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過的可能是太舒坦了,睡醒的時間居然一天比一天晚,過去那常年熬夜早起的精神頭都不知道被趕到哪去了。
被謝晦塞進車裡的時候江白人還是蒙的,車開出去很遠他才想起來問一句:“去哪?”
謝晦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抽風抽爽了,一大早起來心情就很好:“陪我去上班。”
江白心說你那叫上班嗎,辦公室改的跟遊樂場似的,不夠你玩的。
江白靠著車門閉上眼,反正他今天也沒什麼事,關鍵是他懶得爭。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上班打卡的時候,公司一樓的人不多,但謝晦一來還是迎接了一波注目禮。
江白跟著謝晦進了直通二十二樓的電梯,電梯門一關上,謝晦一把把江白拽進懷裡,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江白瞌睡都嚇醒了。
他就知道這個瘋狗把他帶來沒好事!
江白掙紮了幾下,他直接按住他的後腰,他掙的越凶,謝晦吻的就越重,直到電梯門打開,電梯外的人發出一聲意想不到還帶著點尷尬的“呃”,謝晦才放開他。
被掃了興的謝晦皺眉看過去:“你怎麼在這?”
謝文洲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麵,他尷尬的晃了下手裡的文件:“來找你。”
江白臉一路紅到耳根,他用手背在嘴上用力抹了一下,心裡的臟話都罵飛邊了。
謝晦沒給江白介紹對方是誰,對方也沒問謝晦江白是誰,謝晦抽走謝文洲手裡的文件,一隻手還不忘牽著被他惹毛的江白。
謝文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去了謝晦的辦公室。
謝晦把江白安頓在他的辦公桌前:“自己玩。”
謝晦不要臉,江白還要呢,看著跟著進來的謝文洲,江白說:“我能出去玩嗎?”
謝晦指了指江白坐著的椅子,又指了指他上次睡醒時的那間屋子:“這,或者裡麵的休息室。”言下之意就是必須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能走出這個範圍。
二選一,江白選了裡麵,他走進休息室,剛要關門就聽謝晦說:“門開著,讓我看見你。”
江白:“”神經病,我還能關上門去跳樓逃跑嗎,這他媽是二十二樓!
門江白沒關,但也沒按謝晦說的讓他看見,他轉身進了休息室的最裡麵,人幾乎是貼在床頭坐著,就不讓你看見!
謝文洲從頭到尾就好像沒看見江白這個人似的,一句多餘的話都麼問,這讓江白多少自在了些。
想想也是,這世上沒情商還經常犯病的恐怕也就隻有謝晦一個。
偌大的辦公室除了謝晦倒酒的聲音就隻有謝文洲的說話聲,江白人雖然在裡麵,但門開著,他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
“施牧的腿廢了。”謝文洲說:“你這次下手太重了。”
“他本該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謝晦拿著酒杯朝著謝文洲遞了遞:“喝麼?”
謝文洲搖頭:“一大早上就喝酒,你多少也正常點。”
謝晦:“喝不喝酒跟我正不正常有什麼絕對性的關係嗎?”
謝文洲歎了口氣:“老爺子因為這次的事挺生氣的,你也是,要鬨事非得在他生日這天,不是故意給他添堵嗎?”
“這次還真不是我故意的。”謝晦頓了頓,看了眼沒有動靜的休息室:“誰讓他正好趕上了。”
謝晦嘴上說著不是故意的,臉上卻隱隱的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快感,反正隻要能讓謝家的人不痛快,他就痛快。
外麵的兩個人說著說著沒了聲,裡麵倒是傳出來一點動靜。
手機自帶的鈴聲,聲音很小,響了幾聲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媽。”
這聲媽過後就沒了動靜,謝文洲和謝晦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有點好奇這人是不是接著電話睡著了。
就當謝晦放下手裡的酒杯準備進去看看的時候,裡麵的人再次開了口:“你們想聽我說什麼呢,我承認我離開家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件事,但也不全是。”
更多的原因是想因為他想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催死過程,那些過程雖然都跟江濃有關,但畢竟沒有發生,他也不好說出來。
江白掛斷電話的時候謝文洲已經走了,謝晦端著那杯沒喝完的酒抱著胳膊靠在休息室的門上看著他。
江白記憶力不差,還沒忘剛才在電梯裡這人抽風還被現場觀摩的尷尬,但這會兒不比昨天他想要睡覺的時候火氣大,所以他沒罵人,甚至都沒敢瞪謝晦一眼,頂多就是不理他。
他起身往外走,經過謝晦身邊時被謝晦兜住了胳膊。
謝晦以為他是因為這通電話才心情不好,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剛乾過的缺德事,他把手裡的酒遞過去:“喝點?”
江白在心裡罵了句神經病,誰家好人一大早就喝酒,雖然現在已經不是早上了。
江白:“我不會。”
“張開嘴,喝一口,”謝晦一步步教他:“咽下去,會了嗎?”
