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閣館仆人送來精美吃食,皆是洞庭湖特產。
洞庭魚尾,洞庭銀魚,蓮子羹
比起蜀中的小吃,又彆有一番荊襄風味。
幾人大快朵頤之後,劉堂從仆人口中得知閣館後麵有一荷塘,便邀馬謖去轉轉。
馬謖欣然應允。
幾人出了閣館,打量一下四周。
亭台水榭,假山池塘,一步一景,相當典雅彆致。
一路上人不多,來往皆是仆從打扮之人。
想必是陸抗將蜀漢和曹魏兩國的人分彆安排不同閣館。
而那些東吳來的人,應該是另有住處。
走了幾百步,轉過幾個回廊水榭,來到一處方圓百丈的池塘邊。
此刻春寒料峭,池塘中一片枯枝敗葉,有點大煞風景。
馬謖一下子索然無味,便想著回去。
這時,池塘對麵一處亭台,叮咚叮咚琴聲響動。
“何人如此雅興?”劉堂不禁好奇。
“是不是魏國那兩位名士?”馬謖想了想。
這個池塘四周分彆有幾處飛簷樓房,想必有一處是陸抗安排其他的人下住之處。
“我記得在長安天香樓,咱們也一起聽過曲,不如一起去看看。”李豐提議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劉堂和吳喬瞪了李豐一眼。
這個天香樓可是他們和馬謖結怨的開始之地,那一次比詩,讓他們損失了一萬兩白銀
“嗬嗬,既然這麼說,大家一起過去吧!”馬謖微微一笑。
五人沿著池塘邊上的青石小徑,走了幾百步,來到那個水榭之外。
琴聲悠揚,古韻動人。
隻見水榭之中的石桌上,擺著一把琴,一人低垂著雙眼,雙手如飛,在琴弦上優雅撥動。
而另外一人背著手看著遠方,衣袂飄飄,頗有幾分閒雲野鶴模樣。
馬謖等人站在水榭外靜靜聽著,不敢驚擾。
不過,這琴聲旋律,似曾相識。
馬謖微微閉上眼睛,聽了一會,猛然一震。
這不就是電視劇笑傲江湖中,魔教長老曲洋和衡山派掌門劉正風兩人琴蕭合奏的《笑傲江湖曲》嗎?
金庸老爺子書中所寫,這曲就是來自廣陵散。
怪不得有部分旋律很是熟悉。
馬謖心潮起伏。
這是他穿越到三國以來,唯一能感受到前世的一點氣息。
聽了一會,不由自主跟著旋律哼了起來。
“蒼海一聲笑,濤濤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
哼著哼著,聲音大了一點。
劉堂等人一陣愕然。
然而,琴聲戛然而止。
彈琴和聽琴兩人同時回過頭來,看向馬謖這邊。
“你們是何人,為何打擾我們?”
“還有,你口中喃喃自語什麼,聽起來有些怪異?”
聽琴的人,也許聽力出眾,聽到了馬謖的哼哼,當即質問。
“兩位,想必是竹林七賢的嵇康和阮籍兩位先生吧!”
馬謖趕緊施禮,“聽到先生琴聲,深為共鳴,不由得哼唱起來,打擾了兩位,還請見諒。”
“我是阮籍,他是嵇康!”聽琴的人見馬謖彬彬有禮,頓時客氣了許多,“敢問你們是?”
“小子馬謖,這幾位是蜀中來的同伴。”
啊!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上下打量馬謖好幾圈,驚訝無比的說道:“你就是馬謖馬幼常。”
“正是!”
“我們兩人聽聞此次詩會,馬將軍會來,想一睹馬將軍風采,特地而來的啊!”
他們兩人本不願意來,萬般無奈被司馬懿府請去府上。
當告知蜀漢是馬謖過來,他們欣然同意。ŴŴŴbiz
“兩位是特地為我而來?”馬謖一陣詫異。
“馬將軍難道不知,你的詩名在我大魏文人之中,已經人儘皆知了。”阮籍笑著說道。
“還有這回事?我想必也是你們大魏朝堂和軍中最恨之人吧?”
阮籍一愣,接著說道:“這也是我兩人主動前來的原因。也想看看,他們口中的馬屠夫,怎麼還能做出如此佳句。”
“那現在見到了,先生有何感想呢?”馬謖微笑著問道。
“兩者無法聯係到一起啊!”這時,嵇康起身,“殺人如麻,讓人恨之入骨的馬屠夫,還有這樣一麵,讓人驚訝啊!”
“剛才我也聽到了你低聲哼唱的詞句,莫非你也懂音律?”
馬謖也不搭話,上前一步,進入了水榭之中,過了一會才說道:“先生彈奏的曲子,可是廣陵散?”
嵇康沒有驚訝,這世人皆知他的這首曲,可真正聽過的,除了竹林七賢的人,還沒其他人一飽耳福。
“馬將軍,這個大家都知道此曲是我所譜的嘛!”
“兩位是魏國文壇常青,詩才無雙,為何不給此曲寫個詞呢?”馬謖問道。
嵇康一震:“馬將軍為何如此問啊?”
他也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覺得此曲大氣磅礴,曲意深遠,寫了好幾首詞,卻非常不滿意。
現在居然被首次見麵的馬謖提出來,有些意外。
“如此曠古絕今的曲子,要是不陪上一首詞,感覺不這麼完美。”
“我未嘗不寫過詞,隻可惜,不是很匹配,漸漸就沒了那個心思。”嵇康悠悠歎了一口氣。
阮籍眼睛一亮:“莫非馬將軍剛才口中所念,便是一首詞?”
“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馬謖緩緩說道:“我剛才所哼,卻是我家鄉的民歌,隻是有一些部分,與嵇康先生的廣陵散曲中,部分相和。”
“因此,剛才我等在池塘邊閒走之時,聽到琴聲,才不由自主走了過來,哼了起來,純屬巧合。”
劉堂等人蒙圈無比。
馬謖的家鄉是現在曹魏的荊州,襄陽宜城人。
他們幾人做生意,接觸不少襄陽那邊的人,
怎麼從來沒聽說那邊的人還有這種民歌。
“這民歌可有詞否?”聽到馬謖這麼說,嵇康激動起來。
“詞倒是有。”馬謖嗬嗬一笑。
“可否寫給我們一觀?”
“行啊,劉堂你們去幫我找紙筆來。”
“等等”
突然阮籍大聲道:
“馬將軍主動與我們攀談,談曲論詞,投我兩人所好,意欲何為啊?”
被他點破,馬謖尷尬一笑:“沒什麼彆的意思,純粹是想跟兩位交個朋友。”
“交朋友?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馬謖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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