接攔腰折斷,甚至都有幾棵大樹,都要被連根拔起,這場麵我幾乎隻在電視上看見過,比如沿海城市的台風來襲,台風過後一片狼藉,就連參天大樹都給你連根拔起,恐怖異常!
瞬時間,三四道山洪已經橫亙在我們的麵前,我們十來人都方彆躲在三棵大榕樹下,此時早已經是到生離死彆的時刻了。
“它奶奶滴,世界末日了,太恐怖咯——”張大帥大罵道,說著他也隻能縮在大榕樹的底部,死死的抱住榕樹根,不敢做任何的動彈,而且還要時刻提防腦袋上隨時砸下了的冰雹,一個不小心,腦袋開花,人直接被抬走!
此時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祈禱上天,彆出什麼幺蛾子,都希望這隻是一場雷陣雨,冰雹很快過去。
可天不遂人願呀,從我們腦袋上砸下的冰雹是越來越猛烈,周圍小一點的樹木,早已經蕩然無存了,大一點的,都被砸得劈了叉,不斷有大樹折斷的聲音傳來,弄得人心驚膽寒。
“怎麼辦呀,大胖,我們再這麼縮著,遲早要出事啊!”
山洪是越來越大,早已經沒過了我們的膝蓋,就這趨勢,我們再縮著,等下水徹底把我們都淹了,再跑就來不及了。
“彆慌!抓穩樹根,千萬彆被衝走了,老龍王滋尿打噴嚏來了!”
大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一道刺眼的閃電直接就劈在鄰近我們的一棵大榕樹上,頓時火光四射,黑煙騰騰呀,樹下的幾個老友慘叫連連,整棵大樹直接被攔腰劈成兩半。緊接著轟隆一聲,巨大的樹枝,就直接往樹下砸來,一個被山洪衝得站立不穩的同伴,身體失去平衡,摔進山洪裡,瞬間就被滾滾山洪徹底吞噬,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衝往山下,幾秒鐘不到,就被衝出數十米遠,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心驚肉跳。
於此同時,巨大的樹枝,狠狠的砸在我們麵前的地麵上,濺起的水花,直接就把我和大胖給弄濕透了,可我還沒反應過來,巨大的樹枝,就已經卷著一堆又一堆的雜物,往山下瘋狂衝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突然,我感覺我的腳被什麼死死的纏住,瞬間整個身體就被往山下拉扯,我的臉立馬就綠了,看來這次我非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