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晦一晚上都沒回來,江白隨便弄了點吃的填了填肚子就去睡了。
這一晚謝晦一個電話也沒接到,中午他問程憎江白有沒有給他發信息,程憎搖了搖頭,吐槽道:“昨天晚上你走的時候連理都不理人家,我八成是被你連累了。”
謝晦瞪了他一眼:“怎麼了,這才幾天就想叛變了,弄不明白你是誰的人是吧?”
程憎小聲嗶嗶:“那還不是你先帶頭叛變的。”
“滾。”謝晦心裡煩得很,那小狐狸倒是沉得住氣,他一晚上沒回去居然連個電話都不給他打,怎麼著,這是想一個人霸占他的房產嗎?
謝晦打開家裡的監控想看看江白在乾什麼,結果發現監控畫麵黑了,他拍了兩下電腦,確定不是電腦的問題後,他開始把監控往後倒,一直倒到昨天晚上他走後沒多久,畫麵突然斷掉了。
謝晦麵色一凝:“程憎,讓蒲滿過去看一下。”
程憎也看到了,他在謝晦開口之前就摸出了手機,一秒不敢耽擱,連忙打給蒲滿。
家裡的監控自從按上就沒斷過,偏偏在張嫂被帶走後斷了,程憎能感覺到謝晦此刻的氣壓比昨天晚上還要低。
程憎心裡有點打鼓,不是他們習慣了什麼事都往壞處想,而是他們就沒遇上過什麼好事。
這兩次要不是他大哥在,江白可能早就死了,可昨晚他大哥卻走了,這要是出點什麼事
謝晦在程憎打給蒲滿的時候也撥通了江白的電話,電話裡卻提示對方關機。
謝晦把手機摔在桌子上:“操!”
程憎習慣做最壞的打算:“哥,萬一嫂子真被人帶走了怎麼辦?”
謝晦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蒲滿那,隻要江白在家一切都好說,要是他不在
蒲滿為了方便隨時待命,人就被謝晦安排在附近的小區,十分鐘後她的電話打了過來。
謝晦接過電話:“人呢?”
“不在。”蒲滿大概在挨個房間找,她把家裡的情況告訴謝晦:“廚房有點亂。”
見謝晦不說話,程憎急得不行:“哥,你說句話!”
謝晦開口,是對電話那頭的蒲滿說的,也是對程憎說:“帶著人,去謝家。”
謝晦帶人闖進謝家弄出的動靜不小,主要是蒲滿手裡拖著一個,那人渾身是血,甚至看不出是死是活。
施敏從樓上下來,看到那血淋淋的人嚇的尖叫一聲:“小晦,你這是乾什麼?”
謝晦因為扭傷,最近都拿著一根黑色手杖,他像看見什麼臟東西了一樣瞥了一眼樓梯上的女人,轉身在沙發上坐下:“叫謝洪啟出來,你沒資格跟我說話。”
今天是謝老爺子過壽,二伯一家早早就來了,二伯家除了謝商偉還有個女兒,她從樓上跑下來嚇的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
家裡這些小輩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害怕謝晦,更彆說此刻客廳裡還倒著一個。
謝洪啟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看到謝晦立馬皺起了眉頭:“你來乾什麼?”
謝晦掃了他一眼,用手裡的手杖戳了戳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給你送份禮物”
剛才施敏沒敢仔細看,直到謝晦用手杖把人翻過來,施敏突然從驚叫變成了嚎叫:“啊——小牧——”
施敏跌跌撞撞的從樓上跑下來,跌跪在施牧身邊,想看看他怎麼樣卻不敢下手碰他,她一邊哭一邊衝著謝晦喊:“你是不是瘋了?”
謝洪啟一臉驚恐的從樓上下來:“謝晦!你到底要乾什麼?”
謝晦抬起頭,冷眼看著謝洪啟:“你把江白弄哪去了?”
謝洪啟一愣:“什麼江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施敏哭著喊謝洪啟:“老公,老公你快點叫人來,快救救小牧。”
謝家老爺子和施敏的那對龍鳳胎在樓上也聽到動靜了,謝雨晴和謝雲霄今年剛高考結束,開學就上大一了,跟躺在地上的施牧一樣都是謝洪啟的私生子,不過兩個小的被謝家認了回去,施牧因為年紀比謝晦大,謝洪啟為了不讓外人知道他是婚內出軌,並沒有對外公布施牧是謝家的孩子。
施敏一邊哭一邊衝謝晦喊:“小牧好歹是你哥,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你這是想要他的命嗎?”
謝晦還真是衝著他的命去的,要不是江白突然不見了,他們見到的就是施牧的屍體。
程憎見他們哭個沒完,煩得要死:“少在這賊喊捉賊,是他想要我大哥的命!怎麼的,就行他在我大哥的車裡做手腳,就不許我們動他?”
