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未必吧!”
嵇康微微一笑,“明日就是東吳的巴陵詩會,你我分屬不同陣營,今日示好,莫非另有所圖?”
“哈哈!嵇康先生,你敏感了。”
馬謖笑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明日詩會,百花齊放,爭芳鬥豔,如果佳作頻頻,自然是一樁美事。”
“隻不過,東吳人心中卻不這麼想,對吧!”阮籍插話道。
“那阮籍先生認為東吳人怎麼想呢?”馬謖眨著眼睛道。
“馬謖將軍明知故問,他們把你我兩國之人邀請過,不外乎是要想壓過我們一頭,以彰顯他們東吳文風鼎盛,天下第一罷了。”
阮籍嗤之以鼻的說。
“東吳文壇,這麼多年,未見驚世之作,倒是馬幼常你橫空出世,幾首詩聞名華夏。”
“陸抗把你邀請來,莫非自討其辱?哈哈!”
“先生切莫誇大其詞,我這幾首詩登不了大雅之堂。”馬謖心虛道。
畢竟這些都是搬運來的,若是真的讓他寫上一兩首,卻是有些為難。
“這次東吳陣容龐大,看樣子誓要將我們踩在腳下啊!明日詩會,怕是暗流激蕩,針鋒相對了。”嵇康飄飄然道。
“如此看來,兩位先生與我等想法一致啊!”
“那馬謖將軍,是想來與我兩人同盟聯手來著?”阮籍和嵇康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馬謖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其實,他一進城,從陸抗口中得知曹魏是這兩人前來,就有心交好兩人。
畢竟這兩人在司馬家篡權之後,站出來寫文章反對,抨擊司馬家的狼子野心。
等他日司馬懿奪權之後,廢了曹魏,馬謖是要多爭取這樣的人。
滅掉魏國,圖謀中原,不僅是兵戈相見這麼簡單,輿論的口徑也是重要一環。
待起兵進攻中原之時,需要他們這些有影響力的名士搖旗呐喊。
劉堂吳喬等人哪裡知道馬謖的心思,愣愣看著馬謖和這兩個曹魏名士對話,一句話也插不上。
不過,對於嵇康和阮籍兩人提出聯手的事情,他們深以為然。
畢竟,這裡是東吳的主場,還有如此龐大陣容,想要殺出重圍脫穎而出,的確有些難度。
“馬將軍剛才說的詞,是否可以讓我兩人一觀?”
見到馬謖沒有回答他們的話,也不追問,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於是就問起馬謖剛才所說的家鄉民歌之事。
“稍等。”
馬謖讓劉堂去取來筆墨紙硯,稍稍沉吟,就寫了出來。
這首歌前世經常在ktv唱,歌詞自然記得清楚。
“這”
嵇康迫不及待拿起來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說是詞嘛,卻有些通俗易懂,說它不是嘛,又有幾多韻味其中,含義深遠,大氣磅礴。”
阮籍湊過來一看,也麵露驚訝。
“我記得你祖籍在襄陽宜城,這地方,個個都如此文采嗎?”biz
“且不論這些,不知此詞,與嵇康先生的廣陵散,是否相得益彰?”
“絕配,絕配啊!”嵇康已經手舞足蹈。
他連忙走到古琴邊,眼睛微閉,然後猛地一睜,精光閃爍。
叮咚叮咚。
嵇康自顧自彈奏起來。
前奏一過,照著馬謖寫的詞,吟唱起來。
阮籍聽了一會,馬上擊節附和。
“滄海一聲笑”
沒想到一遍過後,兩人馬上找準了曲調音律,放聲高唱。
馬謖驚呆了。
名士就是名士,大家就是大家,不得不讓人歎服。
就算精通曲藝的那個呂玲綺,馬謖當初把明月幾時唱給她的時候,都花了一個上午。
馬謖也跟著兩人,和著琴聲,一起合唱起來。
劉堂這幾人看傻眼了,沒想到馬謖第一次與兩位名士見麵,就如此合拍。
要知道這兩人,孤傲清高,一般人是很難融入他們的圈子。
哈哈哈!
三人唱了一遍,蕩氣回腸,豪邁油然而生。
“痛快,痛快!”嵇康大叫道。
“人生就當如此張狂,笑看風起雲淡,自在逍遙。”阮籍感歎。
“多謝幼常的詞!”嵇康道,“廣陵散總算找到了知音伴侶。”
“還是嵇康先生的曲更妙啊!”
接著,又是一陣爽快大笑。
笑聲在池塘四周回蕩,引來東吳那幫人紛紛出來張望。
“何人在哪裡放肆?誰去看看!”駱統皺起了眉頭。
“是曹魏來的嵇康和阮籍二人,還有一位,是蜀漢的馬謖。”周循和魯淑兩人去外麵看了之後,回來答道。
“曹魏和蜀漢去年大戰不斷,按理說應該仇視才對,怎麼攪和到一起了?”張休自言自語道。
“國家戰爭,乾這些文人什麼事情?”步協插話。
周循說道:“那個馬謖,是文人嗎?他可是蜀漢前軍都督!”
“嵇康和阮籍文采,天下聞名,這個馬謖,僅僅作了幾首詩,便敢來荊州囂張,當咱們吳國沒人嗎?”張休一臉不屑。
“這人精通兵法,打戰勇猛,做生意斂財也有一套。”
步協說道,“我猜,那幾首詩一定是其幕僚替他而做,這天下哪有這樣樣樣精通之人呢?”
“對,大家彆忘了,我們最擅長寫文章,就算這個馬謖能作幾首詩,可從沒聽過他寫文章。”
周循冷笑道,“明日,我們便以文章壓他一頭,讓他在這裡出醜。”
“不愧是周郎後人,此計甚妙!”
“等會就向陸抗細說,明日安排稍作改變。”
“嵇康兩人文章也是一流,如何應對?”
“無妨,我們的目標是馬謖!”
一眾人又議論一番,許久才散去。
此時此刻。
巴陵縣城外一處官道上,來了一夥騎著駿馬,麵無表情之人。
他們一個個身上背著用粗布包裹的長物。
而其中,一匹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個麵容冷峻的白發長須老人。
“宗主,前麵便是巴陵了。”
“嗯!”
“宗主,我們如此堂而皇之而來,就不怕那人警覺嗎?”身邊一個鷹鉤鼻的男子恭敬問道。
“師弟,我等扮的是道士,結伴雲遊四方,你不見這一路上,東吳人對我們也是不聞不問的嗎?”旁邊另外一個瘦臉男子插嘴道。
“大師兄,東吳人是如此,可是我等可是要取那人性命啊!”鷹鉤鼻壓低聲音。
“宗主自有盤算,無須我們操心。”瘦臉男人淡淡說道。
“咳咳!”白發長須老人輕咳一聲,“羅峰,曲肅,你二人不用爭論,先進城找一個落腳之處才是。”
“喏,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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