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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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沒聽見他剛才叫的有多慘!”

程憎一路上嘴就沒停過,看得出他很興奮,他一邊開車一邊說著剛剛把江濃從樓下拖上去又從樓上踹下來的心路曆程,“我的天,叫的跟殺豬一樣,踹他那一腳都不是我的真實水平,純屬被他嚇的腳滑。”

江白覺得在裝逼這點上,謝晦或許比不上程憎。

這頓牛逼吹的,都快把車吹上天了。

跟來的時候一樣,蒲滿和傑克沒跟他們一輛車,江白跟謝晦坐在後座,全程就聽程憎一個人在前麵說:“就那麼高一點的樓梯,滾八個來回能有多疼,至於叫成那個鬼樣子。”

江白臉朝著車窗,看著有點像是在發呆,然而聽到程憎的話,他開口說:“那還是挺疼的。”

程憎一噎,想起來他也在上麵滾過:“那,那也不至於叫成這樣吧,叫的我都差點耳鳴。”

江濃叫的是慘了點,江白當時在門口停著都覺得吵。

不過他叫成那樣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要是不叫,除了江俊,其他人恐怕都出來追他了。

謝晦那句“他以後再也不回江家”對江濃來說值得他從樓梯上滾一圈慶祝一下,最好再傷的嚴重一點,今晚的事或許就糊弄過去了,說不定還能賣個慘,林慧一心疼,江柏城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手機響了一聲。

江白看了一眼,江柏城發了條消息給他,主要以道歉為主,另外還說會好好處理江濃的事。

“你叫了嗎?”

江白把手機鎖屏,轉頭看向謝晦:“什麼?”問完,他反應過來:“沒有。”

謝晦猜他也沒有,正是因為知道他事事都能忍,所以謝晦才更好奇到底他被逼到哪個份上才會反抗。

大概是為了反駁程憎剛才那句“八個來回能有多疼,”江白又加了句:“滾下來的時候確實沒多疼,我還自己爬起來去醫院了呢,不過睡一覺起來是真的疼。”

“自己去的醫院?”程憎從後視鏡看江白,突然喊起來:“操,江家的人居然連醫院都不送你去嗎?”

江白被他嚇了一跳:“當時沒什麼人在家。”

沒什麼人,又不是沒人。

程憎氣的砸了下方向盤,氣憤的說:“我剛才就該留在那看著他自己爬去醫院!”

這話就有點異想天開了,雖然他不知道程憎那一腳把江濃踹成了什麼樣,就江俊那護著江濃的架勢,就算被謝晦拿刀架在脖子上恐怕也得親自送他的好弟弟去醫院。

江濃確實是被江俊送去的醫院,雖然程憎說他那一腳沒使上勁,但江濃怎麼說也算是被江家捧著手心裡長大的,從小連磕一下的機會都很少,更彆說從樓梯上滾下來,而且他滾下樓的時候人暈了過去,就算讓他自己去醫院他也辦不到。

醫院裡,江俊一個人站在走廊上打電話:“爸,小濃醒了,醫生說需要留院觀察。”

送江濃來醫院的人是江俊,也隻有江俊,林慧本來想一起跟來,但被江柏城給攔住了。

電話裡,江柏城說:“人醒了就帶回來吧。”

江俊擰著眉:“可是”

“可是什麼?”江柏城說:“你把又又踹下樓的時候但凡有現在的一半猶豫都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江俊,腦子是個好東西,但一直是全新的也捐不出去,有空你也拿出來用用,彆鏽了。”

江俊看著掛斷的電話,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是江濃被拖上樓時的喊聲,一會是謝晦質問江濃時江濃說不出話的樣子。

江俊的腦子也未必是個全新的,隻不過是在江濃身上他不想太用腦子罷了。

江柏城不輕易教育孩子,這頓損人的話無非是想讓江俊自己想想清楚。

可這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他又不是傻子。

江俊歎了口氣,他隔著門看了眼吊著胳膊纏著腦袋坐起來的江濃,皺了皺眉,推開門走進去

“哥”江濃坐在病床上,看到江俊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江俊到了嘴邊的話被這聲“哥”又給叫回去了:“你怎麼樣,有沒有哪疼?”

江濃一邊掉眼淚一邊說:“疼,哥,我渾身都疼。”

他用那隻沒有吊在脖子上的手拉著江俊的袖子:“哥,爸媽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真的沒有想過傷害江白哥,你相信我的對不對?”

江俊也想相信的,可現在江白被謝晦帶走了,還說永遠都不會再回江家。

那可是他親弟弟,剛找回來的親弟弟!

當初他把親弟弟弄丟,如今又不分青紅皂白的踹了他親弟弟一腳,還踹下了樓,現在因為這件事他弟弟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想到這,江俊看向江濃:“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江濃知道江俊一定會問,他含淚看著江俊:“我怕爸媽知道了會傷心。”

江俊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被他從小護到大的弟弟有點陌生。

傷心?

為什麼傷心?

因為江白容不下他嗎?