江白:“”
江白沒喝過酒,為了避免自己喝醉酒摔倒死在路邊,他連啤酒都沒碰過。
被冰裹著的酒入口時微涼,然而當那股辛辣劃過喉嚨卻帶有一絲絲刺痛,灼熱感一直延伸到胃裡,這種感覺並不是太美好。
“再喝一口。”謝晦端著酒杯,喂下第二口。
江白覺得這杯酒他要是不喝完,謝晦不會讓他出這個門,他伸手一托杯底,閉著眼把杯子裡的酒全都喝了,大圓球的冰塊在杯子裡一滑,輕輕撞了下他的鼻尖。
謝晦隻是想讓他喝兩口緩解一下心情,沒想讓他都喝了,看著空掉的杯子,謝晦挑了挑眉:“你喝多了會罵人嗎?”
我喝多了會抽你。
謝晦覺得自己多少可能真的跟變態沾點邊,昨天晚上江白罵他他居然覺得挺帶勁。
但是讓謝晦失望的是,喝了酒的江白並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放飛自我,而是沉默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看著電腦,電腦畫連著的是家裡的監控,江白一言不發的看著,看得謝晦差點以為家裡進賊了。
程憎把他們送來公司之後一直沒上來,這會兒一出現就跟帶了個啦啦隊似的,還沒開口就能感覺到熱鬨。
“哥,你站這乾嘛呢?”程憎看著靠在辦公桌站著的謝晦,一歪頭才看見江白霸占了他的位子:“嫂子,你在這要是無聊的話嫂子你臉怎麼這麼紅。”
程憎隔著桌子湊過去看了看:“哥,嫂子是不是發燒了?”
江白看了他一眼,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謝晦剛想問他去哪,話還沒來得及說,江白人突然向下一滑,頭朝著桌角就磕了下去,好在謝晦及時用手在桌角墊了一下,江白的頭磕在了他的手上。
“咚”的一聲,聽著就疼。
程憎嚇了一跳,他連忙趴在桌上看著貼著桌子滑跪在地上的江白:“臥槽,嫂子你沒事吧?”
江白這一下磕的挺狠,謝晦整隻手都被砸的發麻,他連忙蹲在江白身邊去扯他捂在臉上的手:“磕哪了?”
江白也不知道磕哪了,感覺鼻梁和腦門哪都疼,明明是撞了桌角,卻好像大麵積受傷。
謝晦拉開他的手,就見血從他鼻子裡流了下來
見血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已經習慣了,但看到江白鼻子冒血,程憎跟第一次見血似的,連說了好幾個“臥槽”,上次謝晦從車裡滾出來摔成那樣也沒聽他操過一次。
“臥槽嫂子你鼻子流血了,”程憎抽出幾張紙遞過去:“快擦擦。”
聽到血,江白整個人一僵,他抬起剛剛捂在鼻子上的手,看著手上的血,整個人開始發抖:“救護車,救護車,叫救護車。”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程憎說:“光是鼻子出血不用叫救護車吧”
江白聽不見程憎在說什麼,他抓著謝晦的袖子,聲音發顫:“幫我叫救護車,快,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謝晦雖然憋著勁惹他,想看他放下偽裝失控的樣子,但看到江白真的表現出害怕,謝晦卻有些慌了,“去開車。”
程憎一愣:“什麼?”
謝晦抱起江白,吼了一聲:“開車,去醫院!”
程憎一路飆車去了醫院,好在這會兒急診的病人不多,江白被謝晦橫抱著送去急診的時候醫生都以為病人有什麼急症,好幾個護士烏泱泱的圍過來,之後又有人叫了醫生。
“這”一個護士不確定,看向另一個護士。
另一個護士看了眼第三個護士:“他這該不會是”
第三個護士看向醫生:“吳醫生,他這是不是睡著了?”
被叫吳醫生的是個中年女大夫,一看就資曆不淺的那種,戴著副眼鏡,一臉嚴肅的仿佛高中教導主任,檢查過後她瞪著謝晦和程憎:“這裡是急診,不是給人醒酒的地方!要醒酒回家醒去,挺大的人了連不要浪費醫療資源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程憎雖然也這麼覺得,但還是提了一嘴:“他鼻子流血了”說完程憎就發現江白的鼻血已經止住了。
看著一屋子護士和怒目圓睜的醫生,程憎默默的閉上了嘴。
他就說不用來醫院吧。
謝晦把江白抱出急診室,程憎低調的跟出醫院,上車後他想吐槽,但為了不招打先忍了:“哥,你乾嘛給嫂子喝酒啊?”
誰知道呢,欠唄。
謝晦看著折騰一圈都沒醒的江白他都說不會喝了他還逼他喝,被遛這麼一趟還結結實實站在那被人教訓了一頓能怪誰?
謝晦氣的想笑。
還以為他喝了酒會放飛自我,結果他卻選擇了睡昏過去。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花樣百出的人,這打擊報複的方式簡直跟他掃興方式一樣,都那麼的彆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