“程憎。”謝晦叫住程憎,起身朝著施敏走過去,他站在施敏麵前,鞋尖離她就不到兩厘米的距離,他垂眸睨著仿佛跪在他腳邊的女人:“他也配?”
施敏仰頭望著矗在她麵前的謝晦,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這句“他也配”指的是她說施牧是他哥這件事。
謝晦手裡的手杖輕輕抬起,隨後重重落下,直戳施牧癱在地上的那隻手上。
昏厥的人被疼醒,扯著嗓子嘶吼了一聲:“啊——”
謝雨晴哆嗦著躲到謝老爺子身後,老爺子喝道:“謝晦,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你弟弟妹妹們都在這,你也不怕嚇著他們?”
謝晦轉頭看向道貌岸然的謝老爺子,語調一點點拔高:“嚇著?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沒見過血?我媽當初被你們逼著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誰沒在旁邊親眼看著!”謝晦一一看過在場的人:“現在說害怕?哪個怕?站出來!”
見沒人敢站出來,也不會有人站出來。
謝晦每次提到葉青眼睛裡都充著血,恨不得踏平全世界,謝家的人覺得他瘋,覺得他跟葉青一樣,都有精神疾病。
謝晦再次看向謝洪啟,語氣已經不再像剛才那麼平靜:“我再問你一遍,江白在哪?”
謝晦手上用力,手杖都快把施牧的手穿透了,施牧啞著聲喊:“爸,救我,爸,他瘋了,他瘋了!”
謝洪啟臉色沒比施牧好到哪去,謝晦以前就算再瘋也沒做過這樣的事,眼下謝洪啟比誰都清楚,他是真的想要施牧的死在這:“我不知道!”
謝晦扭動手杖,施牧張著嘴,叫的已經沒聲了,施敏上前去抬的手杖,被蒲滿一腳踹到了一邊。
謝洪啟連忙去扶施敏:“謝晦!你到底想乾什麼?!”
謝晦垂眼看著腳邊的人,冷笑著說:“不過是一個下賤東西生的,你這麼著急乾什麼?他在我車上動手腳的時候就應該想過,如果我活下來,他就活不了,當時車上一共四個人,隻讓他賠一條命已經算便宜他了,今天要不是為了拿他換江白,你以為你還能見他這最後一麵?”
京大對麵的冷飲店裡,江白跟店裡的小姑娘借了個充電器。
昨天晚上家裡突然停電,江白手機沒剩多少電,上午聯係完周教授沒多久手機就關機了,好在沒有耽誤正事。
這會兒他剛跟教授見完麵,為的是他開學轉學科的事。
大三轉專業其實是個不太理智的行為,他之前聯係過周教授,周教授不建議他這麼做,前兩天他把這段時間整理好的藥劑實驗資料發給了周教授,周教授看過之後約了他今天見麵。
充上電,手機沒一會就開了機。
江白舀了口冰沙放進嘴裡,還沒等咽下去就聽見手機接連收到好幾條消息。
程憎:“嫂子你在哪?”
程憎:“嫂子你現在安全嗎?”
程憎:“我不管你是誰,你他媽給我聽好了,我嫂子要是少一根頭發,你們就等著被我哥扒皮抽筋吧!”
最後一條程憎基本上是嚷嚷出來的,江白手機聲音不小,喊的他那叫一個措手不及,周圍的人聽到動靜全都朝他看了過來。
江白連忙把手機鎖屏,尷尬的跟周圍的人道歉:“不好意思。”
他把聲音調小又聽了一遍,聽的他一臉懵這家夥在說什麼?
手機上還有幾條未接來電的短信,是謝晦打的,想到謝晦昨晚一言不發就離家出走的樣子,江白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打給程憎問問。
謝家。
看著謝晦一腳接著一腳的踹施牧,程憎看著都覺得疼,不是覺得施牧疼,而是替謝晦疼,他踹人的那隻腳是前幾天受傷的那隻。
或許謝晦真像江白說的一樣沒有痛覺,直到把施牧踹到吐血,他都沒覺得疼,反而越踹越重,越踹越舒心。
程憎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猛地一怔:“哥。”
程憎把手機遞到謝晦麵前,看著來電的人是江白,謝晦一把拿過手機按下接聽,聲音冷的像剛從十八層地獄裡挖出來:“你在哪?”
電話那頭,江白聽到謝晦的聲音愣了一下,心說怎麼是他接電話,這倆人是連體嬰嗎?
江白:“我在學校門口的冷飲店。”
謝晦深吸了口氣真行啊,你可真行啊!
謝晦在罵他和誇他之間,選擇了忍:“地址發過來,我去接你。”
江白:“不用了,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行,對了,我看到程憎給我發的語音了,出什麼事了嗎?”
謝晦不想說,他怕自己開口罵人:“地址。”
江白:“不用,我——”
換個人謝晦這會兒已經罵人了,他沉聲說:“彆讓我說第三遍!”
江白:“”算了,我跟神經病較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