當初他把江白踹下樓後問過江濃他們為什麼爭吵,江濃說江白容不下他,說他霸占了他的人生,想要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當時他信了,覺得江白很過分,可今天江白走的時候頭都不回,半點留戀都沒有,就像那天拿著戶口本被謝晦的人帶走那天一樣,走的那樣決絕。

如果江俊這還看不出是誰撒了謊,他就真像他爸說的那樣,要把腦子拿出來甩甩了。

看著江俊眼裡的疏離,江濃突然有些緊張,他拽著江俊動手:“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江白哥才會離開家的,是我霸占了他的生活,要不是我,他也不會我去求他回來,隻要他願意回來,我可以離開江家。”

江濃低下頭哭的泣不成聲。

江俊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他現在誰也信不過,甚至信不過自己的腦子,他覺得他爸說的沒錯,他的腦子確實鏽住了。

他扶著江濃的肩:“彆想那麼多了,我去問問醫生你能不能出院,我先帶你回家。”

出了病房,江俊背對著門站了好一會

江白當時也是帶著這樣的一身傷來的醫院嗎?

他一個人是怎麼來的?

那天晚上他看到他身上的傷,明明那麼重,他為什麼連疼都不喊一聲?是習慣了嗎?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回家了還遇上他這麼混蛋的哥哥。

江俊拿出手機打給江白,電話裡傳來的依舊是未能接通的忙音。

江俊苦笑,不怪江白拉黑他,遇上他這樣的哥誰不想躲得遠遠的,還親哥呢,連他媽謝晦都不如!

楓林華裡。

傑克端上來最後一道菜蒲滿才從外麵進來,等的不耐煩的程憎問:“滾個樓梯這是去國外治療了?”

去的時候蒲滿和傑克一輛車,回來的時候兩人卻不是一塊回的。

蒲滿說了個“國內”然後就去洗手了。

幾個人圍在桌子坐下開始彙報工作。

傑克的情報江白差不多已經知道了,他們走後傑克留下來觀察了一會江家的情況,林慧和江柏城沒陪江濃去醫院,估計是因為謝晦的話對江濃產生了懷疑。

蒲滿跟著江俊他們去了醫院:“暈了。”

程憎嘖了一聲:“廢物。”

蒲滿的臉上向來都隻有一種表情,可不知怎麼的,江白卻覺得她此刻的表情像是在讚同程憎的這句“廢物”。

蒲滿做事很利落,把江濃的傷情報告都拿回來了,謝晦懶得看,他問江白:“你要看嗎?”

江白在吃飯:“沒時間。”他以後有的是試驗報告要看,不想浪費已經開始有點近視了的眼睛去看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程憎欠登似的接過那幾張紙:“我看看。”

看了半天大概是沒看懂,他默默的把那幾張鬼畫符似的紙放下,問蒲滿:“人現在還在醫院?”

“走了。”蒲滿說。

“那也不是很嚴重嗎,矯情。”程憎跟江白說:“還是我哥看人準,當初我給他看你和江濃的照片,我哥二話不說就說那個不咋地,一眼就看中——啊——”

一根筷子砸在程憎頭上又彈回來朝著桌上那條糖醋魚飛了過去,蒲滿用手裡的筷子一擋,啪的一聲,筷子從程憎和傑克兩個人的中間飛了出去,掉在了地上。

蒲滿放下筷子,轉身去廚房又拿了雙新的遞給謝晦。

程憎捂著腦門:“哥你乾嘛?”

謝晦瞪了他一眼:“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傑克說程憎:“你不要傷害我的菜!”

程憎懷疑自己腦袋被戳了個坑,疼的要命:“你怎麼不說老大,是他先扔的筷子。”

傑克理所當然的說:“因為偶不敢。”

“”程憎:“操,你不敢你就說我?”

傑克:“那不然嘞?”

江白心裡的那點課外活動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打散,但好在他不是個會輕易被帶偏的人,他看了謝晦一眼。

謝晦:“你彆聽他放屁!”

江白想說的不是程憎剛才說挑照片的事,而是他讓傑克和蒲滿盯著後續,讓他知道江家對這件事的態度。

江家那些人裡,除去江俊不談,林慧和江柏城對他都挺好的,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江濃害死他也不忍心,謝晦今天這麼一攪和,多少應該會給他們一些提醒。

江白第一次覺得謝晦這人也不是傳言中那麼冷血,雖然經常犯病,但在某些事上還是挺細心的。

江白的那點感慨僅僅維持在吃飯這段時間,程憎他們走後,江白正準備上樓,謝晦突然在他身後叫了聲:“又又?”

江白回頭。

謝晦像是找到了什麼新的樂趣一樣,又叫了一聲:“他們是這麼叫你嗎,又又?”

一個江白也不是很熟悉的小名而已,江白並沒有多在意,然而在聽到謝晦今天晚上叫第八百遍“又又”的時候,江白的小火山忍不住要爆發了。

洗澡的時候叫,上床的時候也叫,現在已經快一點了,江白困的不行,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一聲:“又又。”

江白受不了了,他抓起被子往頭上一蒙,悶在被子裡喊:“謝晦!你是不是欠!”

謝晦愉悅的撈出躲在被子裡的人:“原來你的底線在這。”

江白隔著被子踹了他一腳

精神病院難道就空不出一個多餘的床位給你了嗎?實在不行多花點錢吧!這也就是我二十六年沒打過人,不然早被我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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